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梦授
隔日一早，两人窝在卧室旁边的次间聊天。
白绒光脚盘腿坐在地毯上，嘴里塞的满满当当。
明照不语，只是背靠着墙、窗，望着对面刚搬进的梳妆台，这是替白绒准备的。
他并不喜脂粉事儿，梳妆台边替等身琉璃镜放了位置。
“在高祖下西洋那会儿，琉璃、眼睛、蔷薇露是珍贵却也不少的，高祖数次出兵打的周围都惧怕大明，可——有了银子，真的可以挽救军户吗？”
白绒一愣，“军户是什么？招兵买马用的不是银子吗？同户口有什么关联？你若是喜欢指挥人，收留的孤儿教着读书习字，一部分进文官集团一部分去当武官？”
明照猛然紧盯白绒，“你欲如何？”
白绒一愣，“你在说些什么呢？我不过替你想罢了，你长在深宫之内，我瞧着你们也不是勤快的皇帝，上朝也和玩似的，像吕家的事情，贪污受贿多么让人心痛啊，可你要是在朝堂上有自己的人，自己培养不被人发现，然后科举变成其他文官们的门生，那不就可以探听到诸多秘密了吗？若是听话的话，升官了也好。不过会反噬吧，你记得工资多给些，就是月俸禄，要真金白银可不要那物么相抵，那最是笑话了。”
一想半数物么相抵，不发现银，贪污受贿多如毫毛的朝堂。
明照觉得白绒意有所指，但是他没有证据。
“有厂卫。”
白绒问清楚厂卫居然是锦衣卫、西厂、东厂的合称之后，愣愣地说，“那你家的文官集团党派之争是及其厉害的。你又不认识那些人，怎么保证人家效忠你呀，那你更是要培养自家的人了，进入朝廷。”
“落地为人，科考当官，天下事繁多，只为了大明好，何必管是谁的人呢？况且，百姓吃饱不闹事、有钱挥舞军队天下就乱不起来。”
白绒只说，“一块土地就那么大，钱就那么多，大部分土地和大部分钱被一小部分人占据了，剩下的大部分吃土吗？哎，我不同你说这个，你只管说孤儿寡老你养不养？”
明照，“天下莫非王土，天下人莫非王臣？”
“根据目前的情况，你养了孤儿寡老，除了好感值明明可以有其他收获，人口所带来的巨大的利益，偏生你大方，哼！”
明照终究是说了实话，“科考太贵，得不偿失，本就有人用何必多费力气。”
白绒瞧着明照和二傻子没有区别，“贵啊，那可以教阿拉伯数字呀，最起码算账、看账本可以的吧？可以到文官家里去当账房先生。”
反正不管怎么说，白绒就是对在朝廷上当官的文人们及其的不信任。
明照想了想，“何必与厂卫所作之事重合？”
白绒冷哼一声，“这世界上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粉碎了东风。况且我们为了大笔的收割好感值，势必会与他们对上，你现在不未雨绸缪，等着他们反扑嘛？”
明照一愣，凑近白绒耳畔轻声道，“皇帝家里有慈济院、漏泽园、惠民药局，赚了银子有用处使，若你担心他们是只白眼狼，可签订契约规定成年后偿还银钱，以用于院园局三机构运转，爹爹对孝道看的及其重，不是我不认同你的意见，而是你瞧的点不对。”
白绒脑子转了转，也认下了，“我不懂政治，没有所谓的嗅觉，我只瞧着当官的不做人事，明明是靠着农民种地养的，却干着放碗骂人的举动。”
“我看不见，”明照说着，“看不见就可以当没有发生。爹爹哪怕不上朝，这个天下依旧会运转。”
白绒不去看他，“我才不管这些，赚了银子要用在民上，不过光养不教白费功夫，也没有完整的运转系统，一直靠着朝廷出钱不是个办法，只会变成累赘。”
“爹爹，允了开店的事情，也同意赚的银钱用在院园局三机构运转，你若觉得钱花的不值，不如做些变更，爹爹把这事托给了我。”
白绒点头，“慈济院、漏泽园、惠民药局，听着像是国家养老机构，但是养老机构的话，一般都是老人了确实不太应该干活了，他们的孩子不在了吗？还有小孩的话，就可以培养一下，因为你什么都不教的话，他们长大也没有赚钱的途径，就更没有反哺的能力了。
药局的话，也可以签订文书，你现在没钱不要紧，等你以后有钱了可以还，而不是一味的不要钱。
可以募捐，把捐钱的人的名字刻在石碑上，放在门口，甚至可以书写一本书册，专门写这些被收养的孩子的成长过程，还有捐献银两、物资的人的记录。”
明照听后不语，“禁足后我们出宫吧，但肥皂之制作法我需全全了解。”
白绒面色一喜，赶紧点头，皇宫大院哪里有外头逍遥自在啊？
“咚咚咚——小爷，已完成田土移动。”
明照让佑何进来，视线划动，“你未去换衣裳？”
