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细水长流

    两人到了新房子中，进门之后，余清欢环顾四周，整间屋子简约明亮，视野也很开阔，

    沈夏霖拉着余清欢走进客厅中央，“是不是还不错，不比你在安林的住处差吧”，

    “那还是差了些”，余清欢走到了阳台处，日光洋洋洒洒地落在她脸上，她感觉到一阵久违的暖意，

    沈夏霖倚在沙发一边，“我一大早又是去顾氏又是去找你，紧接着又带你来看房子”，

    “你知道吗，我整个人现在完全是虚脱的状态”，余清欢偏偏头不说话，

    “所以今天我另外要求一顿中午饭不过分吧”，沈夏霖见余清欢要往门口走，伸手拦她，“就当是我们新家开灶了嘛”，

    余清欢从衣兜中伸出手，手指抵着她的额头，“那倒是下楼买菜啊”，说着又往远推了推她凑过来的脸。

    不久餐桌上摆满了各种吃食，沈夏霖满脸写着高兴，拿起一边的酒瓶往杯中倒着酒液，

    “来吧，庆祝一下，小酌一口？”，

    余清欢端着菜在她面前坐下来“我不能喝酒”，沈夏霖又向她举起杯，“就一口嘛”，

    余清欢往后挪挪身子，椅子也跟着嘎吱作响，

    沈夏霖见余清欢白她一眼，干脆也不逗她，“不是，你好好看看”，

    余清欢凑近，一股清香在鼻子周围荡漾开来，

    她又伸出手指碰了碰杯子，指尖传来一丝温热的感觉，

    沈夏霖冲她眨眨眼，“我特地为你珍藏的玉露，怎么样，贴心吗”，

    余清欢端起酒杯，“你茶水往酒杯里放啊”，

    “我不就想逗逗你吗，真不经逗”，沈夏霖撇撇嘴，“那么重要的事儿我哪敢忘呀，你说了一次我就记住了”，

    余清欢抬腿轻踢她一脚，“吃你的饭吧”，

    “你就说嘛，我是不是最了解你的人，最体贴你的人”，沈夏霖独自在餐桌前扭捏，

    “你不想吃饭我还想吃呢”，余清欢看沈夏霖一脸矫揉造作，夹了一大块儿糖醋鱼送到她嘴里，

    沈夏霖没嚼几下匆匆一咽，“余清欢，你想噎死我还是刺死我”，

    “欸还不错，你放酒调汁儿了？”，

    余清欢手上的夹菜的动作顿了顿，向她点点头后沉默不语，脑海中闪现着她第一次到顾公馆时的记忆。

    那时候余清欢已经到顾家一个多星期，在这期间她都没怎么见到顾仟寒，

    倒是顾佰川经常在她眼前晃悠，主动和她搭话，她也总是和她说起顾仟寒，虽说都也不是什么好话，

    顾佰川说他自恃高冷，表面是谦谦君子、好好学生，其实是个腹黑精，锱铢必较，心眼儿比谁都多，

    余清欢每每从他口中听到这些，不禁失笑，好一个兄友弟恭。

    一次顾佰川从学校接她放学回老宅的路上，她说起不怎么在老宅见到顾仟寒时，

    顾佰川又忍不住和她抱怨，说什么顾仟寒可比他自由潇洒的多，

    自从他上了初中,顾父就在离他学校不远的地方单独购置了一套公寓给他，还专门配了司机和保姆。

    “虽说我对这顾家未来的当家人也没什么兴趣，但是他们就不能分些心思在我身上吗”，顾佰川还在继续向她吐苦水，

    余清欢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盯着他看，“佰川哥，你能带我去趟仟寒哥那儿吗？”，

    “现在吗？”顾佰川从后视镜中看了看余清欢问道，

    “嗯，我还没怎么和仟寒哥说过话呢，而且顾爷爷说他功课很好”，

    “其实学习上的事儿，大哥也可以…”

    顾佰川看到余清欢勉强挤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终是妥了协“行，这就带你去”，说着便调转了车头。

    到了顾公馆，余清欢跟着顾佰川进门，顾仟寒看清来人，右眼皮轻轻跳了跳，

    “仟寒哥，”余清欢主动和他打招呼，顾仟寒不理她，继续在沙发上埋头翻着书，

    顾佰川进门没一会儿便接了个电话被人叫走，临走前还不忘回头对余清欢说了句，‘一会儿忙完儿事就来接你’，

    余清欢应了声好，跟他作别之后，便自顾自地向客厅走去，

    顾仟寒侧头瞥她一眼，又看向顾佰川的背影，他这哥哥倒是当得自在又上心。

    余清欢向着沙发的方向走过去，“顾仟寒，你本来就沉默寡言还是只对我这样”，

    顾仟寒停下手头翻书的动作，抬头看她一眼，

    从她来顾家到现在，这是第二次和他见，前两次当着顾家其他人的面，叫他一声仟寒哥，一副乖巧讨好的样子，

    可当两人独处时，她便连名带姓地叫他顾仟寒，一双如水的眸子望着他，不知道存着怎样的心思。

    “只对你这样”，听他这话倒是个心直口快的人，余清欢暂且忽略他严肃的神情，瞬间有些想笑，

    “那看来我对你来说还挺特别的”，余清欢走近沙发，紧贴着他身旁坐下，

    她第一次离他这么近，看他微微侧着脸，他浓密的眉下眼里有化不开的深沉，目光触及到厚薄适中的唇上，稍作停留。

    顾仟寒看她向自己凑过来，向沙发一边移了移，

    “这里不是安林，不用装乖巧，也不用费劲心思讨好顾家的那些人”，

    “那些人？那言下之意就是只要我讨好你一人喽”，余清欢看着他，脸上藏不住的笑意。

    顾仟寒合上才翻了没几页的书，转头看她，正对上她打量的眼神，

    不像初见时那样炙热，多添一丝柔情，像是平静的海，又像是温暖的风，让人沉溺其中。

    顾仟寒站起身来，刚准备和她说些什么，便看到有人推门而入，“小少爷……”，

    吴妈进了门和顾仟寒打着招呼，目光转向一边的余清欢，

    “诶，这就是清欢小姐吧，刚从老爷子那儿接了电话，说是清欢小姐来了顾公馆，让我好生照料着”，

    余清欢看到来人先是礼貌地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出声，顾仟寒先沉声道：“不用了，吴妈，她这就要回去了”，

    “要走了吗，顾老爷子还说清欢小姐想在顾公馆住一晚呢，让我多准备些饭菜”，

    余清欢心中疑惑，她什么时候说过的，顾老爷子又是怎么知道她来了顾公馆的，

    不过刚才听了顾仟寒的话，她确实想赖着不走，顾爷爷倒是莫名顺了她的意思，

    她先对吴妈笑了笑，又接过话来，“吴妈，我就是这么和爷爷说的，今天不走了”，

    余清欢说着上前，一手接过吴妈手中拎着的一堆食材，另一只手挽着吴妈的胳膊进了厨房，

    “吴妈，你要做什么好吃的”，

    吴妈第一次见着这孩子便觉着投缘，亲切地应她，

    “做糖醋鱼，老爷子说余小姐喜欢吃鱼，还有不能放酒调汁儿，对吗”，

    “是，我帮您打下手”，余清欢替吴妈系好围裙，“还有，您喊我清欢就成，不用这么见外”，

    顾仟寒听到她这么说，哼笑一声，这是顾公馆，不是她余家，她倒是不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