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加班第三十天【三合一】
直到很多年以后, 只要一想到这天晚上这个不该说的话,千绘还是会为自己的冲动和不经大脑而尴尬到脚趾抠出三室一厅。
但是现在的她并不知道日后会是怎么样,她现在只是单纯担心下雪晚上开车看不清路很不方便罢了,就算明白以gin的水平不至于犯低级错误, 但是他偶尔开车的时候会飙车的事情千绘也是发现了好几次。
她看得出来他很想加速可能是因为她在车上所以这位忍住了。
不管怎么样, 雪天晚上开车是不好, 而且外面很冷, 他今天没戴手套, 一直握着方向盘的话怕是得冻僵。
听说白种人不怕冷, 也不知道gin是那种少有的怕冷或者单纯是因为不想留下指纹才戴手套, 只是设身处地地想了一下,千绘也不想他冷到。
这只是出于很单纯的关心。
所以当gin问道“你确定?”的时候,千绘下意识地“啊”了一声。
就当她确定了, gin微不可闻地轻笑一声, 放在口袋里的手套到底是没拿出来。
一定是gin平时表现得过于冷漠正直并且是个冷酷无情的王牌杀手, 千绘留他过夜也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根本没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
也没意识到都是某人的套路。
那些买了双份的日用品原本也是想着万一会用到,这个“万一”到底是怎么个万一
你看,这不就用上了吗?
让客人睡客厅肯定是不行的, 千绘的沙发就那么点大, gin人高马大的根本不行,也很失礼,地板的话想也不想地排除了, 冬天的木地板和冰面没有区别,所以只剩下了一个选择。
千绘本人表示自己委屈点睡沙发是理所当然的她开空调就好了,但是这自然是遭到了gin的拒绝。
理由是“不想第二天还要照顾一个因为莫名其妙的理由而生病的家伙”。
老大说啥就是啥咯。
冬天的热水澡是一旦开始就没有办法停下来,gin是先去洗的澡, 千绘进去的时候里面的热气刚刚好,等她洗完哆嗦着穿好了睡衣后,换成平时肯定是要直接冲上床裹着热水袋瑟瑟发抖老半天的,但是今天看着柔软的床铺,她愣是忍住了。
就是单纯的那点死要面子的形象问题。
gin靠在床头,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拿着一本书,没有封皮,不知道那是什么。
暖黄的灯光打在他垂下的银发上,就像是黎明前漫天星子的银河被晨光唤醒,绸缎一般的质感上落满了星辰。
有一缕绸缎落在了他的脸颊边,他下意识地撩到了脑后,露出修长的脖颈和近乎完美的侧颜。
就像高高在上的神明降临于此。
心里在暗搓搓吐槽一个大男人竟然还撩头发看着真的hs还好sao,千绘的小心脏还是为此停了那么一秒。
gin似乎没有注意到发愣的她,千绘站在原地做足了心理建设后才走过去抖着手掀开被子。
为了避免尴尬她还问了一句:“你在看什么?”
gin把书的封面给她看,是千绘不认识的字她眼熟是因为在颜文字看到过。
这就尴尬了。
“希腊语,”gin说,“一本故事,想听听看吗?”
“很深奥吗?”
“《伊利亚特》。”
没明白了,《荷马史诗》,讲特洛伊战争的。
“全希腊文啊太厉害啦。”千绘由衷地表示膜拜大佬,“希腊文不是小语种吗?你是怎么有时间学的?”
“这就是时间。”gin看了一眼千绘放在床边的手机,似乎是在无声地嘲讽她只会用碎片时间来刷手机。
学霸不是没有原因的。
咸鱼千绘膝盖再次中枪,她默默放下手机,把脸埋进了被子里。
为了避免最可怕的情况发生,到底有多可怕她也不知道,她原本是想多找一床被子给gin的,然而因为一直一个人住就没想到,不过好在被子够大,不会出现什么尴尬的肢体碰撞的情况,她抱着热水袋缩着身体一边焐热自己,一边说:“我真的配有这个待遇吗?我是说以前从来没有人给我讲过故事。”
“从来没有?”
