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拒绝
简单洗了把脸，林知书走出洗手间，没走几步就在转角碰到了楚江，林知书开口问：“楚主任，你。。也来厕所？”
“那个，包间有点闷，出来走走。”
林知书点点头“好，那我先回去了。”
林知书说完打算离开，楚江突然伸出手拉住她“知，知书，我有点话想对你说。”
林知书转过身来看着他，借势不动声色的把手抽出来“有什么事吗？”
“你真的打算留在仁心了？”
“嗯，差不多。”
见楚江迟迟不再说话，林知书问：“就这个？”
楚江咳嗽了一声，神情突然严肃起来“还有，知书，我。。我。。我很喜欢你，从你刚来仁心实习开始，我就开始关注你了。那个，那个，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我知道，我就是一个理工直男，嘴笨，不会讨人欢心，三十好几了也没个女朋友。但，但是遇见了你，我觉得我该踏出这一步了，如果，如果你愿意和我在一起的话，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对你好的。”
林知书听着这长篇大论，心里有些无奈，问他：“你为什么喜欢我。”
又听楚江宛如背公式般说：“你冰雪聪明，落落大方，善于学习，对待患者同事真诚友爱，尽职尽责，在学术上勇于求知探索，我觉得，我们有共同的理想和情怀，我们可以一起努力进步。我想我们在一起可以走的很远。”
顿了顿，楚江又继续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当，当然，你也很漂亮，很温柔。”
林知书听完，心里微微叹口气，琢磨了一阵，开口道：“我觉得你是带上了主观感情色彩来来看我，才将这些标签定义在我身上，也许真正的我和你想的出入很大。”
楚江说：“不，不会。”
林知书微皱着眉头看着楚江，想着怎么开口拒绝。背后突然响起一声咳嗽，紧接着低沉清冷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借过。”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林知书觉得耳膜有些似有若无的轰鸣，转过身来，便看到一张俊美绝伦、熟悉的脸。
昏暗迷离的灯光下，闻洵安垂眸看着林知书。林知书此时心跳如擂鼓，脑子里胡思乱想着，他怎么在这里，他什么时候来的，听到她和别人的谈话了吗？
闻洵安见林知书呆呆的不动，又冷静的重复一遍：“借过。”
林知书这才回神，给闻洵安让路：“不好意思。”
闻洵安走后，楚江见林知书低着头不知在思考什么，轻声问：“知书，知书？”
“嗯？”
“你怎么了？”
“没什么，不好意思，楚主任，我现在并不想考虑恋爱这件事，你很好，是我配不上你。”
楚江急道：“怎么会，你。。你不要妄自菲薄。我，我看的出来，你不喜欢我，我就是不甘心，想再努力一次。”
“真的很抱歉，楚主任。希望你能遇见更合适你的。”
楚江揉了揉自己的脖颈，深吸了一口气，才对林知书露出一个笑脸，“没关系，强扭的瓜不甜。那什么，出来很长时间了，要不咱们回去吧。”
“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
楚江以为她是想避免尴尬，说“好，那你注意安全。”
林知书向他微微一笑“好，我会的。”
看着楚江走远，林知书深深叹了口气，别人的喜欢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完全是一种负担，她深觉自己不值承受他人喜欢，又对拒绝而给他人造成的伤害无能为力。
林知书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小白鞋，在偌大的长走廊里漫无目的徘徊着，直到一双锃亮的黑皮鞋出现在视野里，她才缓缓抬起头。
“在等我？”
林知书抬眸视线轻轻的落在闻洵安脸上“嗯，你怎么在这？”
闻洵安突然嗤笑道：“我在哪还得跟你报备？”
林知书“我不是这个意思。”
闻洵安突然向林知书靠近，直到将林知书逼至墙边，林知书退无可退，长长的睫毛不自觉的颤动着，视线有些闪躲。闻洵安看着暖光下忽闪忽闪的睫毛，开口说：“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
“打扰到你的好事了？”
林知书摇头“没有。”
“那你的意思是你的好事成了？”
“没有。”
“怎么，不喜欢？”
“嗯，没什么想法。”
不知什么时候，闻洵安离得林知书更近了，他双手插在兜里，低着眼皮看着林知书，“哦？那你对什么样的有想法？”
闻着他身上浅浅的醉人的烟酒味，林知书觉得头脑有些充血，在她的记忆里，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没有这么近过。她有些想逃“没有。”
“你不是说同学聚会，刚才那个怎么看都不像是你同学。”
林知书心里咯噔一声，这是开始兴师问罪了？
“是同学聚会，刚才那人是科室主任，今天请客。”
“主任？就是那个经常给你送温暖的？”
听的这个说法，林知书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
咳了一声，林知书问：“你听到我们刚才谈话了？”
闻洵安挑起一边眉：“你猜。”
林知书觉得他今天有些不对劲，毕竟一般他是不会用这种好似商量的语气和她说话，她摇了摇头“我猜不到。”
闻洵安“我看刚才那人对你的告白挺感人的，听的我都觉得像真的一样。”
说完，他突然朝林知书伸出手扣住了林知书的下巴，林知书吓了一跳，下巴处的手指稍显粗糙，修长有力。
闻洵安像审度物件似的摆动着她的脸，像是得出了结论后，才把她的脸摆正，又向她逼近了几分，用着几乎是气声问她“漂亮吗？”林知书屏息着不敢说话。
