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妃子笑
“太子,你母后今儿还念叨着你”照爹大步流星,招呼身后的仆人把牡丹花抬进来,不正是从前户部尚书现阶下囚的吕大人家搬回来的嘛
“你个小子,气性真大,”照爹说着一屁股坐在石椅上,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你母后就让你抹磨性子，就耍脾气，荔枝都不给送去？”
明照不语，整理衣裳退后几步，因未出门故未穿罗袜和靴子，就踩着木屐，故而一掀开下摆——透白的褥裤隐见青紫，甚至肿的格外明显。
若不是不舒服，他也不会老老实实坐在院子里看书，而不是射矢玩。
照爹尴尬的摸着鼻子转移话题，“揉开了好的快，你这样实诚做什。”
明照都替之前的明太子委屈，之前他没过来的时候，这小家伙都不知道受到了多少的苛责，亏得还是独子+长子呢，反正是比不得死人的？
那个空荡荡的小佛堂像是专门用给明太子罚跪的，为了防止他偷懒直接派了个嬷嬷守着，一个垫子都不给他留。
“你娘也不容易，这花你不是担心你娘撸秃了吗，安在你这儿，放心。”
明照了然，母后殿下可是半步都未曾踏足过端本宫，放他这儿自然是万分安全。
明照吩咐刘敬去拿荔枝和西瓜过来，照爹就让身后的仆人去帮忙，西瓜没有放进冰鉴，吊在了端本宫后殿的水井里头，比冰鉴管用。
“你宫里的高丰呢？”
明照撇撇嘴，不是说他不读书就是说他不该离开皇宫，要不就是说他与民争利，总归是不想听的话。
照爹也就顺口问问，他摆弄着桌上的摸具，对其中黄色、粉色的菊花样凹陷生了兴趣，“这是肥皂？”
明明买的时候是硅胶的质地，到了这边却变成了木头。
“两人送去外面弄田庄的事情，高丰可盯着刘敬，刘敬机灵些。”
照爹点点头，“这东西瞧着贵否？和香团不似一样物么。”
“她说着类似，水+碱+油，午后尝试了番。”
“土碱？”照爹说着，“隐约记得肥皂，好似幼时见过。”
明照摇头也觉得奇怪估计是其他穿越者吧，“琉璃镜修饰已好，明日想出宫。”
照爹一听，气不打一出，他作为老子都没儿子如此自由，想看个牡丹花还总被推三阻四，居然还等着儿子送花。
“吕家家财万贯、良田万亩，不知里头几分人血，他们说罪不及家人。”
明照一愣，“那些赃款、女子就平白被害了？最起码被害者家属、我们被侵害的税收总是要补回来的。”
“要改！”
明照注意到几人已经抬着冰鉴来，瘸着脚的刘敬端出了早已准备的荔枝王和妃子笑。
“当真状如鸡蛋，”照爹拿起白瓷盘上的堆积荔枝，“果肉雪白，核小如芝。”
“爹爹带着荔枝回去，我可不想被母后迁怒，若爹爹当真疼我，不如让我出宫修养，我这心里疼。”
说着明照捂住心窝窝，那双腿就不停的在刷存在感，那是不停地在提醒照爹。
这全是你媳妇害的，妇债夫偿。
“得了便宜还卖乖，”照爹说着，“你舅舅占的土地我给罚回来了，到你名下？”
明照嘴角勾起，还要努力压制避免太过开心，让他爹后悔，“母后不罚你？”
照爹摇头，“这不是靠着你讨饶嘛，这些荔枝我带去了，你若是饿了再去向祖宗讨好了。”
明照求饶，“爹爹，我要出宫的，”说着，他剥了个荔枝献给他爹，圆圆的脸笑起来的样子很可爱。
白绒站在房间门口，看不清父子的表情，但看样子就知道关系差不了，她摇着头对自己有过怀疑明照的心思而愧疚。
照爹摇着头，推出一个盒子至明照面前，“你母后也是晓得这事，觉得我亏待了你舅舅们，可之前他们逼死良民本就不对了，这回不能再姑息。”
所以，明照才会被迁怒，明照不语反正他又不是这个皇帝爹的儿子，接过木盒又说了想要木匠的事情。
照爹无奈同意，他儿子怎么如此贫穷呢？
眼看着人抱着荔枝、西瓜走人，白绒小步跑回明照身边，“你爹又给了什么宝贝呀？”
明照打开木盒，里面是田契，还有一千两银票。
“这荔枝挺甜的，”白绒塞给明照一颗荔枝王，“我就拿了两个大荔枝，妃子笑也拿来一小捧，不要吃多容易上火，到时候嘴巴里长泡，饭都吃不好。”
一说到吃，外头照爹吩咐的加餐也到了。
“这钱你打算怎么用呀，好多钱哦，可以施粥来着。”
“先召人修了田庄，增设学堂为之后变动慈济院，再前往惠民药局请大夫上门，为慈济院瞧瞧。”
一夜无话，隔日白绒就跟着明照悄悄的出了宫，目标直奔惠民药局。
“这有些冷清，不是说惠民药局吗？”
明照低声询问了一二，原是药局内的医师外诊去了，坐诊的三位大夫其中两位外出。