“是啊,因为我不是跟父母一起长大的。”千绘说,“不过z国的亲情可能在外国人看来很奇怪啦,因为各种感情都表现得很含蓄,其实我也不知道其他人和父母是怎么相处的,那些我只在电视里看到过。”
“你想听哪一段?”
“你刚刚看到的,都可以,”千绘看着他的睡衣衣角,“不过你别嫌弃我一会睡着啊”
“冷吗?”
“有点。”千绘老实回答,“不过没事,我有热水袋,过会就好了。”
gin没再说什么,他随手往后翻了几行,开始对着复杂的希腊语转化成了千绘听得懂的中文。
都说中文是世界上最难学习的语言,他却熟悉的仿佛自己的母语,用他那独特的,低沉性感的声音念着荷马史诗,《伊利亚特》描写的是特洛伊战争,千绘对希腊神话的了解也是略知皮毛,她在大学看过德国译制的那版,里面描写的主要是十二主神。
然而神话的本质从来都是人文,古希腊的奥林匹斯众神是世界神话体系中最接近人的存在,那个时期的神话人文色彩达到顶峰,神与人共同生活在爱琴海,囊括了整个地中海,亚平宁和小亚细亚半岛,时至今日故事里的英雄也在被人传颂。
“夜色归阑,曙光临近,星辰前移,夜辰已经过去两份,只剩下第三份。”
他念完最后一段,灵敏的听力捕捉到了身边清浅的呼吸声。
之前说她睡觉打鼾当然是忽悠她的,因为那会对她确实是碍于不好下手的有些厌烦和嫌弃。
gin合上书关了灯,他感到被子下的凉意从千绘身上传来。
她缩成一团,手脚冰凉,竟然还能睡着也是很稀奇了。
他在被子下找到了千绘冰凉的小腿,把热水袋给她塞了下去,然后又把她冰凉的手包裹住。
冬日封闭的室内满是睡眠的气息,就是睁开眼睛也不想离开被子的感觉,毕竟被子里面简直就是天堂,暖和到一秒钟也不想离开。
千绘盯着天花板发了好几分钟的呆,才觉得自己的大脑重新开始转动。
自从上班以后她也很少再睡回笼觉,而且今天下午是还要去新的实验室看看,想到这里,她下意识地侧过脸。
草,睡美人的颜值暴击。
千绘花了三秒钟想起来自己昨天确实是主动留宿的人家,可是她现在跟人在被子底下十指相扣是什么情况?难道是她睡着之后无意识地行为?万一被gin发现岂不是又十张嘴都说不清了?
想到可能会发生的情况,千绘几乎是提着小心脏用最轻的动作抽回了自己的手,然后飞快地起身一口气冲到洗手间。
她看着镜子里通红的脸,安慰自己这一定是房间内的热气导致的。
对没错,一定是这样。
谁敢肖想自己的上司啊虽然人家又帅又全能的,还体贴到ooc的程度,再怎么说那也是gin
她在大冬天的用有些凉的温水给自己发烫的脸降温,殊不知在哗哗的水声中,原本应该还没睡醒的人早就睁开了眼睛。
那双总是带着冰寒冷意的绿眼睛里哪有半分睡意?
为了给她留点面子怕她尴尬,装睡的gin看着自己的空空如也手掌,不满地“啧”了一声。
而从洗手间出来的千绘已经头也不回地去了客厅。
她打开阳台的窗户,外面东京已经笼罩在一片皑皑的白雪中,太阳挂在没有一片云的碧蓝天空,昨夜的大雪已经铺盖了厚厚一层,大雪过后的空气似乎都比往常好了一些。
深吸了一口带着凉意的空气,千绘总算觉得自己的脑子醒过来了。
结果下一秒,突然出现的不明物体伴随着一声“早上好”,吓得她差点滑倒在地,而身后的脚步声更是让她头皮发麻。
千绘想也不想的把那个冒出来的家伙往下一按。
私闯民宅的某人发出一声惨叫。
“嘘!闭嘴。”
千绘紧张地,压抑着声音警告他。
“你在跟谁说话?”身后有人这么问道。
飞快地转过身,千绘对着来人干巴巴地笑道:“没什么没什么,就是有一只碍事的乌鸦而已。”
gin的眼神也不知道是不是信了,他站在原地说:“进来,别感冒。”
“来了来了。”千绘忙不迭点头。
她最后回过头警告地看了一眼阳台下,脸上写着“敢出声你就死定了”这样威胁的话。
但是——
要真的听话那就不是他了。
于是当千绘嘴里还含着装不下的多的一口牛奶,端着她和gin的杯子从厨房出来时,就看到客厅里坐着一长一短两只白毛。
“哟,那是给我的吗千绘酱?”其中那个戴眼罩的甚至对她比了个耶。
你为什么进来了?!
