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他这不挺会的吗？
“你也说了，只是字迹一样。”
他身姿挺拔，仿若一把出鞘的利剑，一贯温和淡然的眉眼间带着少有的锋利尖锐，让说话的家伙忽然有种不敢直视的错觉。
“那、那也是一样。你别不承认。”跟班气势弱下去了，但依旧嘴硬。
“大人说这文章有问题，可否给学生一看？”
沈寒玉的话一出，另一个声音便阻止道：“那不行，万一你想毁灭证据怎么办？”
果然，也是丁明轩的跟班。
明明是这种紧张压迫的环境下，可沈寒玉竟莫名有几分想笑。他实在是想不通丁明轩到底为什么这么恨自己。恨得既深沉又莫名其妙，以至于甚至想毁了自己。
“对，我也不同意给他看，万一小贼毁尸灭迹怎么办？”
“他真毁尸灭迹才说明有问题呢！我同意给他看！”夫子又和李监院吵起来了，“你到底为何要这么针对他！”
“我还想问你呢，为何要这般维护他！”
沈寒玉看着为自己说话的师长，原本因今日的事而冰冷的内心，不禁又温暖了几分。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朗声道：“既然师长们不愿意那便算了，学生可以口述刚才所作的文章，请大人一一指正！”
原本冷眼看好戏的丁明轩脸色一变，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招？
刚要阻止，就听到从刚才开始便再也没说过话的何大人开了：“哦，你还记得？”
几番对话下来，少年身处旋涡中心却依旧不卑不亢，稳如磐石的态度，让原本对他失望的何光康又重新升起了几分好感，再听他此时坚定自信的话语，便想再给他一个机会。
“回大人，学生还记得。”少年神色坚毅而又锋芒毕露。
“那你便口述吧。”
“多谢大人。 ”沈寒玉坦然施了一礼，便要站起身子，声音朗润地开口背出了：“学生对：学生闻有家法，有天下法。人臣以家法为一家之法，人君以家法为天下之法……”[1]
然而从他第一句开始背出第一句策论开始，台上众位大人师长的表情就变了。
“这……怎么……”
“不急，等他背完。”胡夫子要说什么，却被边上的另一位夫子打断，暗示他看何大人的表情，果然和他们一样。
“……以天道而王天下者，则谓之‘天王’；以天德而子……”
少年口齿清晰流畅的背着自己刚刚所写的文章，却没发现在不知不觉间，刚刚对他愁眉不展，或怒目而视的众师长，表情已经变了。
倒是有聪明的学子看到了，小声道：“怎么回事？院子刚刚不还很生气吗？怎么就笑了？”
“对啊，还有胡夫子，刚才那样子简直是怒发冲冠也不为过，现在怎么又露出了那种恶心的笑容，就好像沈寒玉是他儿子似的。”
周边的窃窃私语传入了丁明轩耳中，书桌之下，这次换成他双手狠狠握成拳头，看向沈寒玉的目光也再不复刚才的温和支持，反而充满了怨恨。
沈寒玉，又是你！
我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为什么还打不倒你！你、该死！
“……去四凶人，而天下服其罚之公。学生冒昧对之。请大人指教。”
少顷，少年的文章背完了，恭敬地施以一礼，然后重新站好。
周围的声音早在他开始背诵之时便逐渐安静下来了，此刻更是静的落针可闻、大家都在等着何大人怎么说。
“这便是你做的文章？”
好一会儿，何光康才开口，只是不知为何，声音竟有些沙哑。
沈寒玉低了一下头：“是学生所作。”
何光康还没开口，边上的院长先忍不住了：“那这份策论又是谁做的？为何是你的字迹！”
“什么意思？院子这话什么意思啊？”
“字迹是他的，文章不是他的？”
“好像是？但我怎么那么看不懂呢？”
终于有学生大着胆子开口：“夫子，你们在说什么啊？沈寒玉到底抄没抄啊？”
胡夫子看向院长，院长看向何大人，然后点点头。
“有没有抄，你们自己一看便知！”然后他便将那份充满争议的文章发给了底下的学子。
“我看看我看看。”边上的忍不住围上来，其他胆子小的不敢涌过来，但抬头观望的动作却做不了假。
而众多人中，唯有几个人表情不对，既没有过去，也没有说话，反而有些紧张、
“老大，他这样会不会让夫子们怀疑啊。”
“怀疑什么？又没有证据，还不滚回去坐好！”丁明轩的脸色已经彻底阴沉下来，那双眼睛比以往更加邪性，看着沈寒玉的眼神仿佛藏在暗处的毒蛇，充满恶意。
“不一样啊！和他刚刚背的文章完全不一样啊！”
看文章的学子中猛然爆发出惊呼：“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抄了一份，一边又在心底重新写了一份？”
“你有病吧！”说话的学子刚一说完就被边上暴脾气的同窗拍了一下脑袋：“时间那么短，他有那个本事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写自己的，干嘛要又抄又写的？”
“那为什么背的和写的不一样？哦我懂了！”
对方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瞬间引来众人好奇的目光。
“他肯定是刚刚被发现抄袭了，才临时想的，肯定是这样！”
然而说完，却发现周围安静下来，众人看他的目光就仿佛在看那一个小智障。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那你觉得，是背诵自己写过的文章厉害，还是在重重压力之下，临时作出一篇精妙绝伦的文章厉害？”
谁曾想，回答他的不是同窗，竟是台上的何大人。
学子们都愣住了，下意识开口：“当然是临场发挥更厉害。”
“是了，如果临场发挥都能这般精妙，这样的人有必要去抄袭吗？”
何大人的眼神肉眼可见的变得温和起来：“沈寒玉，是本官错怪你了。你可怪我。”
一句话，让所有都愣住了。
这这这，何大人是在向沈寒玉道歉吗！
沈寒玉也是一愣，立刻恭敬回禀道：“学生素来敬仰大人的公正严明，您能在第一时间指出文章有问题，才让学生有证明自己的机会，学生感激不尽。”
一旁的徐铎忍不住抖了一下，啧啧啧，谁说这位目下无尘的？拍起马屁来比他还厉害呢。
[1]：此段策论摘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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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最近追更的人越来越少了，是文的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