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人选
刘氏忍不住轻轻咳了一声，说：“母亲，璃儿毕竟年纪小，一时也考虑不了那么多。”
江老夫人也不去理刘氏，只问江璃：“那皇后娘娘可说了什么？”
江璃暗暗有些好笑，江老夫人一心只想着将军府别跟着江璃遭殃了就好，倒也顾不上管刘氏母女了。
“圣上体谅璃儿父母早逝，便让璃儿免了献艺，还让璃儿坐在了淑妃娘娘身边。”江璃一字一句地说。
江老夫人这才松了口气，好在皇上还是念在江璃她爹娘的情分上，不计较她这一次。
只是，这丫头又打得什么主意呢？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真的是怕出丑还是对这太子妃的位子没什么念想？
她又想起江璃那日在她身边说得那番话了，难道这丫头真的没什么心思嫁给什么皇亲贵胄，又想像她姑母一样自己拿主意嫁去小门小户吗？
这可是万万不行的！
“璃儿，你年纪还小，祖母少不得要嘱咐你，不管怎样，都要以我们将军府为重，将军府要是倒了，你们可就没了依仗，日后嫁去婆家也是要受气的！”江老夫人一面正色地说道。
屋内众人闻言，一时各怀心思，都不敢出声。
二夫人沈氏听了不免想到自己的母家，只恨父兄不争气，害得沈家被袭了爵夺了官，遣送到边远小镇做了个县丞，不过是个八品的小官。
而刘氏的父亲是户部员外郎，虽说比不上将军府，可好歹还是个从五品的官位，逢年过节刘氏都能回去瞧瞧。想到她每次回去时眉飞色舞的模样，沈氏心里就万分艳羡。
刘氏不知道沈氏在想什么，她眼下只忙着怎样让江老夫人把心思放在江慕萝身上，她堆上笑脸，说道：“母亲说得极是，萝儿也是这么想的，她怕璃丫头惹皇后娘娘不高兴，便毛遂自荐，愿意为我们将军府替璃丫头献艺。”
江老夫人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简直是峰回路转。
她拉过江慕萝的手，赞许道：“也真是难为你这么小的年纪还能想得这么周到了，甚好，甚好。”
江老夫人自然是满意的，皇后娘娘钦点了江璃，说明她对将军府主动示好抛出了橄榄枝，至于是江璃或者是江慕萝，都没那么重要了，毕竟皇后娘娘和太子爷看中的是将军府。
还是江慕萝这丫头乖觉，既替将军府解围，又找了机会让自己艳压群芳，她模样出众舞跳得又极美，想必皇后娘娘也是满意的。
江老夫人笑盈盈地问：“那皇后娘娘可赏了你什么？”
江慕萝伸出手腕，冲江老夫人说道：“祖母您看，萝儿手腕上的珊瑚手钏就是皇后娘娘赏的，好看吗？”
瞧到那鲜红的手钏，江老夫人的笑凝在了脸上。
中秋夜宴之前，都城就有传闻，皇后娘娘特意命人准备了一柄上好的玉如意，只等着夜宴时赏给瞧中的姑娘，谁拿了那柄玉如意，谁就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选。
可江慕萝竟然没有拿到！
这傻丫头还兴高采烈地给江老夫人看腕上的珊瑚手钏。
江老夫人又想到她毛遂自荐在众人面前献舞，顿时觉得像被打了一巴掌一样，脸生疼。
她微微闭上眼来，江慕萝还想说什么，刘氏忙拉了她一把，冲她使了个眼色，江慕萝便不敢再言语了，只悻悻地扯着手中的帕子。
沈氏瞧到她母女二人的眼色，心中痛快，只拉过江慕萝说道：“快让二伯母瞧瞧，这手钏还真是精致，宫里的东西就是好，比秀金坊的还要好。”
江老夫人凝起眉来，只说道：“好了，时候不早了，我有些乏了，你们都回去吧。”
刘氏只得把要说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忿忿地瞧了眼沈氏，才说道：“那母亲早些休息吧，媳妇们先下去了。”
韩思柔瞧着众人都走了，才上前说道：“姑祖母，柔儿给您捶捶肩吧。”
江老夫人瞧了她一眼，想到今天她撺掇这刘氏大张旗鼓地去寻找江璃，想开口说她几句，可见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中又有些不忍，只摆了摆手，说：“你今日进宫也累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韩思柔张了张口，终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出去了。
……
见众人都走了，江老夫人才幽幽叹了口气，对一旁的孙嬷嬷说：“今天我们将军府在宫里倒是闹了个大笑话，萝儿这丫头还不明白！”
孙嬷嬷在香炉里加了些安神香，说：“老夫人，四姑娘终究是年纪小，可不管怎样，皇后娘娘是有心我们将军府的。”
“她既然有心我们将军府，那为何今天没有把玉如意给出来呢？”江老夫人倒是有些不明白。
“我今天隐隐约约听丫鬟们说，二姑娘从宫里出来的时候是有些不舒服，”孙嬷嬷一面扶她睡了下来，一面说，“听说是因为吃了皇后娘娘赏的酒的缘故。”
“皇后娘娘赏的酒？”江老夫人忽然睁大了眼睛，说道，“你是说，皇后娘娘看中的不是萝儿，是二丫头？”
孙嬷嬷笑笑，说：“老奴就是听到了几句，才讲给您听。皇后娘娘的意思，我这个做奴婢的怎么猜得到？”
皇后娘娘先是点了江璃献艺，江璃驳了她的面子，她不但没生气，还赏了江璃酒，这怕是要明着说出来，她看中的是江璃！
江老夫人“腾”一下子坐了起来，把一旁的孙嬷嬷吓了一跳，忙扶了她，说：“老夫人，您慢着些起来。”
江老夫人额头上有些冒汗。
她一向不太喜欢叶氏和江璃母女二人，对二人也没多好，这太子妃的好事，她也没想到江璃。
可倒是自己老糊涂了，叶氏生得好看，江璃自然也不会差。才回都城没多久，就被皇后娘娘和太子爷瞧中了！
可是，这孩子毕竟不是自己一手调教的，终究不如江慕萝那么听话。
孙嬷嬷瞧到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已经猜得十有九八了，便说道：“不管是二姑娘还是四姑娘，终究都是老夫人的嫡亲孙女。”
江老夫人低头想了想，还是说道：“你也瞧得出来，二丫头的性子随了她娘，我几次试探她，她都没那个攀高枝儿的心思。”
“二姑娘这次回来倒是和从前有些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