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辞职
她回声，朝刘姨看去，“刘姨，做一条吧，那条冷冻了吧，”
刘姨看了眼默默切香菇的人，想来是听到了小河出去的声音了。她最后还是放了一条回去。
板栗焖鸭掌，五花肉煸冬笋，虾仁蛋羹，醋溜白菜，红烧芋头，蒸豇豆,海带冬瓜排骨汤，和鲫鱼汤，五菜两汤，老少皆能入口。
刘姨和舒清把饭菜搬上桌，程母看着桌上的菜色连连称赞，“清清，你这厨艺见长啊！看着就流口水了。”
舒清笑了笑。
她牵着团子去爷爷书房喊老人家吃饭。爷爷应了声，不一会二管家扶着就出来了。大家围桌而坐，只是少了个人，气氛有点沉重。程父看着舒清旁边空着的座位，厉声问道，“他人又跑哪去了？”
舒清看向程父恭敬地开口，“说有工作，晚点回来。”
“有那么忙吗？大周末地吃个饭地时间都没有吗？”
舒清给大家盛了汤，安静地给团子夹菜，团子看见爷爷发火，安安静静地吃菜，小脑袋都不抬一下。
舒清拍他背，“慢点吃。”
程母看孙子被身边人吓到了，捶了程父一下。
这时主座上地爷爷喊了声，“好了，都吃饭吧。”又沉声吃饭。
程父只好压着火，先吃饭。
这顿饭吃的很不开心。爷爷用完餐让程父来他书房便起身先离开了。
舒清看团子坐着看她吃饭，显然是先吃饱了，抽纸给他擦了擦，“要不要先上楼去写作业？”
团子想了想，摇头，“等儿写。”
饭后，程母抱着团子在沙发上忧心忡忡地，时不时看一眼老爷子书房。舒清过去摸团子脸蛋，安抚程母，“不要担心，妈妈。”
程母知道丈夫对儿子地管理有意见，怕老爷子动粗。他刚进门那时就见过程智南被老爷子教训地场面。一根长鞭，一挥一声响，很是吓人。虽然现在老爷子身子骨不好，但还是有所担心地。也许是以前撞见他受罚的地场面太多了，现在一个小动静也会担心。
舒清安静地陪着程母，等书房里的人出来。
等了有一会儿，程父才出来。说要等会儿写作业的团子早打瞌睡了，舒清从程母怀里接过他，说，“妈，你和爸爸早点休息吧，我带团子先上去。”
程母看程父情绪还算稳，顺了口气，亲扶了下小团子的腿，“好，你也早点睡觉。”程母看了眼上楼的程父凑过来，低声给她说，“你等下给小河打个电话，我就不打了，要不那人又要唠叨我败儿了。”
“好。”
舒清思索了会留了客厅的夜灯，抱团子上楼了。
“嗯，呜呜……妈妈……”
舒清轻拍着团子的背，安抚他，去乘了电梯，团子现在个子在一群同龄小朋友里已经算是冒尖了，也是遗传了他的好基因了，她抱不住了 。
安顿好团子出来就进了卧室阳台，吹了会儿暖风，才拿手机点了“老公“两字。这是她给他的备注，也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的备注。
“嘟嘟——”铃声一直在响，但一直没接。
拧巴劲一上来，就有些控制不住了，
她连打了五个还是没人接，直到第六次打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这次主动挂了电话，进屋拿了衣物洗漱，睡觉。
“小河昨晚没回来吗？”程母看舒清问道。
舒清给团子放汤碗的手顿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程母还在等着她的回答。
“加班有些晚了，说就在休息室住了。”她温声说。
程母没有再说话，吃完早餐就上楼了。爷爷大早上又搬去寺庙旁了，其实大家都不同意的，但是老人家坚持，说时那边安静，空气也好，住着舒心，许是听出了爷爷的话意，都沉默了。最后程父送老人家上山了。
舒清帮刘姨收拾完桌面，叮嘱了客厅看电视的团子，上楼看了看程母。
二楼主卧里，
孟夏躺在床上，视线盯着窗外。
“妈，我可以进来吗？”舒清站在门外敲响了门。
“进来。”
程母坐起身，“清清啊！快进来。”
她过去坐床边，摸了摸程母的额头，有些担心，程母今天情绪不高，“妈妈，您是有不舒服吗？”
程母拉着她笑，“没有的事，就是睡晚了，累的，不要紧的休息下就好。”她眉眼温柔的看她，轻声问，“脸上的还好吧？”
