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索贿
山西。
“总兵大人,看贼军的行军路线,好像是佯攻。”
一座军帐里,一个身穿盔甲的精壮男子正弯着腰,看着沙盘,其中是山西边城的地图。
一个副将拿着一根细木棍,指着沙盘缓缓分析道:“李自成部一直在陕西安延,跟陕西阳平两地来回窜动,实属难缠。”
“他们就是这样,在陕西抢够了,被孙传庭追,就跑到山西来,抢够了,又被我们追,又跑回陕西去。”
山西总兵杨国柱(63章写错了姓。)
杨国柱站起身来,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道:“陕西是孙传庭的管区,我们管好山西就行了,贼军敢来就让他们付出惨痛代价,你带人去临近陕西的边城,驻扎两万人马,一发现贼军动向,立刻剿灭。”
“末将领命。”
那副将抱拳领命之后,便退了出去。
杨国柱随后便看向坐在一遍悠哉游哉喝着茶的监军太监阎思印,不着痕迹的眉头微微一皱。
这阎思印仗着自己是宫中派来的监军,就在山西作威作福,公然收受贿赂,实在是嚣张可恶。
虽然心里愤恨,但是杨国柱却无权处置阎思印,不止如此反而他还要事事请示这监军太监阎思印。
因为,阎思印是圣上派来的监军,不止有监视军队的权力,必要时,更加有领兵的权力。
“阎公公,你看这么安排如何?”
杨国柱笑着问道,他虽然是山西总兵,统领全体官兵,但是也要看监军的脸色行事。
“你是总兵,我又不是,怎么部署,怎么打仗,都是你说了算。”元宝小说
阎思印挖了挖耳朵,满不在乎的一笑,道:“不过,话虽如此,但是你要是打了败仗,或者是乱来,用兵,部署没有成效,我可是要上报朝廷,上报陛下的。”
“所以,你要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
阎思印说着,手指弹了弹茶杯,然后又敲了敲茶几,其中意思很明显,想要他在陛下那里说好话,就得拿点好处来,不然,没事都要给他说处点事来。
这种事情,阎思印也是常常干,就算你不吃败仗,但却也是毫无战绩啊,这时候,上报陛下,某某总兵,毫无用兵之计策,对阵贼军,毫无斩获,无勇无谋。
通常,这话送到陛下耳朵里,那这个总兵,就算不被治罪,也是基本上升迁无望了。
“阎公公,近日来往返军营,实在是幸苦了,在下这里一个点小意思,请公公笑纳。”
杨国柱见阎思印这装模做样的样子,心里实在是想吐,但是还是忍下了,从怀中摸出一个钱袋,笑呵呵的送到对方面前。
“哈哈,好说好说。”
阎思印深受快速的接过钱袋,在手中掂量了一下,便笑眯眯的放进怀里,站起身来,朝着外面走去,刚走出帐篷外,又回头笑道。
“只要杨总兵不吃败仗,您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到时候,我一定会在陛下面前多说说你的好话。”
这句话说完,阎思印便快步离开了军营。
“哎……”
杨国柱看着对方的背影,连连摇头,这宫里派出来的监军太监,干啥啥不行,受贿,甩锅,邀功第一名,打起仗来,这逃跑的功夫更是一绝。
仗打完了,又跑出来捡人头的功夫,更加是绝中绝。
下午的时候,张国柱正一边看着沙盘,一边吃着馒头,脑中思考着如何把山西境内的所有藏匿起来的贼军一举剿灭。
“总兵大人,锦衣卫来了。”
就在这时候,一个传令兵跑了进来,脸上还带着意思惊讶。
“锦衣卫?”
听到这句话,杨国柱也是心头猛然一惊,锦衣卫是什么人,天子的亲军,爪牙,专门缉捕官员,皇帝但凡要拿谁,都是用的锦衣卫。
而且,如今皇太子监国,短短时日,京城内就有很多公侯,大臣被锦衣卫给缉拿抄家砍头,这些消息他也是知道的。
“他们突然来这里干什么?”
杨国柱心中不免有点小慌张,不由自主的想到:锦衣卫不会是来抓他的把,不记得有犯什么事啊?
想着,七八个锦衣卫就走了进来,其中为首的一个人,身着青绿锦绣服,手中拿着一本册子。
“本官锦衣卫北镇抚司百户陆坚,奉太子殿下命,前来宣旨山西总兵杨国柱。”
他环视一圈,视线定格在杨国柱身上,直接说明来意。
“臣山西总兵杨国柱,接太子殿下旨。”
杨国柱闻言,微微一愣,便立刻跪下接旨。
“本宫得知山西监军阎思印,在山西公然受贿地方官员,搜刮民脂民膏,祸国殃民,经查证,确有其事,本宫痛心疾首,特命山西总兵杨国柱,协同锦衣卫,缉拿阎思印,悬挂城门暴晒致死,其家产抄没充公。”
陆坚宣读完之后,便将手中册子递下去。
“臣杨国柱领旨!”
杨国柱听完旨意,脸上立刻露出一丝喜悦的笑容,道:“太子殿下圣名!”
他早就看阎思印不爽了,但是却无权处置此人,没想到太子殿下居然知道此人的恶行,还直接下令缉拿此人。
太子殿下,果真如传闻中所言,行事雷厉风行,果断狠辣。
“各位,一路上幸苦了,来,一点小意思。”
杨国柱起身,立刻就走上前,又从怀里拿出一个钱袋,笑呵呵的递了过去。
他虽然是武人,但是被阎思印明里,暗示之下要了这么多钱,渐渐的,杨国柱都学会了为官之道。
陆坚见此,犹豫了一下,便收了起来。
“杨总兵,带人去抓人把,咱们动作快点,等完事了,我还要回去复命呢,事情多的很。”
陆坚也不废话,他确实是赶时间,会京之后,也有很多事要做。
……
阎思印出了军营之后,回到家中,拿出钱袋打开一看,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杨国柱不错,每次暗示都能明白其意思,一送就是五十两。”
“来人,给咱家沐浴。”
一声尖声大喊,一个侍女就走了进来,开始服侍他宽衣。
沐浴完之后,阎思印换上一身干净衣服,又走出了府邸,直接来到的县衙。
衙役一见是阎思印,便都不敢阻拦,任其在县衙中穿梭,谁都知道此人是宫里的人,他们一个个的都是不入流的衙役,当然不敢惹。
“哟……吃饭呢。”
阎思印来到县衙后堂,直接一脚踢开一房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房中,坐着两个人,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男子,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正坐在饭桌钱用餐。
“阎公公,您这是干什么?”
房门被突然踢开,两人被吓一跳,中年男子一见来人是阎思印,便立刻将女儿护在身后。
“叶大人,咱家说的孝敬钱呢?”
阎思印走到饭桌前坐下,摸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笑呵呵的说道。
“阎公公,您这一开口就要一千两,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一年的俸禄也才四十五两,这如何给你一千两的孝敬钱呢?”
叶番苦着脸,这阎思印在山西各地都索要孝敬钱,不管官职大小,都敢去要钱,无论是上到巡抚,还是下到知县,无一例外。
这次,前几天阎思印找到他,说要一千两的孝敬钱,这他怎么可能拿的出来。
“你要知道,咱家是宫里出来的,代表的是圣上,来此不止是监军,也是替陛下体察民情。”
阎思印不怀好意的看了一眼叶番身后的女孩,笑道:“这孝敬钱,不是给咱家的,而是给圣上的,给不给,你看着办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