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凑合过呗

    “我有东西拿给你看”，

    余清欢从手包里拿出首饰盒，走到他面前打开，

    “见过吗”，她视线落在他紧绷的面容上，没有错过他眼底的一抹诧异，

    顾仟寒声音流转，依旧是淡然，“见过”，

    她收回首饰盒抬眸，“这是在城南酒厂找到的”，

    他对上她的眼神沉着眸色，

    她自顾自地点点头，低着眉眼，她并不期待他口中给出的答案，因为她早已有的答案此刻得到了验证，

    他的态度如她所说只是漠然，没等他再次开口，余清欢转过头，“星星的事我不会和她追究”，

    手上的那枚胸针精致小巧，泛着金属的光泽在她眼前闪过，

    她将首饰盒合上，耳边响起那句，

    “余清欢，就算是你知道又怎样，仟寒他不会怪我，更不会动我，为了你不值得”，

    顾仟寒抬手推开那间画室半掩着的门，

    “先进来”，

    她手指蜷缩起来，一时没了话，

    那枚胸针并不是在绑架星星的地方捡到的，而是在顾家老宅温馨亲手送给她的那枚，两枚一模一样，她自认温馨不会只是大意落下将这么重要的物件，也不会自留证据，除非是她有意，

    温馨精心策划一场，又毫不掩饰地在她面前坦然，她不清楚这场闹剧的背后究竟是什么用意。

    余清欢迈步进门，

    “我想跟你确定一件事”，她说着话音一转，“不是，两件事”，

    顾仟寒应声，“婚后才确定，你不觉得晚吗”，

    “谢谢你现在才提醒”，余清欢瞟他一眼，“第一件，结婚是你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

    “确定”，顾仟寒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看，“难道你是随便答应的”，

    “这你别管”，“……”，

    余清欢站定在他面前，“第二件，你有没有什么瞒我的事情”，

    “有”，话音落她眼睫轻眨几下，“说吧”，

    眼前的人面色平静，“就是刚才，那也并不是我深思熟虑的决定”，

    她转身就要走，

    顾仟寒伸手将人拉回，

    注意到他手上的动作，余清欢低头，“干嘛”，

    他伸手解她的衣扣，余清欢侧着身子，看似扭捏实则是被拿捏的那个，

    “试试”，“算了，我受不起”，

    “想什么呢”，顾仟寒将她转过身子，纯白的画板映入眼帘，

    余清欢吸吸鼻子，脸上一丝燥热，

    他拿起一旁的画笔递到她手边，见她指尖轻动，又将她身上松垮的外套脱下，

    室内的温度并不高，她只穿着件轻薄的浅蓝色毛衫，外套离身的那刻，还不自觉地着攥着衣袖边到掌心间，

    “冷吗”，

    “脱了外套才问，你不觉得晚吗”，这迟来的关心，她受不起，

    她行至画架前，盯着眼前纯色的画板几秒，脑海里也短暂地空白一片，

    提笔在画板上勾勒几笔，人像的轮廓便清晰地映在她眸中，果然有些东西是刻在心底忘不掉的，不论是提笔作画的感觉，还是眼前的，

    “还冷吗”，

    余清欢没应他的话，

    笼在她身后温暖的气息逐渐浓烈，点点的从她颈后传来，

    仅仅是蜻蜓点水，足以扰乱她心扉，

    余清欢正着神色，手上握画笔的动作顿了顿，“你别乱动，这颜料染到衣服上很难清理的”，

    “我不动，你继续”，

    余清欢轻啧偏头扫他一眼，顾仟寒举起双手向她示意，

    “那你离我远些”，

    他点点头，挪着脚步离开她身后，

    余清欢肩头轻动，素净的手指在画板前挥洒，看似漫不经心实则一笔一画都是精心的构思和布局，

    顾仟寒紧盯着她认真的模样，

    时间跟着流逝，空气都安静了几分，余清欢察觉到他的视线，一边蘸取着颜料一边瞄他一眼，

    “专心作画”，顾仟寒对上她的视线，气定神闲地补了一句，“你心思怎么老在我跟前”，

    余清欢轻哼一声，看来还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呗，就该当他是空气的好，

    她收回目光落在眼前的还未成的画像上，记忆中晃过很久很久之前在椿山别墅作画的那次，

    他在她身边静坐了一整天，她缓过神去看他的时候，他只是低着头或是看书或是闭着眼小憩，

    等到她专注于眼前的画作时，他便沉着眸色将视线落在她身上，那种感觉萦绕在她心尖经年流转，即使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却一点也不孤单。

    “参照实例就在你眼前”，顾仟寒绕回她身侧，“可以多看两眼的”，

    “不用了，还是留些想象空间的好，也算是给自己留条退路”，

    “退路？”，顾仟寒轻哧一声，“画错了还能重头再来，人要是看错了呢”，

    余清欢直起身，“凑合过呗”，

    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自己实在是不懂，也没什么话语权，语言匮乏的很，不仅是对作画这件事，还是对作画的人，

    “这么好看的人偏偏长了一张嘴”，

    “你是夸我好看吗”，他承认自己还会自动过滤一些话语，

    这就是企业级理解吧，余清欢皮笑肉不笑，“静态比动态更好看”，

    “你作画的姿势也很好看”，他倚在堆着杂物的桌前，

    余清欢的关注点只落在“也”这个字眼上，

    她一手拿着颜料盘一手认真着色，“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那我不说了”，他起身揽过人的腰，她手上颜料盘跟着身子倾斜，

    手指间满是沾染的颜料，各色的光影在指尖跳跃，一如她被扰乱的心思，

    “你先松手”，生怕将颜料染到他整洁的衬衣上，余清欢推拒地小心翼翼，落在他眼里只是极致地邀请，

    他一手拿过横在她身前的调色盘，

    “顾仟寒”，她掌间撑在他肩头的动作加剧，嗓音却是轻柔，

    温柔全部揉碎在他眉眼里，他嗓间溢着低笑，俯下身子凑到她唇边，

    余清欢偏头去躲，指尖顺势滑过他的下颌，落在他喉间，

    整个侧脸隐匿在光影下都是斑驳的色彩，

    “好看吗”，“你不是不说话吗”，

    “开心吗”，

    余清欢面上神色严正，眼里却是藏不住的暗喜，

    感受到落在她腰间的力度收紧，她抿唇对着人点点头，

    她人突然被他抵在桌边，余清欢拍拍他的肩头，“别这么较真，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是吧”，

    “嗯”，

    “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他喉咙一滚，她起初像小猫似的哼哼唧唧变成求饶声，接着便被他的喘息全数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