千绘当场一口牛奶呛在嗓子眼,赶紧把手里的杯子放下,捂着嘴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阿拉阿拉,真是不小心啊千绘酱,见到我就这么激动吗?”
一边这么说着,罪魁祸首一边走过来用体贴的力道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嗓子眼火辣辣的疼,千绘缓过神来后已经浑身无力,她只好抓着某人黑色的衣领站起身,艰难地抬起头看着他。
“为什么你会一大早出现在我家?”
五条悟在傻笑,另一位却是说:“乌鸦飞进来了。”
你用这么一本正经的语气说着比外面的雪还冷的笑话真的好吗?问题是还接了她的梗?
在五条悟冰凉的手包住千绘拽着他衣领的手时,千绘连忙甩开了他。
她从卧室把自己刚好烧热的热水袋拿出来丢给五条悟:“冻死个人了,五条先生你自己自食其力一下吧。”
“哇,千绘酱真是贴心呢,上面是千绘酱的味道吗?”五条悟乐呵呵地抱着热水袋,话却是对着脸色突然黑下来的gin说的。
千绘:“”
她真的希望这两位别打起来,五条悟也不要再去挑衅gin了,毕竟最后受苦的一定会是千绘自己。
今天的早饭要多准备一份了。
日本人的早餐都是白大米,看起来更像是正式餐点,除此之外就是三明治之类的面包这种,大冬天千绘根本不想吃冷食,她煮了一大锅面条,又加了碎肉青菜和鸡蛋葱花,端上桌后她终于找到机会问话了。
不过,她还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gin征求同意。
见他没反应,千绘才抱着双臂问道:“所以,五条先生一大早跑到别人家是想干什么?”
怕五条悟又说什么不该说的,千绘赶紧补充:“你想清楚再说话,否则别想在这里蹭饭,一口都没有。”
五条悟沉默了几秒。
他歪着头,手肘撑在桌上做思考状,大概是因为刚刚爬墙的原因一头白毛显得有些乱糟糟的,在千绘的注视下他用非常欠扁的,令□□头都硬了的语气说:
“啊是什么原因呢?”五条悟笑着竖起一根手指,恍然大悟,“对了对了,一定是千绘酱想我了,我才会出现在这里的——喂喂喂,我说的是真的!”
“请不要说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话啊五条先生!”千绘又看了一眼gin,“你能不能稍微考虑一下这是什么场合?”
“什么场合?”五条悟也看了一眼边上的gin,说,“啊,难道千绘酱现在是在和这个男人交往吗?”
话音刚落,遭到了两道死亡凝视。
“我刚刚跟你说了的吧?让你说话之前考虑清楚的?”千绘的双手“啪”地一声拍在五条悟面前的桌子上,脸色十分恐怖,“这位只是我的上司!请不要脑补过度可以吗?”
“啊,上司啊,”五条悟说,“所以千绘是和上司在一起过了一晚上并且同床共枕吗?”
“”
这还真问到点子上了。
“您这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千绘抽了抽嘴角,“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又是什么样的?嗯?告诉我嘛~”
五条悟用撒娇一般的语气这么说着,隔着眼罩千绘似乎都能看到他眼罩下面的眼睛,一定是死死盯着她。
千绘肯定是不想被他牵着鼻子走的,奈何现在还有个gin在场。
说实话,要她问心无愧的地承认和gin没有别的什么,只是上司和下属的普通关系,也没有办法解释昨晚的同床共枕,帮她按摩的暧昧举动,甚至还有之前那个“若无其事”的吻——
你跟她说这个gin其实是vermouth假扮的她绝对会信。
正因如此,才问心有愧。
“呐呐,千绘酱,告诉我嘛~到底是什么呢?”
