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银瓜子
白糖价虽不比珍珠价贵,也是阶层享受、彰显身份的物么。
身份,身份,都是身份与阶层。
白绒冷哼一声,揉着眉间只觉得双眼疼的厉害,也是奇怪都做了阿飘没有整天对着手机或者电脑,居然眼珠子还疼。
喵监虽不是京城人,他姐确是来找过他的,二年前是跟着夫君上的这儿,还问他拿了3两银子治病。
按照地址,明照停留在一处破败的胡同前,门前窄窄的水沟里全是腐坏败物,隐见些黑色的皮毛。
白绒捂住嘴巴隐约猜测,偏头瞧见明照屏住呼吸,眉宇间全是不耐、悔意。
她促狭地朝他挤眉弄眼,“嘿,你个金尊玉贵的小太子怎么见了百姓烟火,哼,就你们那读书人、拿权贵当人的态度,只怕也不觉得他们是人吧。”
哎——
明照不语只是放下了手帕,他从未掩饰对只是垂下眉眼,“如此脏污,会堵塞河流、水道,早晚生疫病,这处是如何管理的?!”
白绒一愣倒是不说话,明照示意身后跟着伺候的上去敲门。
他的视线撇过门上挂着的红布条,摸出棉布包裹着的银镯子,倒是来的巧,碰见喜事儿了。
喵监替他姐准备了很重的银镯子,约莫4-5两,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很有安全感。
这是一份很厚重的嫁妆,明照虽然涉世未深也和田间老农闲聊过,也晓得普通自耕农的年收入也不过12两左右。
勉强温饱。
房门打开是一个头缠布巾面若死尸的矮小妇人,她眼下青黑身上带着一股血腥味,并且手上拿着白布,怀里抱着一个死气沉沉的婴孩。
她瞧见来人,面如死灰呢喃道,“报应,报应——”
老太监仿佛耳聋笑眯眯地上前,小声解释道,他们是替她弟弟来送东西的。
那妇人一听,双目瞪大脱口而出,“我那可怜的弟弟早就溺死在河里了,你们你们——”
那一听脸色刷的一下子黑了,任凭他脾气再好,也架不住被人诅咒不是活人呀!
妇人一看如此,赶紧捂住嘴呸呸,连忙道歉表示自己胡言乱语还请人海涵,因家中慌乱还请原谅不好请人入院。
明照瞧着听着,眉头紧锁,从荷包里摸出两个金瓜子塞进了棉布之中。
那妇人一听老太监说托他上门之人的名字,捂住嘴巴眼泪刷刷的往下掉,左右看去神色慌乱,嘴唇开合却说不出一句话。
老太监接过明照手里的棉布,递给了女人,只瞧见她面色大变、眼露出哀色,连忙跑回屋内捧着一个小木盒出来了。
“拜托先生帮忙,给我那可怜的弟弟送去,只盼着他日后多加注意,我要搬去了乡下只怕日后就难以相见了……”
说着还往老太监手里塞银瓜子,明照瞧着面色隐有变化,他仔细看了这处院落破败不堪,这妇人穿着简朴也不像是个大富大贵的人家。
怎么就手里出现了银瓜子呢?
银子虽替代宝钞,然普通百姓一月的嚼用只怕也花不了一两白银,日常常用的是铜钱,至于银瓜子那更是富贵人家把玩、赏赐的家伙。
现在,银瓜子突兀的出现在了一处农宅之中。
老太监推辞不过,就拿了银瓜子也答应东西送到的,那妇人如此一看朝着两人福身,满脸感激、连连道谢鞠躬。
明照示意老太监把东西拿给他瞧瞧,面色在瞧见银瓜子上的刻字时面色大变。
母后殿下赏赐给张家的银瓜子怎么会到了她的手中?!
白绒满目疑惑,老太监跟在明照身后面色也不是很好,她凑在明照身边,小声的询问,他为什么脸色这样差?
明照不语只瞧了白绒一眼又微微偏头示意身后,这个暗示白绒现在不适合聊天呀。
“小爷,那户人家不对,是否要查探一二?”
明照颔首表示同意,低头摸着手指若有所思,结果和一人撞了肩膀——
“嘿你这人怎么,撞了人要逃?!”
老太监逮住来人的手臂,瞪着一双全是红丝的眼,视线上下打量一瞬间把这人的模样、穿着等记入心底。
明照不语自脚底顺势而上,示意老太监退后供着手致歉,“家奴不懂事,还望哥哥宽饶。”
来人头戴唐巾身穿服黑镶蓝袍襕衫,手里捧着油纸布,双眼布满红丝、圆领处隐见脖颈红痕。
明照一皱眉,鼻翼抽动扑面一阵夏日荷香凉意,又有石榴花香的味道,一时分析不出是何种香。
白绒的厌恶几乎实质化。
看起来穿的人模狗样,腰上挂着一个鸳鸯戏水的荷包还不够,又坠着一个小圆镜子,瞧瞧他那个脖子新鲜的很,只怕也刚结束不过片刻。
仿佛可以闻见独属于男人的那种腥臭味,她嫌弃的堵住鼻子挥手手指。
那书生回了明照,不语深谈只道无事还随手塞了几颗银瓜子赔罪。
白绒悄然跟上去,目送那书生与妇人交谈,也不知发生了什么,那书生抢过孩子就往外走。
明照驻足片刻,摊开手盯着手掌的银瓜子,和母后殿下赏赐给张家的属于同一批。
喵监的姐姐和书生是什么关系?