白绒顺着明照的视线望去，老橘子皮刘敬做事非常的有小心机，衣角上泥点子也不多，隐见水迹，应该是擦过的。
就给人一种赶紧，干完活收拾了一二就来禀告明照，但因为泥点子狡猾，水擦不干净这才被明照看见。
“小爷，奴这就去换衣裳。”
说着一瘸一拐地离开，应是板子还未好全。
终于可以种些水果蔬菜了，要是水果都需要去系统商城买的话，那她只怕早就要破产。
芒果打完折都要78/3斤，荔枝188/6斤；橙子198/3斤；西瓜138/4斤，单独听着都不贵，但是要解锁呀。
100倍一乘，就算有一级系统商城的月vip减免了15倍，也还是剩下85倍，依旧是生命不能承受的重量。
真不能承受，一不小心就小命不保了来着。
白绒抢先跑出明间，跳下月台，一屁股坐在柿子树下的石椅上，明照跻身过来顺手一划，界面上正卖着荔枝的。
“难怪香山居士在《荔枝图序》种言，壳如红缯。就不知是否其内膜如紫绡，其瓤肉莹白如冰雪，其浆液甘酸如醴酪了。”
“荔枝吃多了上火，”白绒说着瞧了眼可怜的孩子，虽然是个皇太子，但感觉小日子过的还没她一个阿飘开心。
“麒麟西瓜31/10斤，葡萄64/5斤，妃子笑中果299/6斤、大果339/6斤，荔枝王大果5566/5斤。按照单价的话，妃子笑中果最实惠，葡萄性比价最低了，嫌弃。”
明照算着，荔枝王大果5斤有35个往上，够爹爹吃和赏赐人了，不能拿出去买。类似妃子笑中果6斤大概110往上，确实更为合适，若再添上些西瓜那就更为美妙了，西瓜还可放，荔枝就不合适了。
就在两人纠结如何下单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交谈的声音，很快端本宫传话的老橘子领着一组三人就搬着一盆子被遮的严严实实的冰鉴来了。
老橘子在明照耳边低语，告知了来人与何事。
“劳公公前来，我这儿冰也不少，爹爹是在文渊阁内？”
“殿下客气，奴是从文华殿而来。”
明照点头，忽然想到了最好的宣传方式，荔枝的保质期太过短暂，只有这个方法了。
“公公稍等片刻休息一二，我拿些东西劳你送去给父皇。”
话落，带着白绒躲在屋里里清了购物车——最终两人买了10斤西瓜，6斤妃子笑中果再加上荔枝王5斤，花费117元，最终钱包只剩下了141元。
他快笔写了一封信塞进信封，随意用底蜡盖了印章。
掏出两个荔枝王又分出一斤荔枝，又单手抱着一个大西瓜，在几人震惊、不解之中的塞进冰鉴内。
因陛下勤政爱民、不铺张浪费，早已拒了荔枝上供，缘何殿下宫中会出现如此数量之多的荔枝？
况且这个时候还没到荔枝上来的时候。
其中除却两枚鸡蛋大小的巨大荔枝，还有果壳青红相错之果，大致一看也有十来个之样。
向门口守、防小太子不安分禁足的侍卫借了一柄刀，一分为八再分为十六，又调出十六分之一再分为二，其三十六分之一又分为2，让三位前来送货的太监拿了去。
明照让佑何还刀时，把十六分之一分分为二，送予了门口守卫的锦衣卫。
囊中羞涩的小太子如今也不大方了，况且西瓜、荔枝本就贡果，也不是什么街边小食。
“啧啧，你好生大方，”白绒瞧着几人那是瓜皮都想吃个一干二净的，有些惊奇。
明照不知是听不出还是不以为然，一脸白绒有眼光的得意表情。
他送三人回去，仔细吩咐了要把信当面给爹爹，又拒了锦衣卫的道谢，只说一梦忆祖宗，
约莫是瞧着酷夏难耐，送些消凉好物。
再说文渊阁，照爹看了自己独苗苗的信，问了心爱首辅大臣宾之先生，“你觉得祖宗梦授赐物，如何？”
宾之先生思索片刻，“所授何物？”
照爹让贴身太监掀开冰鉴，“祖宗约莫是瞧着酷夏难耐，送些好物消凉，不如各位帮着品鉴一二？”
因为吕尚书家知法犯法、明知故犯，内阁、六部均在此议事，证据确凿、辩无可辩，吕家确实要完蛋了。
照爹想保住的是小舅子们，而内阁想缩小影响、打击派系，顺带为国库增些银子来，收些手少受贿些，两者也算合作愉快。
故而事情很快解决，明照荔枝送的正是时候，等今夜过后，全京都会晓得皇家有荔枝。
至于之前跑出皇宫的太子殿下，被上奏一事在吕家、朝廷大变的事情面前又算的了什么呢？
早就护犊子的照爹给挡回去了。
照爹吃着鸡蛋大小的荔枝王，只觉得新鲜又美味，果然不愧是祖宗送的呀，不过祖宗怎么没有送些粮种过来呢，不对。
照爹想着傻儿子出宫去买了二十亩地，隐有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