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DAY7飞翔的大巴
百江渚想起来了！
她就说在哪里见过这两个人，这不是世界还没出问题的时候她坐在公交车上被劫匪劫持时候的那两个劫匪吗？当时琴酒开着他的保时捷365a就跟开跑车一样追上了公交车，最终那两个劫匪被捉拿归案进了局子，这还没两个月呢他们就已经出狱了？
哦，不是一个世界啊，那应该有点变化。都有变化了你们两个怎么还是劫匪啊！
她想的这些当然没法传递给那边的两个歹徒，但旁边的黑羽快斗发现了她在出神，黑羽快斗小声对她说：“不用害怕，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百江渚想这歹徒都还没跟警察或者别的目标说自己的要求呢，黑羽快斗怎么就已经知道了后续的事一样……等一下，刚才那句是佐藤导演说的临时剧本的台词吧？
她试探着说：“为什么这么肯定？”
黑羽快斗回答：“因为这里是kid大人的城市，他会保护所有向他求助的人。”
完了，真的是台词。
百江渚试图用眼神告诉黑羽快斗现在不是在演戏，那里的两个是真正的歹徒，她认识那两个人啊！他们曾经在大巴车上装测速炸弹并且差点真的把一车人给炸了！
她努力传达的意思没能抵达黑羽快斗的心里，黑羽快斗镇定地跟她对着台词，百江渚想起他们周围放着的摄像装置，认命地开始跟黑羽快斗走剧本。
也行，总之歹徒待会就会说出自己的诉求了，看看他们要找什么……
“让那个叫kid的家伙出来！”
歹徒里那个中年男人哑着嗓子打电话，电话的另一边就是警视厅，他们刚刚拨打了报警电话，但目的是威胁警察。
“他不是说要保护这座城市吗？我们现在就在城郊的一辆大巴车上，如果三个小时之内他还不出现的话，我们就把大巴车上的人全部炸死！”
百江渚：……
黑羽快斗：……
佐藤导演：这好啊！剧本本来就是这么写的，真是瞌睡了有人来送枕头！
此时的百江渚终于意识到为什么黑羽快斗这么入戏，因为这两个人真的就是来找kid的，而他刚好也就是……义警kid，虽然按照原本的剧本里没有这段，但佐藤导演说的是就一句自由发挥，那出现这种情况恐怕也是可能的。
那是在这两个人不是真的歹徒的前提下！黑羽快斗你快醒醒，这俩人真的是劫匪，那炸弹也是真的炸弹啊！
“原来是kid……”黑羽快斗露出恰到好处的恍惚表情，把佐藤导演半个小时之前给他严格规定的一分迷惑两分了然三分后悔和四分坚定表现得淋漓尽致，就像是一个真正的被曾经得罪过的犯人找上门来的义警。
——虽然他也真的是。
歹徒拍了照片发给警察，然后开了免提，对着车窗外开了一枪。
“砰！”
听到开枪声音的高木涉一个紧张猛踩刹车！后面拿着自己摄像设备的摄影师们一个前倾就要压上自己的包！他们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高木涉！你好好开车啊！我的摄像机！
歹徒癫狂地大笑，进而对着话筒恶狠狠地威胁：“听见没有！车上现在有15个人，你们还有两小时55分钟，如果到时候kid还不来的话，那就让这些人替他付出代价！”
警察那边传来冷静的声音：“村上先生，请不要激动，你们现在在哪里？”
中年歹徒：“你以为我会告诉你们？”
警察继续冷静地说：“我们会转告kid去那里找你。”
青年歹徒一把抢过手机：“你们已经定位了吧？！你们现在就是在拖延时间吧？没用的，就算他来了也是死路一条！”
他一边笑一边挂了电话，然后面对车里的人说：“害怕吗？在发抖吗？哈哈哈哈，都怪kid，都怪kid……哈哈哈！你们就要死了！难道还指望他来救你们吗？！”
别人有没有怕得发抖不知道，但百江渚现在是真的害怕了。
刚才接电话的那个……是琴酒啊！
琴酒接到了电话，刚才歹徒拍了照片，这照片里肯定有她啊！四舍五入就是琴酒知道她又被劫持了，现在正在马上就要爆炸的大巴车上……这是警察琴酒，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才对吧？这可是遵纪守法的警视厅刑事一课警部琴酒啊！
“放心吧，十二点之前kid一定会到的。”黑羽快斗安抚性地说。
百江渚：……
救、救命！她忘了三个小时后就十二点了，那边那个正义善良的人民警察琴酒就会变成杀人不眨眼的日本罪犯头子！到时候琴酒上来就把这一车剧组……这一车是警察啊！他不会直接把这车警察哒哒哒哒哒哒打死了吧？
绝对不能让事情被拖到十二点！绝对！
