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兰！！这怎么可能！？”
礼堂之中，工藤新一难以置信地站了起来。
没记错的话，演出开始之前，就有警视厅的人来礼堂检查了好几趟。他还跟着去了后台一趟，亲眼目睹了毛利兰换好衣服后的打扮，才被半推半送地离开了后台。
而且，所有人都失踪？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紧盯着的情况下，十几个人一起失踪？
怎么想，都像是天方异谈，甚至像是以前看过的志怪小说。
大脑过于混乱，连妖怪抓走了他们这种想法都一瞬冒了出来，只剩下一丝侦探的直觉还在摇摇欲坠般支撑着科学主义观点。
“在哪失踪的，带我去看看！”
礼堂里议论纷纷，工藤新一咬紧下唇，直接从座位上翻了出去，马不停蹄地就要往后台赶去。
——兰！可千万不要有事！！
只是他还没跑出去多远，突然，一束光啪地落在了原本昏暗无比的舞台之上。
这光明明看着像是从头顶的探照灯处射出来的，但光晕处却仿佛有细闪般缓缓流动，如同夜空之中的银河一般，浪漫得让人一瞬忘记了刚刚发生的事。
“妈妈，这是什么！？好漂亮！”
“这……刚刚的失踪，不会也是舞台剧的一部分吧？”
“帝丹的舞台布景，确实有一手。但失踪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拿来开玩笑！”
讨论的声音此起彼伏，一旁的工藤新一只粗粗瞥了这似乎自带魅惑人心效果的银色光芒，就继续摸黑前往后台。
但……
找不到，不管怎么样都找不到。
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学校礼堂，这时却像是有万米般，他觉得自己已经跑了很久，却始终没有到达那个尽头。
停下脚步，一回头，舞台上的光依然静静地流淌着，坐在座椅上的观众们也痴迷无比地凝视着舞台，对于刚刚的失踪事件，连半点讨论声都听不见了。
——眼前的古怪，无需判断，就已经足够鲜明了。
工藤新一皱紧了眉，作为侦探，是绝不可能轻易相信这样怪力乱神的存在的。一定有什么东西，被他忽略了！
“诶，工藤君，是你吗？”
“！？黑泽同学……”
回过身，银发红眸的少女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绯色的眸中似乎氤氲起些许水汽，显得易碎而脆弱。
工藤新一愣了愣：“黑泽同学，你怎么会在这？”然后问了个傻问题出来。
“刚刚不是有人说兰他们失踪了吗？我和工藤同学一样，下意识地想去找他们，可是……”黑泽迦摩抿了抿唇，“我好像遇到了‘鬼打墙’？”
“这种东西……”工藤新一正准备反驳怪力乱神，但想到自己的经历，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应该是因为磁场的关系吧……”
“而且你不觉得，四周突然变得好安静吗？工藤同学，这些观众，真的是活人吗？”
工藤新一沉默，刚刚他也察觉到，在那束光的照耀之下，礼堂越来越安静，四周的人也越来越古怪。
仿佛，真的有某种不可言说的力量，在操纵着这一切。
即使这样，工藤新一还是相信一切都可以归咎于科学解释，就他的探案经历来看，没有什么是不能解释的。
“黑泽……你太紧张了，我们先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吧，别想那么多。”
作为收获了最多讨论的世界线核心人物，迦摩不得不感叹一声，工藤新一的防线还真是高得可怕。
明明已经被逼到了这种境地，却连句怀疑特殊能力的话都没有说出口。他的心理防线，实在是过于牢固了。
这种情况，迦摩可不甘认输。
“可是……”少女的声音愈发轻柔，带着些许疑惑，更多的是工藤新一无法判断的情绪，“工藤君，天空之上，好像有一座城堡诶？”