五条悟咄咄逼人地问了好几遍,千绘求助的目光看向gin,刚准备说大佬你来解释一下啊,却没想到gin一直都无动于衷似的在一边看好戏。
这样真的好吗!
就在这时,玄关的门铃响了。
千绘松了一口气,得救似的说“我去开个门”,然后飞快地逃离了这个修罗场。
她转身时,好像听到不知道是谁发出的“切”的一声,似乎很不满。
“哪位——诶?七海先生?”
门外站着七海建人。
大冬天的他还是一身正经笔挺的灰色西装,浅蓝色的衬衫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颗。
“早上好,”七海建人说。
“早早上好?”千绘点点头,“是有什么事情吗?”
“事情是有的,”七海建人推了推眼镜,“家里丢了一个笨蛋,想问问你看到没有。”
千绘:“请进!”
求求惹快把五条悟带回去!
“啊,娜娜明~”某人倒是毫不心虚地招手打招呼,“娜娜明也来一起吃早饭吧,不过我是不会给你留一份的哦~”
“”
五条悟这个笨蛋暂且不提,另一位是什么情况?
七海建人的眼睛藏在深色的镜片下面,没人能看出来他的想法,在五条悟一副是家里男主人的架势的邀请中,七海建人问千绘:“可以吗?”
千绘:“”
这种情况她有命说不可以吗?七海先生你不是来抓五条悟回去的吗?不要被他忽悠啊!
所以事情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她原本以为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早晨,她做两个人的份吃完早饭送走gin就可以回到被子里面享受一个人闲下来的时间,毕竟之后就要上班,结果现在变成了四个人坐在桌子边上,一人面前摆了一份她煮的面。
并且更要命的是,如果五条悟刚刚的所作所为gin只是在围观的话,现在这位爷的脸色,从七海先生出现后就变得特别可怕了
不行,为了小命着想,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绝对不行!
这顿早饭千绘吃得心不在焉,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干脆把脸埋进碗里让她就死在这里吧,不要面对什么莫名其妙的修罗场了。
除了五条悟这个乐天派之外,另外的两位都不是什么话很多的类型,gin压根就不想理他,七海先生则是被他搞得烦不胜烦,千绘假装自己是一团空气,战战兢兢地在莫名其妙的修罗场中解决了早饭。
太恐怖了。
一直到送走了这三位大爷,她才松了一口气。
她不知道的是隔壁的两位在离开后画风突变,对话渐渐往不太美妙的地方去。
“所以你一大早招呼不打一声的过来到底是为什么事?”
七海建人的公寓内,他看着把手插在裤兜里站在窗边的五条悟,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外面马路上漆黑的保时捷正在渐渐远去。
“娜娜明真是的,明明你也感受到了不是吗?”五条悟头也不回地说。
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七海建人沉默不言,默认了五条悟的话。
“她的力量,又增强了,该说不愧是千绘酱吗?”五条悟在窗户上呵了一口气,非常幼稚地伸出手在窗上的白雾中画了一个爱心。
“至今为止还尚未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七海建人说,“悟,你是不是有些太在意了?”
“这种话从你这里说出来真的可以吗?我觉得这个‘在意’是不是我说比较合适?娜娜明哟,你也是不是过于在意千绘酱了呀?”
五条悟猝不及防地转过身,脸几乎要贴到七海建人脸上去。
“你在说什么?”七海建人不动声色地后退了半步,“那可是咒灵。”
“我们都知道那是咒灵,”五条悟看着他,“告诉我嘛娜娜明,你在这里解决了多少闻到味道来的咒灵?”
“”
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地过于敏感,看着大大咧咧,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吧?
“数不清了,”七海建人说,“她现在相信自己是个普通人,这难道不好吗?”
“咒灵是要袯除的呀,我也非常舍不得千绘酱,毕竟她这么可爱吸引人,就连娜娜明也是,在不知不觉的时候,你不也变得和我一样了吗?”
