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生活过的记忆不能磨灭

    余清欢走下车，朝着眼前的人说道，“爷爷，你怎么来了”，

    顾老爷子转过身子，“哼，要不是我来，我能同时见到你们两个人嘛”，

    顾仟寒不紧不慢地下车，

    顾老爷子面上不悦，对着余清欢道，“你看他这个样子”，

    “爷爷，这么晚了，您……”，

    “你也知道这么晚了，你们是打算彻夜长谈吗”，余清欢不语，

    “别的先不说”，顾老爷子不怒自威，对着他们两人开口，“你们一起跟我回老宅”，

    余清欢身上的手机频繁发出几声响动，她打开匆匆扫了一眼，面上不自觉地轻笑，

    余启光：【清欢，江姨让你上来吃饭】

    沈夏霖：【吃饭的事自己解决】

    余启光：【清欢，看到了吗，火速支援】

    沈夏霖：【记我账上，姐姐我下次还请你吃万豪的大餐】 余清欢嘴角上扬，回余启光一句：【你只管填饱你的肚子，有江姨在，她吃不定你】

    顾仟寒见她眉间皆是笑意，凑到她耳边低语道，“余部长这时候还能笑的出来，知道这是什么局吗”，

    只见顾老爷子坐在车子前排，脸色铁青，

    她收起手机低声道，“我不知道老爷子设的是什么局，但我知道顾总唱的是哪出戏，老爷子怎么知道我们在一起，是顾总你安排好的吧”，顾仟寒眉眼一挑，不再同她说话，

    顾家老宅，顾老爷子坐在沙发正中间，余清欢和顾仟寒在他面前并肩站立，

    顾母下楼时便看到这一番场景，“这是怎么了啊”，

    “清欢，今天你顾伯母也在场，爷爷问你一句，你怎么想的”，

    顾老爷子见她不出声，又开口道，“你对他到底怎么想”，

    余清欢眼波轻聚，“没想法”

    “好一句没想法”，顾老爷子站起身指着顾仟寒道，“听明白了吗，人家对你没想法，你呢”，

    顾仟寒颦眉，“无所谓”，

    “好啊，一个没想法，一个无所谓，只有我个老头子闲操心是吧”，

    顾老爷子说着起了身，“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也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情，当初两个人喜欢的死去活来，现在到我面前就无感了，骗鬼呢”，

    余清欢看他有些喘不过气来，想上前去扶他，

    “去去去，一边待着去”，顾老爷子顺口气，对着顾仟寒开口，“你现在倒是无所谓了，当初怎么去主动招惹人家呢”，

    他说着又转身看向顾母，“十六七的姑娘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哪能经得住的这表面谦谦君子的言辞闪烁”，

    “大冷天的日日诱着她往顾公馆跑，怎么，就你顾公馆热气足”，

    余清欢颦眉，顾仟寒脸上阴沉，

    “是啊，清欢本就腼腆，若不是你性子强硬，她又怎会勉强和你待在一起，反倒是你自己不珍惜”，顾母见缝插针，“仟寒啊，”，

    余清欢随即轻笑出声，

    顾仟寒皱皱眉头，眼底逐渐覆上化不开的阴郁，他转头去看余清欢，

    余清欢何时看到过他这样低着眉眼的样子，对他缓缓眨眼，脸上的神情似有嘲笑的意味，

    “罢了，当初你也未经人事”，顾母瞟见了两人的互动，“既然你们，那各自安好就行，以后也别再有什么往来”，

    顾母的声音徐徐传来，余清欢面上一滞，

    “清欢，各论各的，你既然没想法”，顾老爷子接过话来，“那你就当我们顾家没这个人”，

    余清欢没应声，只是将视线转移到一旁的人身上，原来选择权还是在她手上，她来选择见或不见，老爷子可真是为她保全了颜面，

    “清欢，爷爷今天一人把话说开，你母亲是有愧于我们顾家，不管她是一时冲动还是遭人算计，可你是你”，顾老爷子神色严正，“你不必觉得亏欠谁，就像我之前对你说的，陈年旧事顾家的人都不会再提，”

