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DAY9进击的魔女
鹿目圆香从一个漫长的噩梦里惊醒。
在这场梦里，她是被称为魔法少女的存在，为了与魔女战斗许下愿望——不停地、不停地战斗下去。在某个时刻，与她并肩作战的同伴里出现了一个陌生的身影。
有着白色卷发的矮个子女孩，揭开脸上的面具，召唤了怪异又灵巧的使魔。
“圆？”她回过头来，看着正在发愣的圆香，那一瞬间鹿目圆香透过面具看清楚了她的脸。明明不认识，但鹿目圆香知道她们一定在哪里见过。
周围的同伴都纷纷聚拢过来，关切地问她是不是刚刚的战斗里受了伤。
鹿目圆香看到了自己的同学，明明不认识但是却异常熟悉的朋友，还有一个有着长耳朵和红色眼睛的白色生物，像兔子也像是狗，更像是别的什么东西，它缓慢地歪了歪头，然后跳到了美树沙耶香的肩膀上。
它说：“要跟我签订契约吗，鹿目圆香？”
窗外的夜空跟往常一样静谧，一轮满月高悬在半空中，从街道上传来了喝醉酒的人断断续续的跑调歌声，刚刚抵达十二点的指针转动到了下一个循环。
被噩梦惊醒的鹿目圆香抬起头，跟打开的窗户前正准备爬进她房间里的黑长直少女对上了视线。
鹿目圆香：“……”
等一下，虽然爬进来的少女有点眼熟但是她是不是应该先报警？
——
百江渚站在一座墓碑前，很久没有说话。
贝尔摩德跟她站在冷风里，看着已经摆了一束花的墓碑，又看到上面的名字。她点了一根烟，但就任它被风吹到尽头。
“他就是……”
她没有把话说完，但百江渚已经轻轻点点头。说到这里已经足够了，接下来没有继续深入讨论的必要。贝尔摩德看百江渚在那里站了很久，一言不发，就往旁边的墓碑看过去——
百江美奈和百江纯一的名字就刻在临近的墓碑上。
“那是我的母亲，还有弟弟。”百江渚的声音非常平静，比今晚贝尔摩德听到的任何时候都要平静，“我的家人过世大概有十二年了。”
“你是被boss领养的。”贝尔摩德显然在这些方面也知道不少东西。
百江渚接着说：“青山先生很照顾我，所以我也想做点什么。”但青山先生找到百江渚是那之后两年的事了，在这两年里百江渚作为魔法少女与魔女战斗，又或者作为魔女与魔法少女战斗，最终走向了意料之外的终结。
她没有给贝尔摩德继续问的机会，而是转换了话题：“你来找我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我姑且猜一下，你是因为工藤新一才来找我的？”
贝尔摩德的脸上露出笑容。
“为什么这么想？”
“没什么过分的推理，只是你假装他太像了，也可以说是太不像。如果是他的事，我知道的不比你多。”毕竟只是见过几面，带工藤新一开过高达，而当时站出来阻止琴酒也只是百江渚做了自己当时想做的事。要说的话她跟工藤新一的父亲工藤优作还有两面之缘，如果可以她倒是希望那位小说家不要记得她才好。
贝尔摩德摇摇头，语气戏谑：“小金丝雀，我想问你的是毛利兰的下落。据我所知，她出现的最后一个位置，就是你的家。”
她轻轻弯腰靠近百江渚，压低声音说：“这件事我还没告诉gin。你应该对她的下落有所了解吧？”
那可太了解了。
虽然知道毛利兰在哪里，百江渚却没法直接给她变出一个毛利兰来，因为毛利兰不知为何去了另一个世界，在那里她正在一个名为红衣组织实际上全是这边警视厅成员的剧组里，百江渚已经试过在这里完全联系不上她。但另一方面让松田阵平帮忙照顾也是因为这边的世界的松田阵平已经死了。
按照五条说的“补全”的规则，已经死去的人当然不可能有任何动作，是以他们在另一个世界也不会有任何的变化，毛利兰也就不会有危险。这是百江渚能想到的最安全的地方了。
但这该怎么跟贝尔摩德说呢？
其实毛利兰小姐变成了七岁的小孩子，还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是不是非常惊喜！如果想去的话现在根本没有好的办法，你要不要也试试变成小孩子呀？
“……”
那还是算了吧。贝尔摩德本来就看上去不太正常，百江渚没有必要在这种地方跟她一较高下。而且今天贝尔摩德给她当了一晚上的司机，不知道这对于明星来说到底算多少钱的，可能把百江渚卖了都付不起。
“毛利兰还活着。”最后百江渚说了这么一句话，“但她在一个我也找不到的地方。”
只有当十二点的钟声敲响，魔法才会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痕迹，从世界的一个可能跨越到另一个可能，只有被遗忘在尘埃里的人不会记起。