“”
“啊,就是不知道那个男人还能坚持多久呢?”五条悟扯起嘴角,“咒术师接连爱上咒灵,真搞笑。”
爱/欲的咒灵可怕之处在于她的变化。
陷入爱恋中的人类会变得不像是自己,咒灵完美地呈现了这个“变化”,她会一点一点地变成你最喜欢的那种样子,让接近她的人认为她就是自己一直在寻找的生命中的另一半,爱上她的人明明都是清醒的,却恰好是这份理智让他们越陷越深,最后陷入疯狂,变成她爱/欲的养分。
在不知不觉间,七海建人发现自己也着了道。
五条悟早就提醒过他,他以为自己能够清醒地判断,然而还是这份清醒,让他意识到自己其实早已陷入深渊。
也许是当时那天的居酒屋,她一个人坐在那里,明明满脸疲惫却还是乐观地露出笑容,或者在那之后,在恰到好处的相处距离中间,却又让人感觉不到疏离,她的小心翼翼和熟悉以后的热情,还有那些毫无保留的话,这些都是他清醒地看见的。等他再回过神时,周围已经满是咒灵的尸体。
这些杂碎都是被她的力量吸引过来的。
没人知道爱/欲的咒灵从哪里诞生,也没人知道她目的又是什么,她似乎活了相当久的时间,在尘世的时间中一次次地完善自己,清洗自己的记忆,改变自己的样貌,有时候是男有时候是女。
百年前,在仅有的记载中,她曾与两面宿傩发生过正面冲突。
而最后的结果很不可思议,或者可以说那次是诅咒之王的一生中仅有的一次败仗。他们都是杀不死的咒灵,只要人间还存在爱与恨,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力量为他们提供养分。
爱/欲的咒灵没有力量,却让两面宿傩吃了亏。以五条悟的实力来说,动动手指就能轻而易举地袯除她,然而她还是会在不久的将来再生。
现在有一个十分致命的问题。
咒灵可以说是灵魂体的形式,而在“荻原千绘”的体内,却多了一个灵魂,而原本的灵魂已经差不多完全消失了。
这个灵魂到底是谁从哪里来,又为什么会出现在爱/欲咒灵的身体里甚至占据了主导地位,是不是爱/欲的咒灵为了再次摆脱周而复始的轮回创造的心的灵魂,这些他们都还没搞清楚。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爱/欲的诅咒力量并没有消失。
那个千绘所谓的“上司”,在这种力量下又能坚持多久?还是说已经陷入了呢?
看gin不慌不忙的态度,千绘还以为他上午没事,结果没想到赶走五条悟以后他也说自己有事先走了。
说是去接vermouth。
千绘哦哦地点头,嘴欠了一句说这种事情你可以不用跟我说的嘛然后gin脸色就黑了。
简直有些莫名其妙。
上午她打扫了一下家里的卫生整理了一下东西,这个曾经布满了灰尘和发霉味道的屋子在她最近各种买买买的情况下已经变得像是一个温馨的家了。她还在桌子上买了个透明的花瓶,里面插着干花,在冷清的冬天里增添了一丝生机。
五条悟的出现除了让她有些胃疼之外没有任何影响,上次他也只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千绘下意识地不想让gin知道更具体的事情,实际上她也在逃避关于“荻原千绘”真实身份的某些事情,她宁愿相信自己是个正常的普通的人类,至于咒术师诅咒什么的,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的二次元世界,她都不想接触。
中午的时候她出门吃了个饭,然后挤着电车去了新的实验室。
一开始sherry在的是第四实验室,是属于rum的资产,因为sherry的失踪而被炸成了废墟,后来千绘穿越过来时所在的第六实验室还是rum的,因为泽川的原因也无了,现在新的实验室才建好没多久,她现在就是去看看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器材之类的。
好在之前的资料没有丢失,她拷贝了一份在手机里面,只用对着图看看就好,毕竟不能让外人知道他们具体的项目,所有实验材料都是分批从不同地方订购,为的就是绝对保密。
千绘严重怀疑这个实验室就是柯南第一集里面那个和vodka交易的胖老板的。
