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带你们这么玩我的
经纪人顾姐千叮咛万嘱咐，想让羽年在节目里展现一下端庄大气，温婉贤淑的美，结果一上来就摔了个狗吃屎，还哼哼唧唧在那和手机自我对话……
意外的插曲结束后，羽年赶紧汇合，与四位老师问好。除了和她拍过戏的赵莉莉老师，她特意和每一位老师鞠躬握手，介绍自己的姓名。
本来是一个颇为寻常的开场介绍，结果郭天晨老师脱口而出：“就这一句？”
“啊？”羽年愣住了，完全不知道素未蒙面的郭天晨老师为什么会突然来这么一句。
“翙翙其羽的羽，年年有余的年，”郭天晨老师不愧是喜剧电影大咖，上来就给羽年一记暴击，“我还巴巴等着你来一个现场版呢。”
羽年嘴唇抽动，她笑了，但她是苦笑。
苍天大地！我是谁，我在哪儿？
这种丢脸丢出银河系的事情怎么还带帮人回忆，无限放大的？！
我亲爱的赵莉莉老师，我好歹叫了你三个月的奶奶了，咱不是说好了家丑不外扬的吗？
怎么还来广而告之啊？
我的妈啊！这不是要人命啊！
杀人诛心啊！
赵莉莉老师实在没忍住，也跟着笑了笑，但她还是开口岔开了话题，她的老公江宁老师也出来帮腔。
王霞老师更是偷偷捏了一下自己不靠谱的老公，小声嘀咕道：“这么多镜头拍着呢，人家小姑娘不要面子的啊？”
郭天晨老师不想再领教自己老婆的掐人功力，他用“sorry，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嘴巴比较快”的眼神望着羽年。
羽年大脑宕机，一片空白，只剩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一段戛然而止的话题，配上五个表情各异的人。
任谁看都很清楚，这背后的故事绝对精彩！
节目组一脸问号，导演吴越的眼睛亮了，她瞬间就来了兴趣！当下就铁了心，等到背采的时候，他一定要把这个事挖个底朝天！
拍完节目的开场，工作人员就提醒大家该登机了。
要不是有粉底护体，羽年觉得自己烧红的脸怕会成为一场事故。
别人是推着行李箱悠哉登机，她是双腿灌铅，恨不得一头钻进行李箱里闭关！
距离飞机起飞前，羽年给经纪人顾姐发了一条生无可恋的信息。
她说：“这算是哪门子的旅游综艺，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将会是我人生当中最为悲惨的变形记。”
好巧不巧，节目组导演吴越专门换了座位坐到羽年的旁边，借着聊节目流程，旁敲侧击询问郭天晨老师说的现场版到底是什么。
最开始导演吴越以为自己横竖能探出一二，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羽年竟然支棱起来了，他问一句人家便能挡一句，总能让羽年借着问节目流程的问题躲过去。
导演吴越：“……”
哎呀！看来这个艺人的脑干要比想象中储存的丰富！
羽年：“……”
啧啧！眼睛睁大，嘴角划弧，作为一个曾经的综艺迷，本姑娘化身十万个为什么，可以问到你烦！
“导演，咱们不是旅游节目吗，第一站不让我们下馆子，我们怎么给观众介绍当地的美食啊？”
“导演，后面三站真的放开让我们自己安排吗？”
“导演，有经费限制吗？有隐藏的其他任务吗？”
“导演……”
当然，羽年心里还是有一把称。初来乍到，总不好太过直接和导演“对着干”，趁着空姐送水的时候，她立马把头转过去。
这个时候，那些年看的《论一个演员的专业素养》发挥了关键作用，羽年完美演绎出一副光速冬眠的姿态。
飞机顺利降落，大家匆匆驱车赶往拍摄地司南。司南是个不为人知的古镇，因宣传力度不大，街道甚至还保持着很多原生态的美。
作为刚刚被任命为领队的羽年，她当下就碰到一个颇为烫手的山芋。
第一站的起床任务是凌晨4点爬山看日出，完成任务后才能得到新鲜的食材。
民以食为天，本来节目组笃定大家都会为了五斗米折腰。更何况，他们以为平均年龄58岁的老师们是遵循早睡早起的养生达人。谁都没有想到，消息公布后用最大声音说不的人就是这四位老师。
郭天晨老师快人快语，“你们是不是以为我们都是老家伙，都不用睡觉的？不好意思，我们一辈子都是和被子相亲相爱的，失眠这种事根本不存在！”
王霞老师点点头，也跟着符合：“我可以作证，郭老师到现在都可以睡满十几个小时。”
大概是因为经常饰演皇帝的角色，江宁老师虽然一句话没说，但他瞪着眼睛盯着导演的表演，足以让整个节目组后背发凉，好像下一秒就可以听到“托出去斩了”。
节目组傻眼了，连向来好脾气的赵莉莉老师都皱眉冷脸，斩金截铁，“现在都这么晚了，反正4点起床是爬不来的。”
尽管这项任务遭到四位老师的集体反对，但吴越作为导演行使了他的一票否决权，“不行，这个起床任务必须要完成。”
羽年：“……”
震惊和无奈让她倒吸一口冷气，随之席卷全身的尴尬让她的脚指快要抠出三室一厅了。
突然的安静通常不是一个好兆头，四位老师完全不在乎还在拍摄中的镜头，直接起身离开，一路骂骂咧咧返回卧室。
节目组的人各个都在叹气，导演吴越更是怒摔手中的对讲机。屋子里的气氛瞬间降到零下40度，就这样被留在原地的羽年连脑门上都写着“omg”，这还是她熟悉的赵莉莉老师吗？这才录制第一天，艺人和节目组就闹掰了，这不是把be的结局锁死了吗？
苍天大地！要了大命了！
本姑娘是来这里录节目续热度的，按照眼下这般水火不容的架势，岂不是要把本姑娘直接埋进土里？