深夜的墓地总是没什么人。
黑羽快斗来这里的时候本以为不会被打扰，但就在刚才一辆车就在他面前呼啸而过，载着星夜的凉风和春日的寒意，差点从他身边擦过去。虽然黑羽快斗根本不担心自己会被撞上，这个时间来墓地的人实在是少数，但……
他在自己要找的墓碑附近看到了刚认识没几天的百江渚。
虽然说是在同一个剧组里抬头不见低头见，黑羽快斗还是觉得能配合佐藤导演的要求拍各种剧情的百江渚也是一个脑子不太正常的人——这么说似乎也不太对，准确地说百江渚似乎不太懂演员这工作是不需要亲自冒险的，也不需要真刀真枪地打架来拍。一想到佐藤导演现场拿出一把枪硬说是模型教百江渚开着玩，他就想变成猫半夜暴打百江渚四个小时。
但这么想来，百江渚一定是对演员的工作一窍不通然后被高木助理骗来的，他偷偷去看了一眼他们的合同，上面给出的条件可以说已经无限接近于霸王条款了，真不知道百江渚是怎么签的，难道她都不看合约的吗？
“……”
百江渚靠着墓碑睡着了。
她睡醒的时候想是不是去剧组上班迟到，但看时间原来只是到了半夜。再一抬头就看到黑羽快斗站在她面前，手里还抱着一捧花。百江渚差点以为自己是变成了幽灵，还迷糊地想了花会不会穿过她的身体这回事。
“……”
两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都没有问对方为什么会在这里。百江渚先拍拍身上的土爬起来，但在地上坐了太久脚麻了，她站起来的时候差点再次摔倒，还好黑羽快斗礼节性地扶了她一把。
最终还是黑羽快斗先开口了：“你晚上不睡觉的吗？”
每次看到的时候都是大半夜还在行动，黑羽快斗自己那是职业需要，但百江渚这个前警察现全职演员出现在各种地方就很奇怪了。黑羽快斗本来是不想多问的，但百江渚刚刚站着的地方，正是黑羽盗一的墓碑前。
这让他非常非常非常在意。
百江渚顺着他的目光往墓碑上看了看，也有点想不出来应该说什么。刚才……就几分钟之前，这墓碑可不是黑羽盗一的啊！这就是两个世界之间的不同吗？！这样的误会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吧！
“剧本里的夏洛特是夜间活动的生物，所以我出来找找感觉。”百江渚开口就是一个胡说八道，虽然剧本里的夏洛特根本就不算人也不太需要睡觉，但也绝对没有出门散步的习惯。
黑羽快斗也听出了她的敷衍，不高兴地越过她往前走。
这个时间的半夜还有点冷，百江渚打了个喷嚏，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回去可能是要感冒。但现在回去多喝热水也说不定来得及补救。她把手缩进并不保暖的袖子里，往外挪了几步，准备等黑羽快斗一起离开。
墓地距离剧组并不远，佐藤导演说这附近的风景很不错想在这里拍一段死亡的剧情。
“你不问吗？”就在百江渚挪动脚步的一瞬间，黑羽快斗的声音就顺着风飘进了耳朵。
百江渚停下脚步，再往黑羽快斗那边看的时候，他已经把手里的花放在了一座墓碑前，站起来往回走了。那不是黑羽盗一的墓碑，百江渚没注意那座墓碑在这个世界里变成了什么的，但想来也是熟悉的人呢吧。等黑羽快斗不在的时候下次来确认就好。
她说：“我不好奇。”她对这些事并不好奇，就像黑羽快斗也没有问她为什么在这里一样。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往回走，十几分钟的路好像无比漫长。
百江渚没说话，黑羽快斗也没说话，仿佛两个人不在同一个世界里。百江渚对黑夜的味道无比熟悉，她往城市郊区的街道上看去，忽然看到了深夜还在播报着的城市新闻。从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的橱窗里，挂着的屏幕正在播放前天事故的访谈节目。
“东京发生了一起针对义警kid的大巴车绑架事故，歹徒劫持了车上的13人对东京警视厅发出威胁，转接认为这件事进一步降低了东京警视厅的威信，越来越多的人支持义警活动，青山先生在近期的文件里提及了警察体系改革的新要求，这是否预示着本国的警察系统会迎来新的变化……”
主持人的声音隔着橱窗玻璃传进她的耳朵，后面跟着的黑羽快斗也停下来往新闻里看去。此时的画面正好播放到高木涉被拉上领奖台，作为勇敢地跟歹徒搏斗的青年被颁发了奖金，甚至入选了年度最具有影响力的米花町人物候选之一。
