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偏爱孤身走暗巷
韩北城正往包厢走，忽地被人揪着衣领往后退，“你干嘛”，
顾佰川朝他做一个噤声的动作，“跟我来”，
“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韩北城嘴上不满，还是跟着他绕到了后庭，
顾佰川伸手推他一下，“你自己看”，
韩北城直接被推到了玻璃栈门后，“他们怎么又在一起”，顾佰川摊摊手，
“他们在说什么”，顾佰川说着朝韩北城挪了挪身子，“我听不见”，
韩北城回头看他一眼，“你问我啊”，
“对啊，你不是听到了吗”，“嗯，但我听不懂”，
“起开起开，换位置”，顾佰川催促着韩北城往他身后走，
隔了好一会儿，一阵声音在两人之间响起，“怎么样了？”，
顾佰川侧头对着韩北城就是一句，“小声点儿”，韩北城直摇头，“我没说话”，
“真是有意思，这偷听还得排队”，沈夏霖冷不丁地出声，
顾佰川转过身来，“排排队又不收费，怎么了”，
沈夏霖冷鼻子冷眼道，“你们还有没有公德心，还有没有做人的基本素养”，
顾佰川愤愤吐出两个字，“你有”，
沈夏霖径直走到包厢门的另一边，站直了身子，“当然，我做人从不弯腰低头，从不与小人为伍”
“打住打住”，韩北城又对着顾佰川低声道，“两人掰了吗”，
沈夏霖瞪他一眼，“说什么呢你”，
“你过来，我悄悄和你说”，顾佰川将韩北城拉到身边，又瞟了一眼沈夏霖，沈夏霖满脸写着无语，
“他们一个虚情、一个假意，一个口蜜腹剑、一个笑里藏刀，依我看，还得几个来回”，
沈夏霖忽地一声大喊，“依我看，绝配”，
话一出，对面两人面面相觑，“沈夏霖，没完了是吧”，
沈夏霖嗤笑一声，“你们的悄悄话可以说的再大声点，这样隔壁也能听到了”，
顾佰川走近她几步，眼神里暗含警告，“沈夏霖，你最好现在消失在我眼前”，
“你当我想跟你待在一块儿”，沈夏霖忽然凑近他，“猛地一看你不怎么样，仔细一看，还不如猛地一看”，
顾佰川挥起手，佯装要给她一拳，这时包厢门轻启，他手上动作一顿，揽过沈夏霖往外走，
“出去说”，
“出去就出去”，沈夏霖抬眼看他，结巴道，“你动……动什么手”，
“怎么，不服气？”，顾佰川悄悄朝她身后指了指，
沈夏霖立即会意，“走啊，你当我怕你”，
“去哪”，韩北城完全搞不懂这两人什么状况，
“洗手间”，顾佰川冲着韩北城大吼，
“去就去，你憋不住冲我喊什么喊”，
“你不一起吗”，一阵清冷的男声响起，
“我不像他，既憋不住尿又憋不住话”,韩北城回过身来，直直地和余清欢对视一眼，
余清欢压压眉心，韩北城侧头看一眼旁边的人，“你们俩谈完了”……
从万豪出来顾佰川便一直跟在沈夏霖身后，
“你往哪走”，顾佰川幽幽出声，“前面死路一条”，
沈夏霖身形一颤，“你要吓死谁啊”，
顾佰川嗤笑一声，“胆子这么小，还敢往黑处走”，
“死路一条，你还跟在我身后，你找死啊”，
两人再次吵作一团，互不相让，不知不觉走出了一段距离，
大街上的动静太大，引得路人驻足观看，有位老人在他们面前停留片刻，
“凑什么热闹”，顾佰川心里窝火，冲着老人怒吼，
沈夏霖脸上憋红，“你冲人家喊什么呀”，
两人情绪又开始新一轮爆发，老人本想着多说几句，见状快步走过，
“沈夏霖，你毁了我忍受傻x的能力”，
顾佰川语毕，她气急败坏地直接上手，
“扯我领带是吧”，顾佰川伸手拽过她的包，他随手摸出一个物件，随即向地面重重一甩，
沈夏霖面上一滞，“你摔我口红？”，
顾佰川破罐子破摔，索性直接抢过了她的包，沈夏霖上前抓着他的衣摆不放，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见顾佰川口中传来一阵阵哀嚎，老人家又折返回来朝两人走去，同伴的人将他拉到一边，“慢着，你这是要去说情还是说理”，
老人家也是犯了难，“这……”，“这什么这，你这辈子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