新的实验室只有两站,好巧不巧的就是在米花町和杯户町之间,可以说是离主角团最近也是最危险的地方。
可怜的柯南怕是根本不知道,他几乎每天上下学都能看见的大楼里面就是组织的试验场。
千绘站在落地窗边上,看着下面放学的穿着帝丹高中校服的学生们,啧啧地摇了摇头。
她的新办公室她很满意,楼层足够高,风景视野都很好,还能看到东京塔和铃木塔——鬼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的东京天空树就变成铃木家的了,总之各方面来说都很不错,一点也不像之前的地下室那么逼仄,玻璃也是单向的,外面看不见里面,窗帘一拉就是绝佳的摸鱼场所。
给她配的实验室就在边上,占据了整整三层楼。她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根据材料的配方找到精确的用量,再用到小白鼠身上。
这是个非常枯燥的过程,其实交给更多人完全可以,但是她却不得不亲自这么做,因为gin不希望她把配方交给其他人,这件事的秘密只能属于他们两个人,连boss都不能告诉。
只要是gin经手的事情,boss大概是不会怀疑的。
千绘其实很想知道gin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不过她的直觉告诉她最好还是不要问。
等哪天真正的配方比对出来,说不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大概熟悉了一下新的办公场所,千绘发现留在这里的大部分都是之前实验室的员工,有几个已经不在了,她不知道是受到泽川的牵连还是怎么,总之这大概也是她不能过问的事情。
等她快点把配方弄出来,就能彻底摆脱这个地方当个混吃等死的咸鱼了。
上班想着下班,下班想着放假说的就是她了。
千绘吐着魂比对完最后一个实验器材,确认无误后熟练地在材料单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递给交接的人。
之前签了无数份文件,现在她已经一点都不心虚了,反正出了什么事都有gin兜着,这么一想她这是抱上了一条粗大腿?
想到这里,手机的铃声刚好响起。
千绘吓了一跳,捂着手机顺路找了一条没人的走廊,把下意识挂掉的电话回拨的回去。
“为什么挂我电话?”
还未开口,那边的声音就这么质问道,似乎还生气了。
千绘连忙解释道:“对不起我按错了,就顺手——有什么事吗?”
那边轻哼了一声,似乎对她的解释很不满意,在千绘的冷汗中说:“下楼。”
“啊?我还没下班”
然而那边只是冷漠地挂断了电话,传来一阵忙音。
这位大爷的命令她不敢违背,于是只好老老实实地把手机放兜里准备开溜,她回到办公室从舒服的大椅子上面拿起自己的包,余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窗外。
外面银装素裹,车水马龙。
衣着品味极其差劲甚至古板的家伙,那样的打扮丢在人群中都看不见的那种,偏偏一头银发和高大的身材那么显眼。
马路对面站着gin。
大概是感受到了什么,他抬起了头。
明知道他看的可能不是这里,千绘却还是觉得此时她与他正四目相对。
这真是奇怪。
她摇了摇头暗道自己大概是寡疯了,竟然一个动作能脑补这么多东西,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母单solo,正常的交往都能脑补那么多。
这样不行。
千绘老老实实地下了楼,在楼下找到了gin。
出乎意料的是,vodka也在边上。
“久等了,”千绘走过去道,“又麻烦你接我了。”
“上车。”gin说。
千绘点点头,又问道:“你们刚刚在说什么?是车子有什么问题吗?”
“啊这个啊,”vodka说,“车边有小孩子的脚印,大概是大哥的车子太罕见了吧。”
“德国的雨蛙,名气不小。”gin轻笑着说,似乎是认可了vodka的解释。
唯有刚刚坐进了保时捷里的千绘一身冷汗。
要命啊她怎么下个班还撞上了剧情?