“那书生是喵监姐姐的丈夫吧,一个偷腥的狗男人,”白绒说着满脸厌恶,摇着头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
他们走出胡同守候分散开来伺候的人一齐起身,老太监融入人群换了另外两个伺候的人上前。
白绒瞧着还有个眼熟的,那不就是刘敬嘛?
嘿他怎么也跟着出来了,也有好几天没有见过他了,不知道他屁股上的伤怎么样了?
明照瞪了白绒一眼,示意她不要太过嚣张,那嘴角都快裂到耳边了。
白绒满不在乎的避开明照的视线,假装没有看见他的不满,跟在刘敬身后视线不怀好意的落在刘敬的屁股上。
嗯,比较圆润,羡慕。
小胡同距离铺子还蛮远的,白绒左顾右盼瞧路边的首饰摊子,想找些时代首饰,可小摊子确实也没有什么好物么。
“珍珠首饰的利润大、收获高,是很适合积累原始资金的货物呢。”
明照的视线落在身侧白绒的手臂上,那里带着一条珍珠围绿水晶的手链,在搜索珍珠、了解后他有个计划的。
端午佳节,宫内是有宴请的,然珍珠价高、好珍珠更是少,连带着珍珠妆用的珍珠也没有多好。
便宜的淡水珠、贝壳珠甚好,若有要价高、珍品自然也有。
落在最后,明照也只低声用气音告知白绒,事情他已安排妥当。
铺子二层的包间内,刘敬替明照泡好酒,老太监欲阻止被他一屁股撞倒。
“好了,你们去跟着瞧瞧,那人抱着婴童做什么去——”
白绒则点开系统一级商城,在珍珠店铺里逛了起来,他一手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酒水,视线所落之处白绒都加了购物车。
等两人的脚步声远离。
“你身体如何?”明照问道,推动桌子上的茶点,“许你坐着,尝尝。”
刘敬连忙虚坐在椅子上,小心的捡起一块绿色糕点,一吃进嘴里茶味浓郁到无法忽视,他连忙夸赞起来。
明照听得眉头舒展。
“遥记得母后殿下赐给张家一批银瓜子做了记号?”
说着,明照把妇人和书生塞的银瓜子都放在桌面上,推向刘敬。
刘敬不明所以仍是仔细查看了银瓜子,他点点头无比确定的表示这就是那批赏赐给张家把玩的银瓜子。
“……说是堂侄女孤苦……赏下”
明照挥挥手示意刘敬退下,他揉着眉头,感受着白绒轻柔地按摩动作,一时放松紧。
希望只是他的猜测吧。
“张家人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很快白绒就被明照带的转移了心神,没有继续追问张家的银瓜子为什么会出现在其他人的手中。
转而关注起了那家珍珠便宜又大碗。
两家店铺,同一个品种的养殖珍珠,一家便宜、选择多、品质普通但没有成品;另外一家价格高、选择少、品质高、品种多还是成品。
可明照的选择却落在了前一家。
“最好的珍珠要优先供应给紫禁城,我们没有必要花很多的钱给母后殿下献上一份过于贵重的礼物。”
白绒无语,摸着下巴看45的3-4mm小珍珠、9-10mm的从20到60都有的选、8mm以下的珍珠都没超过20块、水滴馒头还有糖果色,价低量大选择多。
确实合适啊。
“嗯,我还看了一家卖养殖蚌的店——”
明照点点头,思考片刻之后有了一个非常合适的主意,他们贩卖珍珠的最终目地除了银两,还有大量的好感值。
大明养鱼池之中只有南庄是白旗,可以通过花钱来进行异地收割,然其他地方可以并不是这样。
明照望着白绒食指上少的可怜的好感值,才1390呢。
白绒眼看着余额重新增加至370,而好感值也下降到了1090
“真是让人不舒服的数字,”白绒揉着眉头有些无聊地想,“这些珍珠你准备做什么首饰呢?”
“奖品。”
“我不同意做赔本的买卖,你的用意是什么,告诉我!”
明照低声解释道,端午佳节可通过比试赐下珍珠蚌,并且竞拍珍珠,所获银两用以在天坛、慈济院、惠民药局、赐下糕糭、酒水,同福。
并漏泽园所葬孤寡,烧送祭祀。
这些事情所带来的利益远比真金白银来的有用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