“没事，小伤的。”
早上起的时候她撕掉创可贴看来，本想着今天不用贴了，可看来看去，伤口还是猩红一道，有点明显，最后还是重新贴了新的，等再好些吧。早上爷爷走时也盯她，指了指她的伤口，让她注意。
程母看着她的脸，低落的嘀咕，“以后注意点，啥情况都不要伤到自己，知道吗？”
舒清怔了下，笑着应下来了。
她想起今天要出门的事，便想着说一声，“妈，窈窈想团子了，我今天带团子去看看，晚饭就不用等我们了。”
“晚上在那边住了？”程母面色瞬间凝重了问。
“住一晚，家里只有窈窈，吴洲去出差了，叫我们去陪陪她，你也知道她胆小的。”
程母松了口气，脸上笑容多了不少笑道，“那也是，不过那丫头，都多大人了还胆小呢。”
她顺着程母的话，想了想，笑着说，“是啊！就是个胆小鬼。”
两人聊了会儿，她就退出来了，程母说她再睡一觉，补补觉。
去李窈家的路上时，她接到了小李的电话，
声若蚊蝇喊她。
“怎么了？”
“你怎么还没来公司？总经理也没来，今天不是有早会吗？我看会议室里那几位脸都臭了，但又不敢走，真是……嗯，你懂的。哈哈哈……”
舒清：“……”
他没在公司吗？脑海里那张精致的脸蛋又浮出。
团子抱住她脖子，往他身边凑，舒清抱他坐在自己跟前。
跟手机那边说，“你好好工作，我今天有事请假了不过去了。”那边长哦了一声，
“你上班不好好工作干嘛呢？快去……”
“小李……”
她话还没有托出口，那边就猛挂电话了，似乎还听见了总监的 声音，这是偷闲被抓到了。
酒吧——
“大哥们，该起了。”
包厢沙发上躺着四具尸体，其中就包括一夜未回家的程之河，只是他的 姿势相比其他人优雅很多了，独占了房间里唯一一张宽敞的沙发，一只手臂垫在脑后，一条大长腿搭下来，挨着地面。一身黑色衬衫和长裤，浑身彰显着——禁欲大帅哥，还是喝醉了的。
齐温嘴角的笑，挺邪性的。
“老程，昨晚没回家暖被窝啊？嫂子要是知道你混着地方你说你玩不玩完了？额嗯……”
“唉！”沙发上的男人闭着眼准确接住向腰窝扫来的长腿，
后者笑得讨饶，“我错了，错了，这不也是担心你嘛！”
程之河起身，一把推开他，坐在那，垂眸凝眉按太阳穴。
“怎么又过来了？”他没抬头，哑着嗓子问，旁边插裤袋，随便扫视的周围，“还不是你们，酒吧经理给我打电话了，要不是说里面的人快不行了，我才不来呢，我的美容觉的时间都被你们耗掉了，真不值当啊！”他昨晚也是在这群中的一员，中途医院来电所以先过去了，忙了一晚上本想回家睡觉的，接过酒店一个电话过来了，只好就来催着帮醉鬼了。
“猫头鹰。”沙发上的人，哼声吐出三字。
齐 温：“……”
其余人倒也醒了过来，高崇倒是敬业精神长存，一个激灵就看手机，又翻来翻去，拖着两条软腿，向自己老板报告今日独一份流程。
“老板，早，早上有晨会。”
程之河抬头看他，
高崇点了点头，“原定九点开始。”
沙发上人沉默了一会儿， 开口，“去买套衣物。”
“好。”高崇拿着手机跑了出去。
一旁的齐温和甲乙:“……”
舒清看了眼外面的路况，快到李窈小区时，牵着团子下车了，直奔面前的大超市。
直到两人满满当当的拿着大袋小袋的进了小区。
母子两挪着小步子到楼梯口时，终于看见了那一声宽松睡衣，坐在大厅沙发上点手机的女人。
“干妈——”
沙发上的人，被一声惊的差点摔了手机。
看见门口的一大一小，利索地起身，冲过去。
“来来，来，我提，两位幸苦了。”
她撑开袋子瞅了瞅，媚笑道，“真是客气，来还买啥东西嘛！”
团子不满妈妈照顾现在穿着邋遢的干妈，脱口而出，“妈妈怕干妈饿晕在家没人关，哼。”
团子心里不满道：妈妈怕干妈饿死在家。
李窈朝温柔的舒清看一眼，挤眼睛，给她赌气，“哼，你小子还知道调侃干妈了啊！你妈妈可是照顾我很久了的，你不在时还和我睡一张床呢。”
团子不高兴了，嘴嘟的老高了。
舒清：大庭广众之下说着些，挺不好意思的，虽然两人都是女生。但周围走动的男士们投来的目光，明晃晃盯着大量的眼神让人不舒服。
轻推俯身看团子表情的好友，忙说，“快进去了。”
李窈停止较真，自己抢过团子手里紧紧拽着的小袋子，哼了声，自觉地开路。
这边舒清不是第一次来了，团子也不是第一次来，也算轻车熟路。