所以接下来的情况难道就是
果然,gin在和不知道谁打电话的时候,在座椅上发现了一根棕色的头发,以及车上的发信器和窃听器时,他的顿时脸色变得十分可怕起来。
“对,没错,就是sherry,那个背叛组织的女人,现在应该已经往那边去了,你如果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就到组织的资料库去找找啊,等查清她在我车上除了发信器外有没有装别的东西,我就去和你们会和,啊不会错的,那个女人一定会去,她一定会去调查那个药的事情,当然了,要不要利用那个没什么用的名侦探,就看你的意思了,总而言之,那个女人一出现的话就立刻去抓住她就算她从头部以下都没了,变成亡灵也没关系”
对着电话那头说着这种很可怕的话,gin在挂掉电话后看了一眼千绘。
连开着车的vodka都因为低气压而一头冷汗,更别提千绘,她刚才甚至还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背对着车辆的,带着帽子的灰原哀和柯南。
她几乎是用尽全力才让自己闭上嘴巴别多嘴,告诉gin车后面有那两个孩子。
明明这件事和她毫无关系,她知道最后sherry也一定没有事情,然而很不对劲的是,她担心的点根本不只是这些——
杯户酒店的顶楼上,gin会为了抵抗麻醉针的效果对自己的手臂开枪。
这就算了,他甚至还会去爬烟囱!爬烟囱!
“怎么?你不会是对她有什么莫名其妙的同情吧?”gin压着声音问道。
“怎么会呢”她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冷漠而骄傲,“处理那种叛徒不是你的工作?你这是在征求我的意见吗?”
“那样再好不过。”
明明在千绘挑明身份以后他就再也没有问过sherry相关的事情,这次为什么又问一遍?还是在怀疑她吗?
千绘搞不明白,不过她担心的事情还是让她挠心挠肺的在意。
主角光环暂且不提,关于灰原哀被某个莽的要死的侦探无意中害惨了还被gin打了好几枪这件事,还有gin对自己开枪的事故,千绘都不乐意看到。
剧情不应该是不可抗力才对,不然也不会有她出现。
于是千绘想了想后道:“需要我出马吗?”她指着自己的脸,“如果她这次一定会出现的话,就让我去吧,就像上次在常盘集团的大楼那样。”
“你去只会打草惊蛇。”gin却是不同意。
“我能认出她,vermouth不是会易容吗?我和她一起去。”千绘说。
gin侧过脸,那双森冷的绿眸中透出的探究眼神一直盯着她,与她四目相对,直到千绘看着他的视线因为心虚忍不住滑了一下。
“你在打什么主意?”他问道, “不要和我扯那些莫名其妙的理由,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一个合理的解释。”
千绘:“”
是她冲动了。
但是她也不敢跟gin说她知道这是剧情啊,不然万一哪天她找到机会脱离酒厂了,红方怕是早就被gin都干掉了吧?
想到那些严刑拷打的手段,千绘一阵头皮发麻。
只有这件事情绝对不能暴露。
于是她说:“就当是我的一点利用价值,为这次的行动保证万无一失,你不是一直都想抓到她吗?我也想从我亲爱的‘妹妹’那里知道一些事情。”
如果拿药说事的话
“哼,”gin冷笑一声,“我真希望这句话出自你的本意。”
他似乎意有所指,千绘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是不是已经怀疑到了什么。他给vermouth打了一通电话,于是在杯户酒店的地下停车场内,千绘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千面魔女vermouth。
“好久不见。”vermouth和gin打着招呼,然后自来熟一般地坐进保时捷后座,在看到后座的千绘时,她的神色微不可见地凝滞了一瞬。
“呀,这不是薇薇安嘛。”魔女勾起嘴角笑道,“怎么?你这是想悄悄来妨碍gin的计划好放跑你亲爱的妹妹吗?”
女人对于女人的恶意最为敏感,千绘不知道vermoutn干嘛这么讨厌“荻原千绘”。
她求助的目光看了一眼gin,gin灭了手里的烟,冷声道:“verullen是来协助的。”
“哎呀,这么积极送你的好妹妹去见上帝吗?”vermouth半掩着性感的嘴唇笑了一声,“好吧,那就一起去。也不知道sherry看见你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打开化妆包,千绘任由她折腾自己的脸,她余光看见车灯下的gin,男人正板着脸在给手上的伯/莱/塔/装/消/音/器。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这把枪今晚别打出一颗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