她转头对黑羽快斗说：“我们没有时间了，‘它们’正在袭击城市，如果我们被困在这辆车上，就什么都做不到。”
黑羽快斗一愣：“它们？”这是什么新设定，说的是怪人吗？
百江渚点点头：“是的，潜藏在黑夜里的怪物，由希望转化而来的绝望，从人类内心诞生的怪物，就在这座城市里肆虐。”
这下黑羽快斗完全懂了，所以这就是佐藤导演说的自由发挥吧！他郑重其事地点点头，说：“我明白了，那还是速战速决吧。”
且说另一边。
正在加班的琴酒在接线员接到报警电话的时候就已经紧急召集了警察，但歹徒想要见到kid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虽然说kid自称是这座城市的义警，但他毕竟还年轻，不可能管到这座城市里方方面面的事，而且最近几天都没有他的活动记录，不知道是否是出了什么问题。
诸伏景光站在他旁边，同样冷静地说：“我们通过手机号查到了这两个人的身份，他们是附近化学厂里的工人，村上凉平和他的侄子村上英士。两个月前kid发现化学厂的老板在秘密制造非法物质，工厂关闭导致他们失业，同时村上凉平的妻子村上惠美得了重病无钱医治，这应该就是他们铤而走险的原因。”
“村上？”琴酒一边翻看着着资料一边问。
诸伏景光回答：“村上凉平当时也在嫌疑人的名单里，但他没有直接参与药物的制作，所以没有追究他们的责任。”
琴酒冷笑：“这件案子是谁负责事后处理的？”
这让诸伏景光翻了一下资料，然后回答：“是水无怜奈。”
琴酒没有继续说话了，但诸伏景光了解这个男人，他知道名字叫做水无怜奈的同事很快就会倒霉——说不定比倒霉更严重一点，但他什么都没说。毕竟他只是个红衣组织在警视厅的卧底，而他的目的就是能走到更高的位置……在那之外的事情都不重要。
歹徒发来的照片一直就放在桌子上。
诸伏景光忍不住往照片多看了两眼，在大巴车后座上的女孩格外显眼。她穿着一身浅色的卫衣，没什么害怕的表情，甚至在看窗外。风把她白色的卷发吹起来，糊了坐在她旁边的少年一脸。
“黑泽警部，她是……”
“不该问的不要问。”琴酒说完，就转身往外走。
诸伏景光知道自己不问才会引起怀疑，但琴酒既然说了这话他也不会自找麻烦。他跟着琴酒走出去，外面的人已经忙成一团。
“kid会出现在哪里？难道我们真的要在城市上安个白鸽灯什么的？”田中小姐慌慌张张地抱着资料跑过来，她试图分析kid这几天没有出现的原因，但谁也不知道kid去了哪里。
琴酒停下脚步，对她说：“别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保护公民和城市是警察的责任。”
田中小姐急急忙忙站住，差点撞到墙，她这才注意到琴酒，连忙说：“对、对不起！但是歹徒要找的人是kid，如果能找到他的话……”
琴酒没有听她说完，就继续往外走，他们要开车去那附近再做决定。
作为一线警察的琴酒，从来都是亲自上阵，据说在警察学校的时候他就是几乎无人能超越的神枪手，而经他之手抓获的犯人也数不胜数。
他走到门口，忽然有点自嘲地低声说：“靠一个未成年学生保护城市？那要警察做什么？”
诸伏景光听到了这句话。
他没说话，但紧跟着琴酒走了出去。
——
仍旧高速行驶的大巴车里。
“喂，你在说什么？”歹徒扯着高木涉的衣领，暴躁地问。
高木涉一边艰难地控制着车别撞路上，一边慌慌张张地大喊：“车快没油了啊！开不了三个小时的！”
这是真的，他们开车来郊区又跑了这么一长段的时间，再加上这本来就是一辆没加满油的破破烂烂的大巴车，能开到现在已经是谢天谢地了。高木涉苦不堪言，看着歹徒凶狠的目光，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另一个歹徒正在跟警察通话，那边接电话的是警局里很有名的谈判专家枡山宪三。
枡山宪三正在说：“医院已经接收了您的妻子，我们正在——”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那边传来惊天动地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
“快放手快放手！”
“你看路啊！”
“救命啊——”
那是一阵惨叫声和什么东西撞击地面的声音，还夹杂着歹徒惊慌失措的叫喊声！一阵乱七八糟的杂音过后，电话线被强行切断了。
他看向站在旁边正在敲打电脑的宫野志保，因为人手不足被从化学系叫来加班的宫野志保直接回答说：“信号中断了。”
不一会儿，琴酒那边的伏特加的声音就在频道里响起。