一位去衙内瞧囚犯了，另一位擅长儿科去了慈济院。
“你们福利这么好的吗？”白绒人都傻了，“不是都囚犯了你们还给看医生的？”
“皇爹爹每年两次都会复审诏狱，虽犯了罪仍未大明子民，”明照又撇了她一样瞧见她面上毫无怀疑的样子，默翻白眼想着到时候卡折点把人拽回去好了。
白绒耸耸肩膀，“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去慈济院吗？”
明照点头，“既如此，请大夫去庄田那处施诊治如何？”
白绒白了明照一眼，“你是怎么想的呢，明知道惠民药局的大夫你不要钱的，你还拉着大夫？”
明照不语，“如此便先去店里，今日可放些荔枝吆卖。”
“荔枝如此难得，是不是可以卖贵些？”
明照点头，“按颗卖。”
“也不必要这样小气吧，最起码要按照一对卖的呀。”
荔枝确实难得，特别是京都根本就没有荔枝树。
他们的店铺在一处僻静地儿，其实就是冷清的地方，但门口旁边挤满了马车，看得人直皱眉。
“这是要影响交通，会给其他人造成麻烦。”
白绒摸着下巴注意到店铺旁边就是一小块空地，门口也有不小的空地。
“你可规划停车的地方，”白绒边说边比划，“这样挤着也不是事情。”
牵着马车的小厮走了，又来一辆，两人直接绕到后门，敲开门，居然是熟人。
佑何。
明照让白绒买了6斤妃子笑，绿色的叶子隐见，他让佑何带到前厅，让那些为肥皂花、巴掌镜着迷的小姐夫人们再看稀罕物。
油皮纸包裹着新鲜的绿皮荔枝，仿佛是刚从树上摘下来的。
白瓷点缀着蓝色的樱花纹，一个个绿红皮小圆球滚在一起，瞧着就一股子新鲜劲头。
“掌柜的，这是个物么？”
一个穿着鲜艳富贵的婢女询问，她是替小姐出门购物的，瞧着这果子倒是新鲜。
“荔枝名唤妃子笑。”
那婢女捂住嘴巴，这可是贡品啊。
“掌柜的，这果怎么能摆在这儿？”
另一小厮挤开婢女，“你若是不卖就不要挡着我的路，掌柜的，这个一颗价几何？”
白绒趴着门悄悄的偷看，明照掀开窗帘拽着她正大光明的看。
“1两五钱一颗，”在白绒的提醒之下，他补充道，“货少每家每日限够20颗。”
那小厮听得倒吸一口气，但想着家中念叨着“一骑红尘妃子笑”的少爷，咬牙摸出钱袋，“给我包5不10颗。”
那掌柜的一听，愉快的敲打算盘，“承你惠顾，之前的肥皂花2对4两加这妃子15两，共计店里还有琉璃小镜客官可有需要？”
“琉璃镜？可是妆镜？”
那婢女询问这也让伙计给包了15颗荔枝，这一下子就是225两，明照在白绒的示意下补充，“买足20颗可赠送一颗妃子笑。”
掌柜的也让人拿来了琉璃小镜，让人观货。
“客人，此物尚未开售，你可看一二却不可触碰，”说着掌柜的打开了盒子，显露出琉璃银镜。
“啊——”那婢女小厮捂住了嘴，更有新来的人围了上来。
客人都快吓傻了，从未见过如此镜子，巴掌大的镜子镶嵌在银制圆盘之中，手柄处垂流苏不愧琉璃小镜之名。
明照站在角落，看着那卖了15颗荔枝的婢女，一下子买了20颗荔枝又要拿下琉璃小镜。
拿了四对颜色各异的肥皂花、20颗妃子笑、一面琉璃小镜，合计消费51两。
“就这会儿，已经赚了66元，我记得你之前说米多少来着？”
白绒转身问明照，却发现他正低头用小册子写些什么，用的还是她的铅笔。
她摸了摸头上，本来用来固定头发的铅笔，有些气恼的抢回铅笔，“我的头发都散了！”
“你若是用发钗便不必如此了，”明照说着拽着白绒往院后走。
“66两，按400文/石，1两等于1000文的话，可买165石粮食，按一家大四口，慈济院本月有66两可养活165家。”
“嘿嘿，66两就可以养活这么多人嘛，”白绒畅想着未来，“那等土豆和玉米长出来了，我们岂不是发财了，躺着就可以赚好感值哎。”
明照无奈的提醒白绒，“好感值显示眼镜，钓鱼竿。”
白绒的脸一下子就苦了，“啊啊啊，我们现在就去做好人好事吧，下一步去哪里呀？”
“去慈济院捐赠。”
白绒快乐的点头，“你们卖东西的时候不要一味的都给他们，要搞特殊搞现价，比如拍卖之类的，不过慈济院的话，我们可以资助呀，资助一个有潜力的孩子，等他长大了就让ta为我们工作多少年之类的。”
“可若什么都不做，也会有人来工作。”
白绒摇头，“那不一样，孤儿出生的话接收善意，也容易释放善意，你不能一辈子免费养着他们的，就算不替你工作，也要还慈济院养育之恩所花费的钱财。”
明照思索片刻，“可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