“我是乐在其中，只是不忍心看他重复老一辈的路”，
同伴摆摆手道，“至于吗，人家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你可别跟着瞎掺和”，
这边顾佰川
他半蹲下来重重地喘了一口气，“不如今天就到这儿，改天再约”，
“改天就改天”，沈夏霖接过话来，两人默契地各自转身，往不同的方向走，
“喂”，顾佰川回头叫她，“这边啊”，
“咸吃萝卜淡操心”，
顾佰川哼笑一声，“怎么，偏爱孤身走暗巷”，
“大道上的路灯也不怎么亮”，沈夏霖一脸不耐烦的模样，
再踏进万豪时，见余清欢视线牢牢地锁在她身上，沈夏霖正正神色，“你们谈完了”，
“干什么去了”，余清欢看不出她脸上有任何表情，只有几根头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肩上，
“惩恶扬善，顺便做了些思想工作”，余清欢不作评价等她继续说，
“区区小事，不足为提”，沈夏霖伸手摸摸鼻尖，“还是正事要紧”，
她说完便一下子提神，“余大哥呢”，
“公司还有事要处理，他先回去了”，余清欢言语里满是讥诮，“说说吧，惩的哪门子恶？”，
沈夏霖不吱声，
“那好，我问你，你和顾佰川怎么回事儿”，
余清欢表情严肃，沈夏霖支支吾吾道，“就是前几天我们律所几个同事知道刘老师要出任顾氏法人代表，商量着要给刘老师开欢送大会”，
“然后顾佰川不请自来，说什么辞旧迎新、”沈夏霖撩起耳边的碎发，“我看就是想蹭饭”，
“说重点”，余清欢不动声色，目光在她缺失耳饰的一边稍做停留，
“然后我就多喝了几杯”，
“你当时动手打人家了”,沈夏霖连忙摇头，“没有”，当时没有，
余清欢摇摇头没再说话，沈夏霖面露苦色，
她真是记不太清了，据同事事后描述，两人喝大之后开始搂腰搭肩，称兄道弟，饭局结束后若不是一众人拦着，她甚至嚷嚷着要跟着她“大哥”回家，
想起顾佰川那张脸，她对着空气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前台服务员盯着她看，“女士，您还好吗”，
“好好好”，沈夏霖往前挪挪身子，“那个，三楼包厢结账”，
服务员又抬眼看她，“您好，沈女士是吗”，“嗯”，
“已经结过账了”，沈夏霖舌头打结，“账过，结过了？”
服务员将视线移到一旁的余清欢身上，
“清欢，我就知道你不会放任我大出血的”，沈夏霖回头对她大声道，“我非常欣赏你，做我的走狗吧”，
看她欲哭欲作，余清欢连忙出声制止，“不是我，是我哥”，
“余大哥这么怎么好，他真的，我哭死”，沈夏霖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涌，想是大概自己受尽了委屈，她放任自己嚎啕大哭，整个大厅回荡着她的哭声，
“沈女士……”，服务员上前，余清欢摆摆手，直接拽着她往外走，
这边顾佰川顶着一头鸡窝头的造型走入地下停车场，
“一个小时零七分，你掉厕所……”，韩北城回头看他，顾佰川衬衣被扯开了一个大口子，脸上有些发肿，手臂上还有几条若隐若现的红痕，“你这是捞人去了？”
顾佰川没好气道，“嘴巴放干净点儿”，
顾仟寒将手边的西装外套朝他扔过去，顾佰川一把接过，“没事儿，不用担心，我很好”,
“知道你很好，盖着脸，小心吓到孩子”，顾仟寒示意他侧头，有个小女孩儿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没料到他忽地一下子回头，小女孩儿“哇”的一声大哭，“好丑”，
韩北城当即垂下头来，肩膀抖个不停，
“这孩子，一溜神就下了车”，从旁边车位走来一位女士抱起了女孩，“不好意思啊，您别见怪，她还是个孩子”，
一旁韩北城笑着上前摆摆手，“这孩子有出息，从小就有诚实的好品质”，
顾佰川咂咂嘴，“你们还回不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