    看两人都没什么态度，顾老爷子身形一震，“都听见了吗”，

    余清欢应声，“知道了，爷爷”，

    她其实害怕学着远离一个人，更害怕别人与她划清界限，以前只因为一句余家大小姐她便被人轻易地贴上各种标签，最后她以一己之力排挤了众人，

    “光知道可不行，你得说得出口也做得到”，

    一旁的顾仟寒此时开口，“那你想让我走还是她走”，

    “免开贵口，你可是顾家的当家人，我哪敢赶你走啊”，余清欢还未反应过来，顾老爷子上前将她一把拉过，“清欢，我们走”，

    顾母也一如反常的开口道，“这老宅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好好守着你的顾氏和顾公馆过日子吧”，

    余清欢眼中笑意更深，他这顾家的当家人全程没说一句话，却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顾仟寒将手中的外套扔到车座上，“回顾公馆”，季洋当即出声，“好”，

    他快步走近驾驶位一旁，却见顾仟寒往回走,“顾总，不是回顾公馆吗”，

    “嗯，你先把车送回去”，季洋面上苦笑，然后他把车再送回来，再把人送回去是吧，永远开不完的车，永远送不到的人，

    顾母跟上了两人，“清欢，你吃过饭没有？”，

    “还没”，余清欢睫毛扑闪，忽然想到余启光那副不情不愿的模样，

    “今天也晚了，你就留在老宅吧”，顾老爷子说着转头进了书房，

    “还记得吧，这是你之前住过的房间”，顾母带着她继续往里走，余清欢对她点头，“那你先进去，我去吩咐厨房做点你喜欢吃的菜”，

    顾母还没走出几步，顾老爷子突然冒出来，“答应留下了吗”，

    “算是答应了吧，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顾母摇摇头道，“佰川和温婷是真吹了，这俩孩子我看也没戏”，

    “什么没戏，当年可是他们自己把戏台子搭起来的，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吹拉弹唱都来一遍，先把气氛烘托上去再说”，

    顾母轻笑，顾老爷子低语道，“老二可精明的很，咱们推波助澜到这个份上，他要浪不起来，看我不把他脑袋掀翻”，

    顾母眸光一闪又转头道，“只是佰川他爸……”，“那就靠你做好思想工作了”，

    门扉轻轻合上，余清欢抬步走进楼阶拐角处的另一个房间，她细细地观察着周围的陈设布局，

    她觉得一切忽远又忽近，这不是当初她在老宅暂住的房间，只是与当年初到顾家时一般，这房间对她仍有着不可言说的吸引力，

    想到顾老爷子那句‘就当顾家没有这个人’，她眼神暗了暗，当作那人不存在，谈何容易，一起生活过的记忆远比在她面前发生的事要清晰，

    房门突然被人打开，余清欢盯着门口的动向，“你还没走啊”，

    “这是顾家，是我的房间”，顾仟寒走到她面前，声音里没有过多的情绪，

    “我知道啊”，余清欢屏气凝神，“在我眼里你都不是顾家人了，我还会在乎是不是你的房间吗”，

    “老爷子随意几句话，你还真上纲上线了”，

    “当然了，毕竟我也喊他老人家一声爷爷”，余清欢敛眉笑道，“你叫他一声，人家答应吗”，

    顾仟寒一瞬间被她气笑，

    “清欢”，顾母到了另一侧的房门口，却发现房间里没有人，

    “清欢是不是走了啊”，她一脸不解地走到楼下，“不应该啊，这走了也没打个招呼”

    顾老爷子当即道，“仟寒呢”，

    “回顾公馆去了，季洋刚把车开走”，

    老爷子指着对面的位子，“先坐下来吃饭吧”，

    “要不给清欢打个电话，问问她什么情况”，顾老爷子神情自若，“不用，吃完饭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