百江渚看高木涉迷茫惊恐的表情，还有下面正在使劲儿鼓掌的佐藤警官，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刚刚发生了那种事结果还是继续拍摄，不知道明天的放映能不能赶上。”黑羽快斗打了个哈欠，对百江渚说快点回去吧明天可没有睡觉的机会。
啊。她差点以为睡觉这两个字已经跟她无缘了呢。
百江渚看着刚才她给松田阵平发的消息，那边还没有回信，但是放在毛利兰那里的有着丘比外形的棉花糖使魔传来一切安好的讯息。她倒是不太担心毛利兰那边会出事，如果真的出了问题就让使魔把她带走，但现在最重要的事是……
“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个人？”百江渚一把拉住了黑羽快斗。
黑羽快斗有点不耐烦地往那边一看，顿时走不动了。他看到有个摇摇晃晃的身体正在向他们靠近，而这个“身体”上并没有头。
它往这里走的时候，拖了一条长长的痕迹，空气里还带着一些血的味道。
黑羽快斗对这样的味道非常熟悉，不能再熟了，他下意识地把百江渚护在身后，正想着这到底是不是他的魔术师同行的恶作剧，但没想到……
没想到百江渚拉着他就往反方向跑！
黑羽快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勉强调整身形跟上百江渚大喊：“你跑什么啊！”
“看到那种东西不应该跑吗？”百江渚的声音比他还大，“你看它追上来了啊！那一定是生活在这片区域里的鬼啊！”
“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你快点放开我让我去对付他！”生活在东京、守护着这座城市的义警kid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办法轻易掰开百江渚的手，于是他不得不直接对百江渚喊。
就算那个东西的目标不是他们，这种玩意出现在街道上也是他的工作范围内的事。
再说了，他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东京有这种玩意，这都是什么事啊！那个样子根本就是尸体了吧，为什么尸体还能行动，里面是机关吗？还是说他们看到的东西原本就是障眼法，其实是有着身材矮小的人假扮的？
百江渚不但没有松开手，她假装没听清黑羽快斗的话，跑得更快了。
救、救救救救命啊为什么那个东西身上有着她熟悉的魔女的感觉！明明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incubator，鹿目圆也好好地生活着，她都已经确认过了整个东京都不存在魔女也没有任何的魔法少女，现在正在他们后面追着的是什么玩意？
她现在可没有过去的力量，纯粹是一个有着战斗技巧的普通人啊！
黑羽快斗再怎么厉害，他也是个不会魔法的人类，要知道魔女的诞生一般都伴随着使魔，被拉进魔女的结界他们两个可不一定还能出来的！废物退休魔女和不懂魔法的魔术师该怎么从一个不太完全的魔女或者很像魔女的东西手底下存活，在线等，挺急的！
“喂！百江渚！”
“来不及解释了我们快逃吧！那个东西肯定不是我们能打败的！”
“我是说佐藤导演刚给我们发了消息说她觉得这段场景非常不错要拍进去……”
“……”
佐藤导演这是在哪看到的啊！
百江渚差点被路上的空易拉罐绊倒，还好她曾经身经百战现在依靠自己强大的平衡能力站了起来，在弯腰的功夫还看到已经近在咫尺的无头怪物，那个怪物穿着一身破破烂烂跟麻袋一样的衣服，正在以飞一样的速度向他们两个追过来！
真的来不及了啊！
她深吸一口气：“你有没有觉得他有点眼熟？”
黑羽快斗本来是没仔细看的额，这时候也回头看了一眼，这衣服确实像是在哪里见过……等一下他想起来了，这不是那个前天晚上看完他放的烟花之后惊恐地开枪自杀的大叔吗？就是那个想要劫持大巴车但是被自己的侄子坑了一时间不能接受现实的那个村上英士？警察不是都已经把他的尸体带回去了吗？！
“他不是那个……”
“哇啊啊啊他要追上来了快斗你想想办法啊！”
“我能有什么办法，现在是平地上而且我滑翔翼也没带出来啊！”
“没办法了要不然你跟我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吧？”
“你在说什么鬼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