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任务
一天的门训终于结束，新人们欢呼雀跃着互相商量晚上去哪家火锅店约饭，袁溪默默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打算回家躺平，还没走出场地大门就被徐小花叫住了：“溪啊，先别走啊，老头让你去他办公室一下。”
得！我说怎么董老头一整天都没问缺课的事，该不会是事后算账吧……袁溪嘀咕着，一边打着自我检讨的腹稿，一边移步走向门主办公室。
进了门，老头刚和管财物的师兄对完账，那位师兄退出房间时向袁溪笑了笑带上了门。董老头看见袁溪端着茶杯喝了一大口，舔嘴咂舌的，挥着手示意袁溪坐下，显然是心情不错。
“小溪啊，听说最近都没有上班，工作还找吗，想不想先打点零工啊。”门主老头一开口就切入主题。
袁溪听见“打零工”三个字就皱了皱眉，前几次“打零工”，她都碰上些啥事儿来着，都是师兄师姐们不屑于去处理的不需要技术含量但既麻烦又奇葩的事儿。
比如，上次的那个男身女灵，客户寻求帮助，说是家里的儿子从小就女里女气的，现在社会包容度大，两个大人都比较溺爱，觉得就算是伪娘啥的也未尝不可。
谁知，过了18岁后，儿子表现越来越怪异，非要穿着小萝莉裙上篮球场跟人斗球、穿着jk和大妈们斗广场舞，还噘着嘴非要站c位，拽着气球搁大门口拽着人家不放还喊着说：“爱我吗？爱我你就抱抱我”；称呼小区里的流浪猫为姐妹，呼唤被遛的所有狗子为兄弟。小区里一时人仰马翻，猫惊狗跳，打球的小伙子不敢白日出门，正值色彩缤纷年华的孩童们见了气球就哭，心理阴影已然伴随终生……
两个大人没有办法，托了很多人终于知道了塑灵人，找上了沙门，只求儿子能正常些，不要弄得一家人总是被迫搬家。
“先天的男身女灵，这倒罢了，18岁了身体和灵都该定型了。哪知道，这家人做生意不知道听了谁的撺掇，特地回了趟祖宅，把祖宗的牌位请了回来。为的是求祖宗保佑。谁知，祖宗们满脑袋都是封建糟粕，一看那儿子非男非女的样子，好嘛，祖上几代单传，怎么到你们这一代出了个这玩意儿，就怒了。祖宗一怒，这家儿子体内的灵就乱了，可不就魔怔了？这活够简单吧，嗯？小溪？就当打个零工？”
当时，在门主董老头的煽动下，初出茅庐还是见习生的袁溪，满怀一腔热血地去了，结果到地方了才发现，为何，这么简单的活，师兄师姐们却一个都不愿意接。
袁溪去的时候，这家儿子穿着兜不住裆的小粉裙，在客厅里原地转圈圈，祖宗们正坐在神龛上发怒。
内灵不定，人就会神魂不定、行为怪诞，其实一个定灵术就能解决问题。眼看袁溪就要施术，祖宗们更生气了，头上的白发全都炸开，神龛上的小灯泡激动地闪闪烁烁，一个巨物就向袁溪砸来——正是这个男身女灵的儿子。180的身高，目测200斤以上的体重，张开双臂就要求抱抱，还要跳进袁溪怀里，袁溪差点被砸晕，双手被这儿子紧紧拽住，挣脱不得，哪里还能施展术法。
两个大人急的上前掰儿子的手，力气又哪能比他大？晕晕乎乎之间，袁溪一眼瞥见神龛上的那群老东西们竟然乐不可支，笑的差点没从神龛上摔下来。
最后，面红耳赤的袁溪气急败坏地冲出了这家的房门。母胎solo20多年，竟然被这么一个男身女灵的奇葩给强抱了！
“等等，你是被强抱了，还是被强暴了？”面对袁溪的控诉，门主董老头一句话简直惹得袁溪当场暴跳如雷，师兄师姐们在一旁窃窃私语、表现出那种憋不住笑的那种小心翼翼。
“这个零工，完活后，2000块，当场付清，不等月末，如何？”老头依然是笑眯眯的，满意的看着袁溪长呼出一口气坐了下来。
“这活不难，关键是他家那群老祖宗添乱，咱们的行规，这种情况，只能定灵，可不能拿那群老东西怎么样。”袁溪说出了难处。
“是呀，咱们这一行施的都是’化学疗法‘，行规当然很重要啦，但如果你用’物理疗法‘呢？”董老头神秘一笑，咧开四颗门牙。
“物理疗法？您指的是……”袁溪看着董老头的疯狂暗示，一拍自己的脑袋。对啊！塑令人施法当然要遵守行规，但如果不采用术法而直接……那不就和行规无关了嘛。
领悟了袁溪，怒气冲冲地冲出了门，又面带杀意地冲进了那家人的屋子，直接了当的问那对夫妻：“你们是要祖宗还是要儿子？想清楚回答我，要儿子就得没祖宗。”
夫妻俩惊愣了片刻，几乎毫不犹豫异口同声地回答道：“要儿子！”
“ok，那就妥了！”袁溪一把扯下桌布，走到神龛前，把这家祖宗们的牌位全部薅下来，用桌布包成一个包裹，然后就对那对夫妻说：“一天后，带你儿子到沙门会堂结尾款，我再给他定个灵就彻底没事了。”
出了门，走出小区，很远很远，经过一个垃圾桶，袁溪想了想，把那装着祖宗牌位的包裹丢了进去，“抱歉啦，你家后人不要你们了，我们只有物理方法处理啦”，说完，合上了垃圾桶。
……
除此之外，袁溪还有许多如需要通下水道、扒垃圾桶、翻墙头、夜逛停尸间等所谓的“物理疗法”才能解决客户问题的“打零工”经历。因此，现在一听见老头又说“打零工”就后怕不已。
“一天500，预付一个月的，干不干？”
“啊？真的吗，那好吧……”
然而……即便是回忆再惨烈，也难抵要为五斗米折腰的现实。交房租的期限马上就要到来，一次性得交三个月的，而最近的一个多月袁溪都缩在出租房内没有找新的工作，即将来临的月末将会有不小的压力，这次这个“打零工”的收入，还是很有诱惑力。
“这就对了嘛！依然是灵通街777号，明天上午十点，任务负责人在那里和你接头。小溪，请加油！”说完，老头居然比出了一个怪异的“刚把爹”姿势，也不知道是跟哪学的。
灵通接777号，一间咖啡馆，是这个城市里，沙门势力范围内的其中一个联络点。
门主董老头业务范围遍及全国，老规矩，每个业务由任务负责人牵头，即使是老头亲自介绍的任务参与人员，也得去联络点和负责人接洽。
走出沙门会堂，袁溪被今天的烈日刺的晃了晃眼，即将结束连续一个月的躺平，这次不知道将会面对什么样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