不行！绝对不行！羽年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说好的要好好搞事业的！她想了想，眼珠子转得飞快，灵机一动，“明天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咱这一路也确实有点颠簸，就让老师们安稳睡一觉。”
“那不行，”导演吴越摇头，“光你一个人爬上去有什么用……我们……”
“必须行，”羽年拿起任务卡，指了指着上面的字，强调道，“这里写的是完成起床任务就可以，又没有标注必须五个人一起。”
面对这个突然被人点醒的bug，节目组的人再一次陷入沉默。
羽年笑了，相比节目组为自己工作失误的集体傻眼，她沉浸在“哎呀，我真是一个小聪明”、“嘿嘿，你们没想到吧”的快乐中，当视线与导演吴越对上的时候，还不忘自嘲道：“这个任务难度指数为一颗星，你们原本是想把这一颗星给我的是不是？”
导演吴越摇头，眼下他着实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能叹气道：“行吧，暂时先这样安排吧。”
短暂的录制风波总算告一段落，哈欠连天的羽年明明已经很困了，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为了能在规定的时间里起床，她一连设定了5个闹钟，甚至一直在睡前疯狂默念“4点”，试图将这个时间点生生印进大脑系统里。
也许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三个小时后，羽年在闹钟响铃的前一分钟醒来了。她戴好帽子推开房门的时候，负责她的摄影老师已经举着机器就位了。
“你确定就这样爬山？”跟拍导演一把拽住羽年，上下又打量了一圈，低声道，“你是打算在节目上公开自己的纯素颜吗？”
“很差劲吗？”羽年停住脚步，用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微凉的风吹得她一激灵，虽然她对自己的颜值多少是有自信的，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的她脑海里竟然浮现出经纪人顾姐咆哮的身影。
当羽年立马扭头钻回卧室的时候，跟拍导演也好，摄影师也罢，大家都以为要且等一段时间，毕竟女艺人化妆都颇为讲究。然而，羽年不到半分钟就又出来了，她从卫衣口袋里掏出一支口红，对着跟拍导演说，“一会儿上车我涂个口红就好了。”
跟拍导演：“……”
摄影老师：“……”
哇！从来没见过这般不拘小节的女明星。别的女明星是不化妆不让拍摄，这个羽年偏偏不走寻常路。
“要不是害怕节目播出后被经纪人骂，我连口红都懒得涂，为此我失去了在车上补觉的两分钟。”
羽年说完就往外面走，跟拍导演再度和摄影师对上“这到底是什么属性的女明星”的眼神。
虽然只有十分钟的车程，但羽年却以光速进入深度睡眠，哪怕颠簸的山路都没有把她晃醒。跟拍导演只能手动将她拍醒，睁眼坐起来的羽年前一秒还在晃脑袋，后一秒就开始拍打脸蛋的方式强迫自己拔除困意。
啪！啪！啪！
那力度，那声响！
直接让摄影老师的手不自觉抖了一下，莫名有种替她疼的错觉。
顺着阶梯一步一步向上爬，羽年边走边热身，一顿操作下来直接在半山腰开跑。
跟拍导演：“……”
摄影老师：“……”
这已经是他们今天第三次傻眼了，羽年在前面飞奔，摄影老师扛着机器在后面狂追。
沉重的脚步，急促的呼吸，都无法阻挡宛如一阵风从镜头里消失的羽年……
跟拍导演气喘呼呼在身后追，她已经替剪辑师想好了这个画面的文案：
娱乐圈什么时候冒出来骨骼如此惊奇的女明星，凌晨4点半在山上狂奔……
然而，更让跟拍导演和摄影老师哑口无言的是，一口气冲到山顶的羽年还拿出自己的手机反拍要死不活的他们，甚至边拍边给他们安利健身的诸多好处。
好在这个时候，薄薄的云层被银灰色的轻纱吹破，暗色就这样挤到了角落里，暖阳就这样洒了下来。
整个小镇都美得像一幅水墨画，令人心醉的日出让羽年连连感慨，情不自禁双手合十许下一个心愿。
完成起床任务的羽年高高兴兴，将爬山当健身的她满血复活，一路抱着满满的食材回去，本想给几位老师展示一下战利品，结果客厅也好，卧室也罢，四位老师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羽年慌了神，躲进卫生间里立马联系赵莉莉老师，结果等了半天，信息不回，电话没接，节目组的导演吴越更是对着电话狂飙三字经。
“这算什么艺人。”
“大不了这节目老子不录了。”
“……”
当这些只言片语传入耳朵的时候，一个大胆且可怕的预测瞬间冲进羽年的大脑：妈妈咪呀！这四位老师不会因为昨天的事情直接罢录了？
至于吗？
老天爷，求求你了，不要整我！第一次录综艺直接给人家录黄了，这要是传出去以后还怎么混啊！娱乐圈的人最信玄学，本姑娘可不想背个晦气的名声。
就在羽年头顶全是问号的时候，跟拍导演专门过来喊她去顶楼。
路上羽年一个劲在询问四位老师去哪儿了，但跟拍导演却一个字也没说，只是表情异常严肃。
完了，完了，不会真走了吧？
我没有惹你们任何人啊！
tellmewhy？
羽年彻底慌乱，忍不住拽着跟拍导演的胳膊，急切道：“这下可怎么办啊？”
哐当……
话音刚落，羽年就被轰然爆发的声响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