“大巴车……被歹徒劫持的大巴车翻下悬崖了！”
几十秒前，原本在平稳行驶的大巴车忽然发生了摇晃，紧接着就在车开过盘山公路的时候，大巴车忽然撞向护栏，直接飞出了山路，坠落到了下面的林海中去。
原本追在后面的琴酒等警察立刻停下车，判断这是有人干扰了司机才造成的后果，最有可能的是歹徒和司机起了冲突。
春日的天气比较干燥。
大巴车掉下去之后，没多久，剧烈的爆炸声从下面传来。
琴酒的脸色阴沉不定，他把从口袋里摸出来的烟放回去，说：“下山。”
——
就在那辆车刚刚从栏杆飞出去的时候，百江渚就意识到不对了，她刚想打开魔女的庭院把大巴车整个开进去，黑羽快斗就抓住她的手臂猛地一扯，然后他们飞到了天空中。
没错，是飞。
银翼的魔术师在天空中滑翔，穿着一身白色礼服的kid带着他身边的乘客慢慢地顺着高处的风飞行。
百江渚低头看了一眼那辆车，下面还有微微的反光……等一下那个不是反光，是镜头？为什么会有摄影师身手矫健地从大巴车里爬出来并把镜头对准了天空？
“那么……”
黑羽快斗的手里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把形状怪异的魔术枪。
他从高空中降落，像一只白鸟一样轻轻落在了正在燃烧的大巴车旁边的树上，看着艰难地从大巴车里爬出来的歹徒，跟他打招呼：
“哟，接下来就是kid大人的表演时间了。”
在大巴车从山上滚下来的时候就被摔得七荤八素的歹徒幸运地被甩出了即将爆炸的大巴车，又近距离地经历了一场爆炸，在他刚刚爬出一段路的时候，他苦苦等待的义警kid终于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穿着礼服、戴着礼帽和单片眼镜的小鬼，年轻得像是个学生……他应该真的是个学生！中年歹徒看到真实的kid的时候，忽然就想起了自己的侄子，但他心下一狠，握紧了自己一直攥在手里的枪。
“kid，你终于出现了！”
他拿枪对准了kid和坐在kid身边树杈上的女孩，女孩也没什么表情，就跟刚刚的爆炸没有发生过一样，他们两个谁也没有害怕歹徒的枪。
会有人不怕枪吗？
他的手有点抖了。他听说过kid从无数警察的包围圈里全身而退的传闻，也听说过他一个人对战几十个罪犯的事迹，难道说自己在他眼前真的不够看的吗？
黑羽快斗忽然笑出了声。
“村上先生，你知道你的侄子是做什么的吗？”黑羽快斗说。
村上凉平没想到他知道自己的名字，背后的冷汗已经在往下流，他咽了一口口水：“你想说什么？没用的，今天你一定会死在这里！给英士和惠美陪葬！”
百江渚就往大巴车里看了一眼，提醒他说：“你回头看看。”
村上凉平嗤笑：“你想抢走我的枪对不对？你以为我真的会看吗？”
百江渚摊开手，说：“你侄子还没死，他也不在车里。在刚才车掉下去的那会儿，他解开了身上的炸药……扔到了你的身上。不过幸好车往下掉的时候你被甩出来了，不然死的就是你。”
那个中年男人脸色变了变，最终他缓缓回头——
那里只有一个空荡荡的大巴车壳子，没有他的侄子，也没有任何人，之前坐在大巴车里的乘客和司机也全都不见了。
一股凉意从他脚底冲起，他猛地打了个哆嗦。
他大喊：“你在骗我！你在骗我！他们都是演员对不对！你们一开始就准备好了这么做，所以你刚才说的也全都是谎话！你们把英士藏到哪儿去了？”
虽然是在喊，但颇有点色厉内荏的意思了。
百江渚想着该怎么回答，你这一车确实全是演员啊，但谁让你上了演员的车，而且是正在准备拍劫持大巴车的剧的车。她转头看向黑羽快斗，黑羽快斗说：“c4又不会因为撞击而爆炸。”
村上凉平往后退了一步：“他一定是不小心按到的！”
黑羽快斗从树上跳下来，稳稳落地：“你还不知道为什么你们家拿不到保险公司的赔付金吗？他没告诉你对吧。因为他参与了公司的非法制造业务，但作为未成年人的他争取到了保留观察，他伪造了你的笔迹签字，现在他需要一笔钱离开这个国家，所以……他给你买了保险，并准备让你意外死亡。”
“你在说什么？”
“但是他精心准备的计划失败了，所以他有了新的想法，就是杀死kid，从地下组织那里拿到钱……毕竟kid在地下世界有十七亿日元的赏金。”黑羽快斗没有停顿地继续说下去，他一步一步向中年男人靠近，而中年男人也一步步后退。
最终，中年男人惊恐地开了枪。
但是咔嚓一声，没有子弹射出来。
“真不巧。”黑羽快斗说，“既然这样，该轮到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