进屋，换完鞋，团子就拉着舒清去沙发上躺下了。
一副干妈现在照顾我和妈妈的 意思了，嘴里还 小声说，“累死了。”
李窈“”
小鬼你我还不了解 ，人小鬼大！
舒清摸摸他头发，心想团子该剪头发了，长得还挺快。
一下午三人窝在屋子里不是睡觉就是看电视，打游戏，当然打游戏地事舒清事参与不进去地。她看了两人一会儿，起身去厨房开火烧饭了。
“哇！清清，你这厨艺……”
舒清看着词穷地女人，笑她说，“快坐下吃饭吧。”
这人恐怕都不知道家常饭地味道了吧。
从她看到厨房地积灰程度和垃圾桶里地外卖餐盒就知道了，一个人在家，她才不会做饭呢，主要是也不会做，所以她和团子下车才去了超市购买了食材和水果的。
三人吃的满足，舒清收拾碗筷进了厨房，团子也跳下椅子，端着桌面上最后一个碟子，
“谢谢团子，去看会儿电视吧，你爱看的西游记，干妈的电子设备和家里的一样去吧。”她接过送团子手里的东西去客厅，降了幕布，让他自己捣鼓。
厨房里。
“程之河欺负你了？你这是离家出走了？”她又看了一眼客厅沙发上地团子，还有旁边团子地书包和一个大托特包，她偷偷翻了，是一套衣服，白色地，看着是规矩的长裙。
舒清伸手在水龙头下冲洗泡泡，看她，“没有，你想那去了，不至于。”
“那你脸怎么回事？说清楚啊！要不我告诉那两人，再一起声讨你。”李窈盯着她的表情一丝也不错过，看她沉默怕她找措辞拉她又问，”你上次还说你来不了，要加班的啊，怎么自己带着团子跑来了？”
舒清：“……”
“快交代清楚啊！”
舒清看了眼沙发上地团子，拉倚靠在门框上地人进来，才温声说，不过还是那几句话，“不小心磕到被划了一下，不严重地，过几天就好了。”她指了指脸，“所以请假了。”
“真的？”她音调挑的老高了，明显不相信她地话，“程孙子，真没欺负你？不会是他打的吧？”
舒清瞪他一眼，不说话，任其自行理会。
结果这妮子嘴还不停，
“不是，真的不是，爷爷，程母程父都对我很好。”她看着面前凑近观察的人，认真的又说，“就算他欺，欺负我了，大家也不会不辩是非的，所以呢，你们就放心吧。”
她推着人的背，两人推搡的向沙发走去。
“那这呢？”
舒清拿过她手里的大包，放在一边，神情镇定地插桌上的水果，“我和团子陪你这个孤家寡人一晚啊！怎么你还不愿意啦！那我们回去了？”说着就要拿大包小包的。
这时，李窈的猜测才停止，扑过去抱住单人沙发边的人，卖乖道，“怎么可能不愿意呢，超级愿意的，超级超级的愿意，是吧团子。”还不忘带上安静看电视的小人。团子朝自家妈妈笑了笑，没有理自己可怜的干妈，还傲娇的哼了一声。
“不亏是程之河的儿子，和他爸一个样，熊样——”
舒清：“……”
三人闹到了很晚，才上床了。
团子早睡的习惯一直保持的很好，现在正睡得安稳。
舒清看着大床边挨着得小床，视线不动得问旁边的人，“你安的小床？”
旁边人不以为意地开口，“不是。”
“也是。”想来吴洲是挺想要个孩子地，只是这丫头还没玩够呢，安这个床怕是想激激她的。
李窈听到她地这一声就不高兴了，什么叫也是？
“啥意思？舒清？”
舒清按住她躁动地人，“小声点。”
手下的人安静了，扭头看了眼小床上安睡地小人，平静的来了一句，“舒清，我发现你现在比以前更会照顾人了，更温柔了。”
舒清：“嗯？”
她看她，“浑身母爱泛滥地温柔，安静。更像个贤妻良母了呀！”
“是吗？”
她点头，“嗯。”
舒清笑了笑，“也许吧，我现在不仅仅是舒清，还是位妈妈。”
李窈撇撇嘴巴，“啧啧——”
聊到半夜，身边人的呼吸声就传来了，搭在耳边热热的，给两人拉好被子，自己也躺好，酝酿睡意，但脑子里乱的一团麻似的，迷迷糊糊睡不踏实。
“舒清，进来一下。”
手里一塔纸小李笑着接过，她点了点头，跟上总监。
“这次出差解决了公司大半的问题，虽还有些细节没跟好，但还算进步了。”
“谢谢总监。”祝红看她一眼，低头翻手里的东西。
舒清酒点摸不着总监的意思，又见椅子上的人没又要开口的意思，便问出声，“总监，还有事要吩咐吗？”
“楼上下来文件，下午你就搬去文秘室。”
“文秘？”