“化了妆是还看的过去。就不想谈个恋爱？”
林知书听出了他话里的意味，有些无奈的自嘲道：“我哪还敢想这些啊。”
“算你识相。”林知书松了口气。
闻洵安放开了她，“跟我来。”
林知书有些犹豫：“可我”
“别废话。”
林知书乖乖闭上了嘴，跟在他身后，用手机给简烯冉发了个信息：我突然有事，不用等我。
闻洵安带林知书来到一个包间，林知书抬头看了一眼，a02。
走进包间，林知书看见三个人不近不远的坐在环形沙发上，两个啤酒肚一个地中海，看着年纪最起码得四十多了。还有一人离那三人较远，坐在边缘，是小苏。有一个服务的小姐坐在地毯上，面容姣好，穿着暴露。
三人见到闻洵安，又看到他身后的林知书，问：“闻总，这是？”
“一个助理，去给三位倒酒。”说完坐在了沙发上。
林知书拿起酒瓶给那三人倒酒，感觉很不自在。她对目光向来敏感，这三人的目光浑浊粘腻，让人觉得不舒服。
林知书倒完酒，想坐到闻洵安那边，还没坐下，就听闻洵安指着那个服务生说：“像她那样坐。”
林知书面露难堪的看着他，闻洵安就错开了视线，眼神变得有些冷。林知书咬着唇，坐在了闻洵安腿边。
闻洵安这才开口问那三人：“我刚才的提议，不知三位叔叔考虑的如何了。”
那名地中海说：“小闻总啊，不是我说，这好好的，为什么要终止和卓瑞的合作呢。两家公司长期合作的项目可不少，要是毁约，这违约金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一个啤酒肚说：“是呀，而且项目进展也好，两家公司也都有利可图，解约可真是得不偿失啊。”
闻洵安说：“李叔，邱叔，我看过公司的账目，这一年来和卓瑞的的合作公司盈利比前几年明显有所减少。我会找到更合适的公司的。”
又一个啤酒肚说：“那也不急在这一刻嘛，可以等合约到期再说嘛。而且这还是你父亲的公司，父子本就一条船，就算闹了矛盾也不能拿公司利益开玩笑啊。”
林知书听着，渐渐忘记了自己跪坐的羞耻姿态，专注于他们的谈话。他要和他父亲公司解约，那他的闻天不是他父亲的？为什么他想解约呢，真的像那个啤酒肚说的，父子矛盾？
闻洵安又说到：“我只是为了公司的利益着想。”
地中海又说：“为了公司利益就更不应该急着解约啊，小闻总，你这还是太年轻了，不上道啊。亏你母亲死后把所有股份都给你，你就是这么糟蹋的。”
听到他谈起自己母亲，闻洵安的眼神开始变的晦暗难明，有节奏地敲着膝盖的手指也停了下来。林知书仰头注视着他，觉得有些心疼。
沙发上三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最后由地中海说：“那小闻总，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吧，我们就先回去了。”
闻洵安开口：“小苏，送送三位。”
那三人摆着手退到门口，：“留步留步，不用了。”
三人走后，闻洵安放下了交叠的腿，身体前倾，拿个空酒杯递向林知书，林知书心领神会的给闻洵安倒了杯酒。
闻洵安一口饮尽，示意林知书继续倒，林知书觉得自己真的有点像陪酒小姐了。
闻洵安的目光落在林知书身上，“你觉得他们说的对吗。”
林知书仰着头望他，二人距离有些近“什么？”
“我不上道，糟蹋公司。”
林知书斟酌了片刻“我也不太懂，但我觉得你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那万一我就是跟我老子对不来，想搞垮他呢。”
林知书目光轻柔地看着他，露出一抹浅浅地笑，“那我可能会认为是你父亲有问题。”
似乎没想到林知书会这么回答，闻洵安神色有一瞬间怔愣，但转瞬即逝，快的林知书无法捕捉。
“为什么？”
“这个嘛，主观感情色彩？简称滤镜。”
闻洵安的唇角似乎勾起了一些，林知书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错。
闻洵安向后仰去，重新靠回沙发背，冒出来一句：“你先出去吧。”
林知书下意识以为是在说她，就站起身，想往外走去。结果一步还没迈出去，就被人握住了手腕，林知书回过头，顺着抓住自己的修长大手向上看去，发现闻洵安用一种颇为嫌弃的目光看着她“你动什么，我说的是她。”
林知书循着他示意的方向望去，原来说的是服务生，林知书有些想扶额“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是让我出去。”
旁边传来小苏的一声笑，林知书的目光落在了握着自己手腕的手上，闻洵安也注意到了，松开了手。拿起酒杯倒了满满一杯酒开始自酌。
过了一会，才开口说：“小苏，你觉得刚才那三人，表现如何？”
“刚才那三位明显不服你，要是夫人还在的话，现在肯定不敢如此猖狂。”
闻洵安又喝了口酒“就算我妈现在不在了，以他们的胆量也不敢公然和我唱反调。”
“你是说有人推波助澜？”
“哼，三个臭皮匠一台戏。看着真倒胃口。”
“是您父亲？”
闻洵安没有正面回答，像是默许了这个答案。“照他们这个气焰来看，公司董事肯定不只他们几个被他收买了，恐怕人还不少。我今天只是挑了三个不顺眼的老董事试探一番，他们就这么沆瀣一气。”
小苏跟风道“原来如此，难怪您今天突然莫名其妙不英明神武的请这几个老东西。”
林知书听着有些心惊胆战，他的公司表面上高楼大厦、恢弘无量，实际也是人心向背、危机暗伏吗。
“可是据咱们监视的人说，并没有发现他们和您父亲那边有什么直接联系。”
“不一定，表面没有，暗里难说。他做事向来周密求稳。”
“嗯。那咱们怎么办。”
“等，现在还不到时候。”
一满杯酒尽数饮完，闻洵安看了眼林知书，发现她正看着自己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表情又是疑惑又是纠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