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作保
江慕棠闻言，倒笑了起来，可一笑，脸颊愈发疼得厉害了，只得忍了，有些得意地说道：“我今后可再不想受她的气了！”
江璃拍了拍她的手，问：“心里可痛快些了？”
“嗯”江慕棠重重点了点头。
长这么大，江慕棠从来没有打过架，甚至鲜少同旁人有口角，没想到今天竟然会同江慕萝大打出手，她是受了些皮外伤，可心里却是少有的痛快。
江璃自然明白她的感受。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临死前瞧着韩思柔和苏南青的那种怨恨，至今想起来仍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能酣畅淋漓地同对方动手，也是件求之不得的痛快事。
所以，刚才她没有插手。
她知道，这是江慕棠想做的事，她不能拦着。
不放手试试自己的勇气，又怎么能打破身上的桎梏呢？对江慕棠来说，以后的路还长，她得一步步自己走下去。
给江慕棠抹好了膏药，又让丫鬟给她重新抿了头发，嘱咐月牙丹星去梅园折几支梅花回来。
一切安排妥当，江璃才说道：“今天世子爷也来了。”
江慕棠自然是知道的，她从镜中望着江璃，轻声说道：“我也瞧到了，世子爷同旁的公子哥儿不一样，他立在那里，就真真是一尊佛陀。”
江璃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人们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你倒好，不是西施，是佛陀。”
江慕棠臊红了脸，只对江璃说道：“从前还不知道二姐姐的嘴竟是这么厉害。”
江璃笑笑，只替她将头上的白玉簪子取了下来，说道：“今日这簪子永安侯夫人已经瞧到过了，再不能戴了，否则怕她要多想了。”
剩下的半句话江璃没有说，江慕棠脸上还有伤，恐怕永安侯夫人瞧到了，便能猜出个七七八八了。
江慕棠在妆扮上最听江璃的话了，便任她将簪子都取了下来，又簪了枚缠丝牡丹簪子和一枚紫玉镂金五福步摇，整个人便灵动了许多，眉眼也明媚了几分。
江慕棠瞧着镜子里的自己，兴许是刚才动了手的缘故，面色比往日也更红润些，配上精巧夺目的首饰，倒比平日明艳了不少。可她想到曹慢之的性子，心下倒有些犹豫起来，只问道：“世子爷会喜欢我这样的妆扮吗？”
江璃一面替她补了口脂，一面说道：“三妹妹，眼下最要紧的不是世子爷喜欢不喜欢，而是永安侯夫人喜欢不喜欢。”
江慕棠不妨，只抬眼望着她。
江璃便解释道：“世子爷的性子整个都城的人都知道，人人都说他是要遁入空门的人，这样的一个人，不管你打扮成什么样子，在他眼中都是一样的。”
“他是个不打算成亲的人，可他今天为什么还是来了我们府上呢？”江璃问道。
江慕棠想了想，才说：“恐怕是侯夫人要他来的。”
江璃笑笑，轻轻点了点头，说：“我听说世子爷对父母最是孝顺了，尤其是对永安侯夫人。”
“姐姐的意思是说，永安侯夫人的心意才是最重要的？”江慕棠忙问道。
江璃托着腮想了想，还是伸出两根手指，说道：“两者都重要。”
江慕棠有些不明白了，扯了扯她的袖子，问道：“姐姐快说说，怎么个重要法？”
“眼下最重要的当然是永安侯夫人，只要夫人有心，那事情便成了一大半。”江璃缓缓说道。
江慕棠听得认真。
“可剩下的却是最难的，妹妹如果不想和世子爷成了怨侣，那便得让世子爷真的点了头，认了这亲事。”
“那怎么让世子爷点头呢？”江慕棠忙问道。
江璃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只得如实相告：“说实话，我也没什么好主意，世子爷这般至纯至真的人，想必妹妹也得以诚相待。”
江慕棠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姐妹二人这边在琉璃苑盘算着如何让曹慢之动心。那边的忠毅居内，众人也聊得正欢。
江老夫人笑意盈盈，只对永安侯夫人说道：“那驰儿的婚事，便有劳侯夫人了！”
永安侯夫人忙应承下来，笑着说道：“老夫人您别和我客气，将军府有心，尚书府有意，我呀，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任凭是谁都能将这亲事做成了！”
她说得爽快，众人都笑了起来，江老夫人说道：“能请到侯夫人替将军府作保，那是我们将军府脸上有光。”
“老夫人可真是说笑了，驰儿也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他眼下这样的身份、这样的人品模样，在都城可挑不出第二个了，能替他做保山，我心里高兴着呢。”
听到永安侯夫人对江驰这番夸赞，可把江老夫人高兴坏了，连忙说道：“侯夫人可真是抬举他了，他就是瞧着神气，实则也是个闷葫芦。”
听她这么说，永安侯夫人倒敛了笑，瞧了眼一旁圈椅上端坐的曹慢之，才对江老夫人说道：“任凭谁闷，也闷不过我们家慢之来。”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这曹慢之今天人是来了，可自从进屋一一见过众人之后，便再没开过口，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茶已经添了三次了。
江老夫人见她把话头终于引在了曹慢之身上，便忙顺着说道：“侯夫人说的是哪里话，我瞧慢之这孩子是最稳妥不过了。”
永安侯夫人听她这么说，心下自然明白，便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老夫人和两位夫人也不是外人，我便也实话实说了。”
“慢之今年已经二十三了，虽然是世袭的世子爷，可他的性子，唉，这亲事倒是迟迟定不下来。”永安侯夫人缓缓说道。
曹慢之轻轻咳了一声，见她没有要停的意思，便只得轻轻摇了摇头，捧起面前的茶，饮了一口。
“不瞒老夫人，这几年，我都把都城的姑娘瞧遍了，要不就是人家姑娘不愿意，要不就是我没瞧中，一来二去，倒把慢之的亲事给耽搁了。”
“哦，”江老夫人点了点头，缓缓说道，“那是她们没这个福气，世子爷这样的性情，最是靠得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