她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去文秘室，
她这是被提拔了？
总监出声了，“恭喜你，算是升值了吧。”她提笔写字，催促她“出去吧。这是上面的意思。”
她想问的话被生生堵住了。出来，小李就小心翼翼地跑了过来，笑得明媚，“怎么样？”看她脸色不好，又扶着她去了她工位，“总监骂你了？”
她勉强挤出一抹笑，“没事，你快去忙吧。”
小李看她不愿说，倒也没有再问，只是提醒她该换创可贴了。
起身去了卫生间，结果好巧不巧，里面那几人又在嘴碎。
“唉！看见了没。那脸上地伤不会是被打了吧！哈哈笑死我了。”
“还真是，我今天听财务部的人说，还被祝总监臭骂了一顿呢。”
“那脸白的都要……啧啧，也是可怜啊。”
一个瞪了那女的一眼，“有什么可怜的，勾引人的贱人一个。”
……
她提步进去，几人仰着头，都要顶到天花板了。
“啪——”
红衣女子捂着脸，瞪着眼就要上手，
只是身边几个明显是胆怯了，拉了拉她。
舒清笑着摇了摇手里的手机，“几位，这里有你们的金句，所以现在让让不挡道吗？”
红衣女人甩开身边的几人，骂骂咧咧的走了，其他几个人也跟着出去了。她翻出包里的药片，换上。看着镜子里的人，不一会儿手机就响了，一个新朋友，不用想也知道，
果然，一条信息进来了，
“你最好吧手机里的东西删了。”
她笑了。
其实她就没有录音，只是吓吓她而且，不过……
她出来没有去工位，直接上了楼。
财务部的几人看见她按的楼层，都沉默了。
高崇看见上来的人，笑的灿烂的迎了上去，“老板娘，您怎么来了？”
“我叫舒清。”
高崇怂了，“舒助理，老板正在……”
他说话间舒清已经快步越过他，过去直接推了门。
“之河你不……”
紧挨他的女人，看着冲进来的人，很不开心，提声呵斥门口的舒清，“你谁啊？”说着拽了一下他的领带，娇嗔道，“你这都是什么人啊？你快说说啊。”
程之河没有出声，只是端着茶杯抿了一口，温和的笑了笑。
舒清进去，站在两人面前，“竟然程总没有忙工作，我想问几个问题。”
“高崇带这位小姐下去，让他们老总自己过来谈。”
那女子连哼几声都没有用，眼见撒娇也没用，愤愤地离去了。
沙发上的人，后靠进沙发里，仰看着站着的人，没有出声。
舒清知道他在等她出声说。
她有些生气，但还是保持表面的平静，说，“为什么要调我的职？”
他嗤笑出声，声音很冷，“不愿意吗？”
“我想做我专业的工作，文秘不适合我。”她想了想只能这么说，但这也是真的。
他冰冷的拒绝，“学学就好了，至于适合不适合试试就知道了。”
“我不想试。”她态度也冷了。
可是沙发上的人，就是不吭声，温润的端起茶杯，抿茶水，一副谦谦公子的样子。
“那我辞职。”
她下定了决定，转身就走。
可身后的人，却冷声命令，
“舒清，你敢走出这里试试。”
舒清顿在门口，最后还是头都不回的走了。
恰好出差前的工作都整理的差多了，也没有交接的，她向总监提出了，想快速离职，工资只结今日前的。总监惊讶的看着她，面露灰色，看她不是玩闹的意气话，便说:“我想想吧，你先下去把手头的东西做好。”
熬到下班，舒清还没等来总监的回复。
到家时，大家正好要上桌吃饭。
团子开心的过去抱住她喊妈妈。
“清清，小河没一起回来吗？”程母看她身后没人，担忧问道。
“他去应酬了。”她随便扯了一个慌，其实也不算慌话，大厅里时确实看见他和一名男子上了车。竟然没有回家 那就只能说去应酬了。
“又加班，这都几天没回家了。”程母脸色瞬间不好，牵着团子去了餐厅。
接下来的几天里，舒清还是去了公司，总监跟她谈了几次，但她的意思还是离职，很坚决。这一个月了，她整理了自己的工作，同时也上网搜寻一些事务所的招聘信息，楼上的人也没有下公告，但财务部的有些人并不知道在那听的墙角，说她惹恼了总经理要被开了，小李几次张口要问她，也都被她以好好工作堵回去了，她倒是真性情，别人巴不得离自己远远的，怕殃及池鱼，她还拉她去吃饭，休息时凑过来说笑，说才不信那些女人的话呢。
舒清也只是笑笑，让她好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