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天罗地网6
河南登封城。
“启禀殿下，李自成攻城两天，洛阳告破。”
一斥候来到城楼上禀报。
“殿下，熊文灿求见。”
一锦衣校尉走上城楼，来到朱慈烺身边小声说道。
“让他上来。”
朱慈烺回到阁楼中坐下，面前的一张巨大的桌面上摊开着三张地图，一张是河南的地图，一张是四川的地图，一张是湖广的地图。
当然，这三张地图不是包括了一省全境，而是作战区域的地图，河南河南府，四川夔州府，湖广襄阳府三个地区，这三个地方都是他安排作战计划的地方。
“启禀殿下，东厂探子来报，李自成攻破洛阳之后，直奔福王府而去，福王全家逃出洛阳，反贼追击出去，于下午时分，在迎恩寺抓到福王一家，其世子逃脱，不见其踪影。”
孙浩拿着一个信封，拆开念了起来，念完之后就将信纸放在桌面上。
“臣熊文灿参见太子殿下。”
这时，熊文灿走了上来，见有人在禀报就打算站在一边，等别人完事之后在说，可又见殿下朝着他招了招手，就走了过去，说道：“殿下，洛阳被破，福王那边……”
熊文灿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福王如果被杀的话，那自己作为五省总理，绝对是要负主要责任的，虽然现在是殿下在负责指挥作战，但是这责罚还是在他。
“而且，臣依旧不明白，殿下为何要在偃师用兵，就算殿下解释的很清楚，可怎么知道李自成就一定会来打偃师呢。”
熊文灿很急切，只希望殿下能改变计划，去支援洛阳，救下福王。
朱慈烺看了一眼熊文灿，他知道对方怎么想的，但是福王是必须要死的，当然不能去支援洛阳，况且他带着大军赶来的时候，洛阳已经被围了，就算打跑反贼也没有任何意义，而且他的目的要是全歼李自成，而不是打跑李自成。
“李自成打完洛阳，一定会来偃师。”
朱慈烺说着看了一眼孙浩，问道：“才两天时间，洛阳怎么破的？”
“回殿下，根据东厂探子上报，说是第一天李自成猛攻，洛阳纹丝不动，但是到第二天，守城官兵就集体哗变，把守城千总给帮了，总兵也被赶走，最后官兵直接把反贼迎进城。”
孙浩也是感觉很扯淡，以洛阳那样的大城，如果守城官兵坚决的一点的，守个一年半载都不成问题，但没想到城中官兵居然如此软弱。
“福王怎么样了？”
朱慈烺又问了同样的问题。
“已经在迎恩寺被抓了。”
孙浩一愣，又把之前的话说了一遍。
“你听到了，就这种情况，救不了他。”
朱慈烺看着熊文灿，又道：“回去坚守你的岗位，记住这次的任务，不要出错。”
“是。”
熊文灿内心叹息一声，这情况确实救不了福王，仔细一想他也就相通了，现在是殿下监国，而且殿下自己在这里都不在乎福王死活，那么之后殿下应该不会怎么样，但是如果陛下要处置他，那就只能算自己倒霉了。
也对，殿下什么时候心慈手软过，江南那么多勋贵，士绅都被灭九族了，福王算什么，就算是宗室，恐怕在殿下心中也没什么分量，只是殿下用兵实在是太赌运气了，赌对了自然是用兵如神，那要是赌错了呢，那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朱慈烺眉头紧皱，他知道洛阳迟早要破，但是没想到却是破的这么容易，跟宣阳破城的方式居然如出一辙。
“福王府很有钱把？”
想着，他又问道。
“确实，听说李自成用了上千人搬运，半天都运不完。”
孙浩道。
“那起码有两三千万两的家产。”
朱慈烺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以为现在在你手上，就是你的了嘛。
“报，启禀殿下，四川斥候的传书。”
就在这时，以锦衣校尉快步走上阁楼。
“念。”
朱慈烺道。
“张献忠部在梁山跟秦良玉部遭遇战，反贼军战败逃入梁山中，秦良玉率军退守重庆府边界。”
“深夜，其副将马祥麟，张令擅自率领一万大军突袭梁山，被张献忠伏击，惨败，幸得秦良玉率军支援，如今张献忠败走，一路朝着万县的方向逃窜而去。”
“在这之前，罗汝才跟张献忠会和过，不过没过多久，罗汝才就带着残部离开了，一路朝着夔州方向赶去，现在在马家寨落脚。”
听完这些情报，朱慈烺拿起四川的地图看了起来，看着两人的路线，应该是打算是要离开四川了，张献忠可能还要抢劫一番，积累一下钱粮，但是罗汝才此刻应该是要前往河南投奔李自成了。
“传令秦良玉部，让她率军跟在张献忠后方，知道张献忠出四川为止。”
只要给张献忠压力就行了，让他知道有两支明军正一路在后面跟着，到时候张献忠受不了了之后，自然就会提前离开四川，原历史，他能在四川活动半年之久，是因为左良玉败了，秦良玉败了，没人可以限制他，所以是捞够了才离开，但是现在却不同，可以提前逼他走，
朱慈烺没有半年时间在这里跟张献忠干耗着。
“殿下，那马祥麟，张令违抗军令，擅自出击张献忠，差点打乱殿下的计划，应该如何处置？”
钱谦益在旁边写着令旨，突然停下笔问道。
“责令严厉训诫，再叫秦良玉打两人五军棍就行了。”
朱慈烺没有打算处置这两人，其实除了他本人自己，和京营的将士之外，其他人都不相信他的这种作战计划，只是除了熊文灿之外，每人敢问而已，都是碍于他如今的身份，威势才听命行事而已。
马祥麟和张令两人应该是一样的想法，面前的大好机会自然不舍得失去，而这种事情，朱慈烺也没法解释，总不能说他能预知李自成，张献忠之后的行动把，恐怕没人信，还会在心里把他当成迷信的神棍，古人迷信是不错，但多半是老百姓，经常在战场上打仗的人，多半是不信的。
所以，他的作战计划，和军令就成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全看运气，别人不理解是正常的，况且秦良玉家满门忠烈，他不可能因为这事情处置马祥麟，其实，这两人打不打张献忠，都改变不了结局，张献忠一样要去打襄阳。
由于知道秦良玉手下白杆兵的下场，所以不让秦良玉跟张献忠打，是怕秦良玉部被算计导致全军覆没，这不止会让明军损兵折将，还会让张献忠部逗留在四川的时间延长，这也会让朱慈烺的天罗地网计划延长。
“是。”
钱谦益闻言一愣，要说殿下心狠手辣那是真的，但是有时候也很仁慈，他是真的看不懂，摸不透，太子殿下此人的心思之深层，是他虚伪人生从业以来，遇到过最难琢磨的人，没有之一。
比如，赚钱能力，据他所知，没来江南抄家前，殿下就已经有了龙门商会这个捞钱组织了，再比如，历来皇帝都是小气的要死，当然，有钱人都小气，但是偏偏殿下却是挥金如土，特别是对手下的将士们，那花起钱来是真的如水流一样。
但是要说大方，却又非常小气的把抄家这个事情发挥到极致，一抄再抄，什么挖土，掘地三尺，掀房，挖枯井什么的，各种能藏钱的地方都翻遍了，连老家的所有地方都不放过，关键还会派人监督，防止抄家之人私藏，怎么看都是小气的人，就很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