第9章 离别前夕
夜晚田野的空地点了篝火，村里两百号人都来了，男人们喝酒吃肉袒胸露臂，女人们手拉着手围着篝火转圈圈。
库木兰带着一群当地的女人们唱少数民族的歌，听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若歆穿着库木兰的衣服，她坐在一旁看着这群人，心里也说不出的感动，这一刻仿佛所有烦恼都抛到九霄云外了。
不远处路江拉着阿娘一起跳舞，阿娘笑得可开心了，库勒眼睛有些湿润，他已经好久没有看到村庄这么热闹过了，村子几乎是日薄西山了，他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见证了这里的兴衰更替，又怎能不感慨呢。
路江和阿娘跳了一会儿就累了，他走到一旁歇着，库木兰款款的朝他走来，她蹲在他身边：“路哥哥，怎么样，这欢送仪式还满意吗？”
路江点了点头：“这种活动多搞搞，不然死气沉沉的，你看阿娘多开心。”
库木兰笑颜如花，她深情地看着他，一脸的花痴模样。
路江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有什么事你就说，别这副模样，怪慎人的。”
库木兰嘿嘿笑着：“说好了两年，我等你两年，你要是不来，我就去找你！”
她又摘下手中的镯子递给他：“这个送给你。”
路江喝了口奶酒：“这不会是什么定情信物吧？我在电视剧里看多了，少数民族有些习俗，女方送给男方什么东西，就必须要男方负责一辈子。”
库木兰噗嗤一笑，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穿着当地的衣服，深邃的眼睛灿若星辰，她缓缓的伸出手：“就算是吧，你敢不敢？”
“对不起，我对你没兴趣。”男人直截了当的说道。
库木兰恨不得抽他一巴掌，她把手镯塞给他：“这个是我从小带到大的，我爷爷说开过光的，保佑你一生平安。”
路江抬头看着这盛装打扮的女人，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你给我了，你自己怎么办？”
“我还有一个呀，一共有两个。”
“所以，这个是一对？你留给未来的男人的？”
库木兰又嘿嘿笑了两声：“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废话那么多，你要是不要，我就扔了。”
路江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库书记，这个我收了，我欠你一个人情，我可以帮你一次。”
他也不矫情了，干脆的接过来戴上，还挺合适。
库木兰鼓起勇气牵着他的手，举了起来，周围人纷纷哄笑了起来，库勒看了也忍不住点了点头，阿娘也凑过来跳舞，一时间又热闹非凡。
若歆就在他们不远处，心里还挺羡慕他们的，她拿手机录了像，切到微信页面看到李嫣然发的精心制作的婚礼电子涵，强忍着心酸，几杯酒下肚，脸上一抹酡红。
若歆又喝了一口酒，起身往篝火旁走了过去，跟着当地人一起跳了起来。
路江也拉着库木兰插到她们中间，他一手拉着若歆一手拉着库木兰，心里又暗自比较，发现另外一个女人的手还真是舒服，忍不住捏了捏。
若歆有些恼怒的瞪了他一眼，路江视而不见。
当地人还真是能歌善舞，个个都身手不凡，路江跳的累了在一旁歇着，竟还有人要跟他摔跤。
路江直接认怂了，库木兰看不过去，撸起袖子跟那个人干了一场，结果被人打趴下了。
她满身大汗的朝路江走过去：“你去帮我干他，太气人了。”
路江看到那个人轻蔑的眼神，赶紧摇了摇头，那个大块头一看就不好惹，他看向另外一个女人想拉她再去跳舞，发现她竟然偷偷的喝了一杯又在倒，他走过去把她酒杯拿下来：“酒不醉人人自醉，何必呢。”
“要你管！”若歆眼眶一热。
路江指了指库木兰的方向，示意她看。
若歆看了忍不住笑了笑，原来库书记又跑去跟那个男的比摔跤，她哪是那个男的对手，又跑去被虐了两次，回来的时候都快哭了。
路江看到女人的笑脸，也是一呆，这女人不经意间的动作，还挺能魅惑人：“你穿这身衣服还挺好看！”
若歆踢了他一脚：“你不看库书记看我干嘛，少在我面前说这些甜言蜜语，恶心！”
路江轻笑了两声：“夸你两句你还蹬鼻子上脸，少喝点，等会儿又要人扛，丢了东西乱冤枉好人。”
若歆懒得理他，她托腮看着库书记，就看她走了过来对男人说：“你去帮我揍他，赢了我给你五百。”
男人摇头跟拨浪鼓一样：“我不去，我打不赢！”
