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逃难去
昨晚,李狸跟陈武说好了,今早就启程离开这里,前往下一个州城,陈武也答应了。
昨晚,她特地去给江老夫妇一笔银子,十两,这算是她为了那个未蒙面的老公还了这份恩情,虽然这对老夫妻对原身多有薄待,但今日过后,不会再有交集。
只提醒他们这里不适合居住,快快离开才是正事,对方嗤笑她一句,看在钱的份上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客气把她送出来了,李狸觉得自己仁至义尽了。
反正让自己带着他们两个老得走不动路去逃难,她是真的没那份格局,只能是让他们自己做准备吧。
一大早,他们就整装待发,陈武那边有一辆牛车,也带上了自己所有的家当,临出门前,李狸和孩子看着自己生活过的家,心里很是伤感。
对于孩子来说,这是他们的根,是对父亲的期盼,也许哪天父亲活着回来找他们也不一定。
尤其是子凌,即使知道必定要离开,看着角落里父亲为他做的小马儿,他很伤心,但娘说,这个马儿太占车上的空间,所以就留在这,等这里安全了,他长大了再回来。
李狸顺着子凌的目光看过去,看他一直盯着那个已经断了肢的木马,没说什么,上前将木马抬上车,道,“想留着就留着吧。”
看着这个木马占位置,挤着妹妹了,他摇摇头,“留下吧,让它替我们守着家。”
李狸鼻子有些酸,没有继续留,孩子知道取舍,这是好事,虽然让他小小年纪这么感性懂事有些心疼,但这恰恰说明了,孩子懂大局为重。
天微微亮,许多人还在沉睡中,她们启程了。
前往下一个郡县正好是经过李家村的,李狸的马车经过的时候,下车去提醒了他们随后又上路了。
哪知李王氏忽然出来拦住她的马车,道,“你就这么把我们撂在这了?你有没有良心啊”
李狸看着院子里那堆成山的家当,这是把凳子坐垫都垒上去了,这是逃难吗?这是去旅游度假的吧?
难道是想让她给拉这一家子的东西吗?
“我这拉不了那么多东西,叫李传家找辆车拉吧。”李狸毫不留情道。
李王氏哪可能答应,坐在前方,就是要她解决,李狸烦躁的很,怒道,“自己想办法,不想活就在这等死,别拉着我去死!”
说完,她勒马退后,换了个方向。
李王氏顿时就地打滚哭嚎起来,大骂李狸没良心,哭声阵阵,惹得周围邻居还未起床的几户人家都醒了,纷纷开门看看谁家的驴叫声。
此时,陈武的牛车赶了来,对李狸道,“不然让他们把东西放我车上吧,我这空位多。”、
李狸睨了他车子一眼,再看他们还在往院子里的搬的家当,根本放不下,人再坐上去,这头牛得累死在半路。
“不用惯着他们,脑子不清楚的人跟我们走也是累赘,我不想拖累赘上路。”李狸冷冷说道。
李王氏被李狸这话惊了,这还是她的女儿吗?说出的话,怎么比这冬天的雪还冷?
“我给你们半个时辰,把锅碗瓢盆被子衣服拿上,其他的都扔了,再啰嗦你们就别走了。”李狸不耐烦道。
李王氏还想争辩,可是李传家脑子立马转了过来,赶紧拉着李王氏低声道,“娘,就听她的,咱们没马车,就是她不给我们拿,就我们这样也走不了,再说,还得背着孩子,不是更难走吗?”
李王氏这才住了嘴。
董氏想了想,对李狸道,“妹妹,能不能等我回娘家一趟,我爹娘还没走呢?”
李狸翻了个白眼,没完没了了。
“你想回去我没拦着你。”李狸道。
反正一会儿自己就得走,人多了,她怕到时候更麻烦,她的资源有限。
看李狸这态度,董氏摸不准什么意思了,纠结之间,李传家已经做了选择,只拿了日常用品,搬上车用不了半个时辰,大女儿已经八岁了,在李传家的怂恿下,胆小的挨着姑姑,小心的很。
董氏没纠结多久,看着李王氏被李传家扶上车,李传家催促几声,她最后下了决心般就坐上马车了。
周边几户看着这马车满满当当的一家人不知道干什么,也不纠结,大年初一的,他们自然是起来生火做饭,一会儿还得拜神,祈祷今年能风调雨顺,别像去年那般干旱了。
一行人启程,渐行渐远,看着离家越来越远的,各自心下五味杂陈。
就在天亮不久后,他们的马车走到高处的一点的位置,竟然看见下方的远处升起浓烟,不知什么原因,李狸心里升起不安的感觉,当即就加快速速度。
“完了,杀人了!”董氏颤抖着声音说道。
李狸站起身看向下方,是凤阳村的方向,那是附近最大的村落,看不真切发生了什么,可是隐约从田间跑出来一两个人,最后被后方追赶来的人追砍,而那些人不是匈奴人,好像是其他的乱军,极其疯狂残忍,李狸心头顿时发紧,赶紧扬起鞭子就打在马身上。
李狸心里慌得不得了,恨不得自己能飞,不敢走大道,只能赶着马车往山上走,走了不知多久,直到李狸觉得安全一些了,这才停下来。
跨越这座山应该就安全了。
他们的马车就在高处处,看着下方的位置,已经看不见原来的村庄了,却能看见幽州城,里面似乎还很安稳,李狸不容得多想,继续赶车,然而此时却听见下方貌似有大批队伍的活动,李狸做了一个嘘声,下车去查看,下面就是大道,处于山谷之间,下面正在有序前进着一批队伍,身穿盔甲,应该是朝廷的军队吧?
然而此时队伍的前方却忽然出现两个骑马的高大男人,策马上前扬起一片灰尘,为首的一个将军迎上前。
“这么快来支援,违反了我们之前的约定吧?”对方皱眉说道。
“此时我们也是不得已,若不是我自请前来,今日来的,就是梁王了。”年轻将军说道。
对方眉头更是皱的更深,“司徒韫毅?他不是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