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不能感同身受

    “顾总，查清楚了，这次去半月山庄闹事的是余启光的人，不过如你所说，他们和许海峰也有联系”，季洋从文件袋中取出几张照片递到了顾仟寒手边，

    顾仟寒挑起一边眉脚，伸手接过，“江沁怎么解决的”，

    “应该是找了些道上的人去吓唬他们，还有，给了他们一大笔钱当作封口费”，

    “这法子还真是经久不衰”，顾仟寒翻了翻手中的照片，随即轻笑，“自相矛盾”，

    “回去盯紧许海峰的动向”，顾仟寒，“尽管让他闹，等他主动来找人”，“好”，

    “顾总”，季洋捏着文件袋的手指紧了紧，“董事长计划下个月回南江，要不要事先准备……”，

    “知道了”，顾仟寒眼底染上深意，“我会看着办”，

    “顾总，安林的项目有副总和小韩董在，顾氏还需要您回去坐镇”，

    顾仟寒将他手中的文件袋抽走，“季洋，你跟在我身边做事多长时间了”，季洋如实道，“不到三年”，

    顾仟寒沉声道，“有烟吗”，

    “啊？”，季洋被他绕的云里来雾里去，“您不是很久之前就戒了吗”，

    “看来你对我的生活习惯也不是完全不知情”，

    顾仟寒神情淡然，“我再提醒你一次，你只是我的私人助理，按照我的吩咐行事就好，公司和其他的事你不必关注，也无需多言”，

    季洋暗自吞吞口水，面上跟着一紧，“我明白”，

    顾仟寒将外套脱下，直接扔到他怀中，“把车开过来吧”，

    季洋伸手接过，“您今天要回安林？”，

    “嗯”，顾仟寒眸光一闪，“不过先要等个人”……

    “你们声音尽量放轻些，也不要说什么刺激她的话”，护工带着余清欢和沈夏霖两人走进病房，

    余清欢冲护工点点头，沈夏霖低声细语道，“好的好的”，

    听到房门外的谈话声，陈颖转过头来，对着先进门的沈夏霖道，“清欢，你回来了”，

    沈夏霖凑到她面前，俯下了身子，“阿姨，您再好好看看”，

    陈颖嘴角挂上一丝笑，“是夏霖啊”，

    “对对对，想不到您还记得我的名字”，沈夏霖说着拉着余清欢上前，

    余清欢眼睫轻眨，缓缓出声，“妈，我回来了”，

    “清欢？”，余清欢点点头，

    “好孩子，回来就好”，陈颖面上含笑，眼角纹路清晰可见，“上学辛苦了吧，不该让你一人独自在外求学的”，

    “上学？”，沈夏霖满脸疑惑，

    “就是刚才我跟你们说的”，护工在她们身后低语，“她一会儿状态好些，一会儿又精神恍惚”，

    余清欢覆上陈颖的双手，接过话来，“不辛苦，等我毕业就回安林了，到时候我就不再是一人了”，

    “好”，陈颖视线望向门外，“你爸呢，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

    “爸他还在忙，医院里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处理”，她话还未完，陈颖立马抓住她的肩，余清欢吃痛一声，

    “清欢，千万不能怪你爸，他也是没有办法，他都是为了你好”，

    “阿姨，你松松手”，沈夏霖轻言轻语提醒她，陈颖重重将她推开，“你是谁啊”，

    护工见状立即上前扶她，“没事吧”，沈夏霖摇头，

    陈颖越发激动，伸手指着沈夏霖，“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没有资格管我们余家的事”，

    余清欢紧握上陈颖的手，“妈，你别激动好不好”，

    “你闭嘴，都是因为你，我们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陈颖冲着她怒吼，“当初就不该留下你来，更不该让你和顾家的人扯上关系”，

    沈夏霖将余清欢拉到身后，护工走到陈颖的床边去安抚她，

    “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你别再打扰我们的生活好不好”，陈颖垂下头来自言自语，“算我求你，别再找余盛和清欢，别再找余家任何一个人，我求你”，

    “阿姨，你……”，沈夏霖正欲开口，护工转头对两人说道，“要不先出去吧，等她平复好情绪再说”，

    “好”，余清欢拉着沈夏霖出了房门，

    “清欢，这样下去怎么是好”，沈夏霖神色担忧，“要不再换家疗养院，或者让余叔叔来陪她一段时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也都有过不堪的回忆”，余清欢长长的睫毛下之下覆上一层阴影，“她自己陷入过去始终无法自拔，又有谁能帮她”，

