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初见周骆雁
天色已经完全黑去，长廊下的几盏灯笼还在发光。
郡守府的守卫一更天开始巡逻，总共三十六名，每人手中拿着一个火把，腰间佩戴着一把刀，八人为一组，每组一刻钟会经过书房一次。
凤文轩早早蹲好了点，她坐在大树上观察等待着，莫小盼在书房里除了写写画画别的什么都没干，两个多时辰就连坐姿都没变过。这莫小盼倒是很有耐心啊，难道说白日里做的还不够明显，玄英离开时压根就没引起她的注意和怀疑？这么想着，莫小盼终于有了动作。
凤文轩等她走了一段距离，避开守卫不近不远的跟着，从假山进入密道，穿过密道来到一处废弃的宅院，出了宅院来到了羌州城的一处巷子。
“ 咣咣、梆梆。”更夫提着纸糊的灯笼走在大街上，敲了两遍锣又敲了两下梆子喊道：“关门关窗，防偷防盗。”
等更夫走远，凤文轩再次跟上，一路尾随着莫小盼进入了谯楼。
谯楼位于羌州城的正中心，不是很高，一共三层，里边有十个空房间，四百五十六个平方米。
莫小盼上了三楼，进入一间单独的房间，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轻轻一吹，点燃了烛台上的蜡烛，左手用力推了一下墙上的砖块，一个密道入口显现了出来，她皮笑肉不笑的走了下去。
凤文轩戴上鬼怪面具，步子轻盈缓缓跟上，密道里弥漫着一股怪异的气味，越往里走，气味越浓烈，让她有些心烦气躁。
一扇未关合的木门出现在眼前，凤文轩透过缝隙往里看。
莫小盼正端着一个碗一饮而尽，嘴角还挂着红色的液体，她走向全身赤裸、伤痕累累的女人，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打开，捏住女人的嘴灌了进去。
莫小盼笑的很诡异，站在一旁期待着女人痛苦的喘息，她松开绑住女人手脚的绳索，解开腰带上的带钩，衣衫一件件的掉在脚边。
凤文轩看到辣眼睛的一幕，除了对不起自己的眼睛她倒是没什么感觉，这时莫小盼突然喊出了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名字，她倚靠着墙等了两刻钟，莫小盼才有了要起身离开的意思。
凤文轩站在谯楼上注视着莫小盼的背影，直到人走远她才又进入了密室。
绑住女人手脚的绳索换成了铁链，她身上披着一件袍子。
“我有话问你。”
女人听到陌生的女声，她先是一愣，转而哆哆嗦嗦的坐了起来，眼神涣散、目光呆滞，“你，是，谁？”女人艰难地说出三个字。
“你无需知道我是谁。”凤文轩与她对视，并无轻视她之意，走近缓缓说道，“诏州郡守周骆雁，你为何会被莫小盼囚禁在此？”
眼前的人认识她？周骆雁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她的脑海里除了对莫小盼的恨意就是一个男子的身影。
凤文轩扫视的同时，拿起那个碗闻了一闻，是一股新鲜血液的铁锈味道，“你可以继续哭，等你哭够我也该离开了。”
她既能发现这里，定也是有些本事的，说不定她可以。周骆雁睁开眸子说道：“你救出我儿绰昀，我便把知道的，都告知于你。”她的体质虚弱不堪，说几个字便要停顿喘气缓缓。
“我可以答应你，前提是你说的对我有用处，你先说我来决定。”
“我该如何，相信你的话？”
“你别无选择。”凤文轩担心刚找到的线索就这么断了气，她从瓷瓶里倒出一颗药丸递给了她，“时间不多了，说重点。”
周骆雁深深呼出一口气，吞下药丸缓缓道来。
莫小盼走了没多远便折返了回来，密道铁链开启的声音，脚步声越来越近。
木门推开的同时，凤文轩滑入密室的莲池里。
莫小盼危险的眯眼，她总觉得不安，右眼皮跳的厉害，捏紧周骆雁的下巴，辗转反侧的亲吻，喉咙上下浮动，见周骆雁与往日并无不同，还是任她摆布的木偶，她提着的心也放下了，“雁雁，不如我们换个玩法，你主动，我便放了周绰昀。”
周骆雁恍若未闻、一动不动，依旧像尸体般毫无反应。她上过莫小盼的当，每当她看到一丝希望，莫小盼就会亲手将其掐灭，这句话她听了不下百遍、千遍。
“雁雁，只要你伺候好了，我便让你见他。”
周骆雁心头一紧，缓缓坐了起来，“我不信，你的鬼话。”
“放他走是不可能的，但我可以让你看他一眼。”莫小盼笑的一脸得逞，张开双臂说道，“雁雁，你知道的，我不会对他怎么样，只有他活着，你才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过来。”
莫小盼得偿所愿又折腾了一炷香，临走前又仔细检查了一番。
周骆雁赤脚下地，密室里只有拖动铁链的声响，她走近莲池用手拨动了几下水面。
凤文轩探出头来，吐出荷梗，大口呼吸着空气，脱下外袍拧干，“只要你说的属实，我便做到答应你的事。”反之，若是耍花招，她便什么都没答应过，不介意做个冷眼旁观者。
“绝无虚言。”周骆雁抹了把嘴角的呕吐粘液，爬回木床上大口喘气，“翌日子时，我会缠住她，待你救出我儿后，我便在供词上画押认罪。”
“可以。”
周骆雁平躺下放声大笑，眼泪挤进鼻腔里，她被呛的咳了起来，但她依然在笑，越笑越大声，甚至有些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