库木兰恨铁不成钢的道：“哎呀，去嘛，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胆小。”
路江伸出小拇指和大拇指：“六百。”
库木兰一咬牙：“行！”
“先给钱！”路江伸手。
库木兰踢了他一脚：“我说话算话，你去，打赢了我肯定不赖账。”
“成交！”路江悠悠的起身，走到那个壮硕的男人面前，他小声说道：“我给你五百块，给个面子怎么样？”
那个男人眼睛一亮，打了个ok的手势。
库木兰眼神看向他们，也是有些紧张。
路江装模做样的和他比划了下，给他使了个眼色，那个人就倒在了地上，然后那个人又装模作样的作了作揖就到一旁去了。
库木兰看到路江赢了冲过去往他身上一跳：“臭格勒，让你还欺负我。”
路江把她接住了，他也忍不住莞尔。
火光照耀下，库木兰搂着他的脖子，鼓起勇气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人群中又发出哄笑声，路江一脸嫌弃的擦了把脸：“给钱，现在就给。”
库木兰给了他两脚，不过她还是讲信用给了转了六百。
谁知道这时格勒跑过来找路江喝酒，这小伙也实诚，一不小心就给招了，库木兰听了哇哇大叫，路江见势不妙拔腿就跑，库木兰一边追一边喊打，这臭男人，真是太可恶了。
若歆在旁边忍不住莞尔，随手用手机把他们拍了下来，她又喝了点酒，就感觉头有些晕乎乎的。
一群人闹到十一点才渐渐散去，路江和库木兰收拾残局，旁边另外一个女人醉的不轻，嘴里顾鸣混球混蛋一直说个不停，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库木兰也没见过她这副模样，她问身边的男人：“她怎么了？”
路江还在拿手机拍着：“估计是被人甩了，我早就猜到了，怎么样，我猜的不错吧。”
库木兰打了他一下，不让他拍了，路江这才把手机收起来，他看着满地狼籍，叹了一口气：“浪漫的背后是一地鸡毛。”
库木兰也突然有些忧伤，她抬头问他：“明天什么时候走？东西收拾了吗？”
“收拾了，一早就走。”
“哦！”
接着是长久的沉默，两人默契的干着活，一直到深夜了，才彻底完事。
库木兰和他对视着，欲言又止。
路江先开了口：“库书记，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这段时间我很开心。”
“你能不能留下来？”
路江嘴角微微扬起：“不能，早点休息吧。”
库木兰眼眶一红，她腮帮子都鼓起来了：“我想知道，你对我是什么感觉。”
路江摸了摸她的头，把她按在怀里：“海内存知己，天涯共比邻，人很容易就被眼前的浮尘迷了眼，你看到的我，远远不是真正的我，明白了吗？”
“跟我扯这些没用的干嘛，你就是对我没感觉，直说就是了，我本来也没什么想法。”
“看破不说破，你就不怕朋友都没得做？”
“滚，我也对你没感觉，我去睡觉了，你把她带回来吧。”
库木兰说完就径直跑回家了。
路江抽了根烟，回头看了看村子，心里还真有些不舍，他俯下身把另外一个女人抱了起来，女人抬眼有些迷茫的看着他：“你这个混球王八蛋，别吃我豆腐。”
“你也配本大爷吃你豆腐，实话告诉你吧，你长的太丑了，老子能抱你，你应该感到荣幸！”
若歆一听就不乐意了，她张牙舞爪的往他脸上招呼过去，路江疼得直咧嘴，他把她丢到地上，若歆坐在地上哭了起来，路江蹲下身子：“我可告诉你，你要是再敢打我，我就把你一个人丢在这，不是人人都跟我一样正直的，要是碰到什么流氓把你给办了，不要怪我没提醒你。”
若歆听了有些害怕，她迷迷糊糊的感觉又被人抱了起来，这个人身上一股淡淡的清香，那种很特别的香味，像是被太阳晒过的香味，她缩在他怀里抬头：“你说顾鸣为什么抛弃我，李嫣然那个小婊砸有什么好？我对顾鸣那么好，我们好了五年，他怎么能说甩就甩了我呢，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所有钱都花他身上了，这白眼狼，我对他多好呀。”
“我他妈的哪知道，我明天回滨海检查，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你他妈的可得负责。”
“我才不负责呢，我也没钱，我穷的一塌糊涂，我要是有钱，顾鸣也不会跟李嫣然跑了，李嫣然有钱，你找她去吧。”若歆越说越伤心，后面都语无伦次了。
路江看着这女人的模样，忍不住好笑，这女人除了脸蛋还稍微能看的过去，似乎一无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