    “她精神状况这么不好，万一出点事儿可怎么办啊”，

    “不会的”，余清欢眉眼，“如今我在安林，起码不会让她受到伤害或是自己伤害自己”，

    沈夏霖想安慰她几句却不知说什么好，

    “见也见了”，余清欢轻轻汲气，揽过她的肩，“明天还要上班，你早些回去吧”，

    “你又赶我走”，沈夏霖努努嘴，动了脚步，“有事别一人担着，知道吧”，“好好好”，

    到了医院门口，沈夏霖嗓音低沉道，“就送到这儿吧”，

    余清欢替她将身上的外套收紧，“回了南江记得给我发消息”，

    “好，你快进去照顾阿姨吧”，沈夏霖手上轻推她往回走，

    余清欢转过身子再次走进大厅，

    看着余清欢逐渐消失的背影，沈夏霖想安慰她几句却不知说什么好，她嘴上说着能理解她，可有谁能做到真正地感同身受呢，

    余清欢正准备推门而入，房门被从里打开，“沈姑娘走了啊”，余清欢对着护工点头，又往病房里瞧，

    “她休息了”，护工将门轻轻一带，“清欢，你介意和我多聊两句吗”，

    余清欢嗓子紧紧，只吐出一个‘好’字，

    “陈颖和我年纪相仿，站在她的角度我多少也能理解她一些，”两人在走廊的一排长椅上相继坐下来，“当然，我说这些并不是想以长辈的口吻自居”，

    “我明白，您说”，她的脸上毫无神色变化，眼神像是一泓清泉，明亮透彻却有着触不可及的深意，

    “大部分的时间，你母亲安静又自在，独自坐在窗边”，

    护工说着将视线转到她身上，“要是她精神状态再好些的时候，也像是个寻常母亲，她常和我聊起你”，

    余清欢强忍着心中的酸楚和无力感，“她都说什么了”，

    “她说你年纪还小的时候，自己没有时间陪在你身边，但你能把自己照顾的很好，像个小大人一样”，

    余清欢凝眉，她从来没有听她讲起过这些，别说是这些，就连那些苛责或是批评的话语对她来说也是奢侈，

    护工和她聊了许多

    从疗养院出来后，余清欢接到了沈夏霖的电话，“回南江了吗”，

    沈夏霖语气匆忙，“清欢，江姨这边出事了”，

    余清欢皱眉，“怎么了”，

    “听说最近有人接二连三来山庄闹事，今天把整个大厅砸了个遍”，

    “报警处理啊”，余清欢在楼下踱着步，出入门口的人时不时看她几眼，

    沈夏霖晃晃神道，“江姨说她会解决，暂时不让我们……”，

    “查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吗，为什么那些人无缘无故会来闹事”，

    “还没，你也知道山庄里鱼龙混杂，本就是惹事生非的地方，哪能那么容易掰扯清楚”，

    沈夏霖看一眼就在她身旁的江沁，江沁向她点点头，她又补充道，“清欢，江姨正犯难，要不你回来一趟吧”，

    “嗯，知道了”，余清欢挂断电话，一抬头便看到了不远处余启光的身影，

    她收回手机，“哥，你怎么来了”，

    余启光揽着她的肩向一旁的车子走过去，“夏霖都告诉我了，我陪你回安林一趟”，

    她面上一滞，

    “愣着干什么”，余启光打开一侧车门，“这次你来开”，

    “我”，余清欢指了指自己，

    “我刚参加了应酬，喝了些酒，开不得”，余启光说着钻进了车后座的空间，

    “那你是怎么过来的”，余清欢冷不丁的出声,

    余启光将头扭向一边，“反正我可不是你的专职司机”，

    余清欢坐上了驾驶位，“那你可得坐稳了，我也不是什么称职的司机”，“诶，你这丫头”，

    一路上车子稳稳行驶，余清欢集中注意力开着车，余启光看她神色紧绷，索性也不再讲话，两人谁也没再多言，

    他时不时地回头看几眼，发现有辆车子从半路跟着他们到了南江，那车的车牌号有些眼熟，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