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闹事
由于江聿风的手术结束时间比较晚，两个人来到食堂的时候，平日里销量好的菜品都已经卖完了。
人最多的那家卖炒菜的窗口还开着，只能吃这家了。
因为沈知秋的智齿还没好，所以她拿着饭卡只刷了一份套餐，里面正好送了一碗蛋花汤。
站在窗口打饭的食堂阿姨看到年轻力壮的一男一女只点了一份套餐，气不打一处来：“你俩只点一份啊？”
这俩人穿得还像那么一回事，点菜的时候怎么这样啊？
沈知秋也有些不好意思，飞快地端了蛋花汤就拉着江聿风走了。
两人因为救人那事在医院里被很多人传绯闻，沈知秋怕别人看见他俩单独吃饭，特意选了一个没什么人的角落。
“江主任，其实这次叫你出来吃饭，我是有个事想告诉你。”
江聿风没有说话，看着她的眼睛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你记得我们上周六在超市里救的那个女人吧？她有先天性心脏病，而且……今天我去做检查，疑似乳腺癌。”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江聿风表现得没有沈知秋那么惊讶，他在国外的时候见过因为车祸半张脸都被撕扯下来的外伤。
他行医多年，见过的患者太多了，所以现在发生什么他都不会觉得意外。
但是沈知秋不一样，她进入临床的工作经验少，心智并没有十分成熟。所以她觉得这件事很重要，才跟江聿风说。
“她的心脏病现在完全可以控制住，上午我查体的时候发现的橘皮征也没有很严重，所以她的乳腺癌应该是早期。只要把身体调养好接受手术，后期的存活率会很高的。但是她拒绝配合，拒绝做任何检查，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固执的人！”
沈知秋把王爱梅的情况一股脑都说了，她不希望他们那么努力抢救回来的生命就这么自己放弃了。
她记得自己学习心肺复苏第一节课的时候，老师就说过一定要分秒必争，医生的动作一定要快。每耽误一秒的功夫，病人就会多一分的危险。
她和阎王爷抢人，但是那人现在却自己不想要这条命了。
跟她的恨铁不成钢相比，江聿风显得云淡风轻多了。
“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选择。我们不能做到挽救每一个生命，我们只能尽自己最大努力去救人，但是有时候我们往往只能做到减轻他们的痛苦。”
江聿风的这番话有些给沈知秋泼冷水。
沈知秋愣了愣说：“可是……学医不就是治病救人的吗？”
男人摇了摇头说：“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
沈知秋有些烦躁，治病救人她是专业的，但是探讨人性这方面她还是个两眼一抹黑的小白。
这时，江聿风的手机铃声响了。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这是科室里的座机号码。
“护士长，怎么了？”
食堂人很少，周围的环境十分安静。
沈知秋无可避免地听到了电话那头传来的焦急女声：“江主任！你快回来看看吧，有个女患者的老公说你猥亵了他的老婆正在门诊闹呢，就你和沈大夫救回来的那个女人的家属！”
沈知秋听到这话满脸问号，王爱梅的丈夫告江聿风猥亵？
有常识的正常人都知道，做心肺复苏必须解开身上的衣物，否则很难充分按压。
且不说心肺复苏这一个例子，光是妇产科、甲乳外科等女性患者多的地方都有男医生。
虽然说男女有别，但是这个情况放在医生和患者身上显然是行不通的。在医院，先是患者，然后才是男女。
她刚上解剖课那会，学校给的是一具男尸，所以她也不可避免地看到了那人的下体。别的女生有的害羞得不敢看，但是她敢。
后来在普外科实习轮转，她经常上手术，慢慢看的多了，这些器官在她眼里和镊子，钳子一样没什么区别。
就像她们练习操作用的假人一样，他们只需要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手术上，而不是这些小事上面。
沈知秋有些急了，他们救人的时候不求感谢，但是也别上演“农夫与蛇”啊！
“被告人”江聿风则是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一会过去”，然后慢条斯理地吃完自己盘里的菜，才站起来准备回去。
“江主任，我帮你收拾餐盘吧，你赶紧过去。那个男人要继续这么闹，我怕你名声不保。”
她这是在关心我？
江聿风挑了挑眉看了一眼有些着急的沈知秋。
“你看我干嘛啊，赶紧去啊。”
他怎么一点也不着急？这如果自己被这么污蔑，指不定过去要跟人打起来。
“你明天是不是也要给医学院那边的学生上课？”
“对啊，怎么了？”
他的这个问题让沈知秋有些摸不着头脑。
“谁和你一组？”
因为像外科操作中的穿脱手术衣，铺单等项目需要多人配合，所以每节课都安排了两三个医生去讲解。
沈知秋想了想说：“我那组只有两个人，一个我，还有一个好像叫什么应……应逐星！”
应逐星？这不就是上午跟着江聿风一起上手术的那个小助理？
江聿风听到这个名字冷了脸，再没说话。
应逐星跟她一组这事，好像比江主任被造谣猥亵还让他生气呢！
沈知秋在心里默默思考。
可能是觉得自己的水平不够，江聿风怕她教坏应逐星？
大神就是大神，这么护犊子！
两人来到口腔科门诊的时候，这里的人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大老远就听到有个男人中气十足地喊：“把你们那个禽兽主任叫出来啊！敢吃俺老婆豆腐不敢出来？什么怂货！都来看看，安林医院的主任竟然猥亵女人，是不是觉得俺们农村人好欺负？”
周围的人也是议论纷纷，看着墙上那个俊美斯文的男人，怎么也不相信他能做出这种事。
“哎哟，真是人不可貌相的嘞！长的这么帅干这种事情哟！”
“别瞎说，这事前几天不是上了热搜吗？这个帅哥我看了视频，感觉没啥问题啊。”
“造谣污蔑毁坏他人名声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江聿风一边说一边迈着修长的腿走了过来，沈知秋跟在他身后。
当时是两个人一起救人，所以她肯定要来替江聿风作证的。
沈知秋也开口说：“对啊，我当时也在旁边参与抢救。江主任一心救你老婆，怎么在你嘴里就成了揩油的流氓？”
众人听到主角来了，齐刷刷地回头看。
人群中爆发出惊叹声：“哇！好帅啊！他比网上视频里都帅！长这么帅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嘛！”
沈知秋对这些犯花痴的女人无语了，她在心里默默吐槽：外表和人品没有丝毫的关系！姐妹们一定要擦亮双眼啊，千万不能因为长得帅就无条件相信别人。
闹事的男人听到两人这么说，明显有些底气不足地回答：“俺老婆上半身都被你看光了，你还上手摸那个部位了，那视频里就是这么显示的！”
江聿风站在了男人的面前，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然后开口：“报警，让警察来处理。”
他不想和无理取闹的人多费口舌，如果解释的话他需要从心肺复苏的基本原理开始解释，那太浪费时间了。不如采取简单粗暴的方法解决。
闹事的人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俊美高大的男人，有些发怵。
江聿风身上散发出强大的气场让他不自觉地有些底气不足，但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他又不能表现出害怕，于是咬牙开口说：“报警就不用了，你给俺媳妇赔偿一下精神损失费就行了。”
话音刚落，沈知秋“噗嗤”一声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