城堡！？可他们明明在礼堂，这应该是投影吧。
心里这么想着，一抬头，就算是工藤新一，也忍不住震惊地睁大了双眼。
这……！！
展现在他眼前的，是被染上了血色的无垠天空和一弯圆月，以及圆月之前那如同什么历史造物般的华丽古堡，就这么横空出现在了原本是天花板的礼堂上空。
“这……”还是人类的技术能够达成的吗？
工藤新一喃喃自语：“黑泽同学，我们可能……已经被致幻剂包围了。”眼前的这个华丽古堡，他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迦摩：……
还真是嘴硬，她到底是哪里想不开，挑了这么个家伙作为第一个动手的对象。
没等迦摩重整旗鼓，工藤新一又突然开口道：“黑泽同学，你觉不觉得，这个城堡，很像游戏里白麒麟的那座？”
没记错的话，兰他们的舞台剧也是以白麒麟的故事为蓝本，但道具制作他全程都有旁观，并没有此时此刻这么真实。
“白麒麟？这么一说，工藤君，你有没有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接近我们？”
“唔，该不会是制作方提供的cg投影吧？警视厅那么严防死守了，居然还有犯人潜伏进来吗……”
他的话戛然而止。
一条巨龙，一条明显超出常人认知的巨龙，从高空之中俯冲而下，呼吸带来的巨大风暴吹得人摇摇晃晃，仅仅和那样的蛇般竖瞳对视一样，就不禁毛骨悚然。
更不要说，这条龙居然还载着他飞了起来！？
侦探先生，最终没忍住情绪。
“草！这是什么！？”
就算是翻遍所有科学观点，也找不出龙的论证条件吧！！？
“哈、哈哈哈哈，工藤君，你的反应，还真是有趣啊~”
细碎的笑声渐渐如同开闸的瀑布般倾泻而出，是喜悦之情，也夹杂愚弄之意，工藤新一几乎一瞬间就反映了过来。
“等等，黑泽！你知道这是什么一回事！？”
原本隐没在阴影之中的少女渐渐步行到了舞台的光照之中，那身型，已经和工藤新一所熟知的迦摩截然不同，是更为成熟且充满魅力的成年体态。
迦摩在光照中伸出手，一朵并蒂莲在她掌心忽地盛开，似幻似真，她俏皮地眨眨眼。
“工藤君，别忘了，我可是迦·摩·哦。”
“普通的世界实在是太无趣了，我可是听到了不少……祈愿想要加入异能力世界的声音哦。一切，才刚刚开始呢~”
“什！”工藤新一有满肚子的话想要发问，却在下一秒被巨龙载着腾空而起，直直地飞向悬在高空之中的古堡。
迦摩？什么意思！？
这名字确实不像是普通的日本会取的，但迦摩不就是个印度神话里的爱神，要取名也……等等……
工藤新一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这家伙，不会是说自己就是那个神明吧？？
什么鬼，神话故事也能成真？？？
但此时此刻的处境，却把他十几年来的世界观狠狠碾碎扑灭到了地底，工藤新一即使不愿相信，也不得不开始接受这一事实。
可他在这里的话，那么兰呢？其他人呢？大家都在哪？
……
如同报幕声般的声音响起，通报了舞台剧主演消失的现状之后，四周就骤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礼堂中一片慌乱嘈杂，只有一个声音，突然从音响里传了出来。
“诸位，不必慌张。这些不过是游戏全息投影的试玩环节。”
“白麒麟的城堡之中收藏着足以改变命运的至宝，能够率先登上城堡，并找回失踪的演员的人，就能获得至宝。”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血月顿时临空而起，明明是一片黑暗，却映出了一座高塔，塔尖倒映出殷红的光泽，如同宝石的反光，也像是滴落的血液。
隐约还能望见，那高塔之上似乎坐着一个人，偏长的白色发丝随风鼓动，有些神经质的笑声也随着风声落了下来。
“这……”人群之中，本来还有怀疑的声音，在看到这样演出的瞬间，意识似乎被某种存在支配，不约而同地感慨了起来，“是游戏里的画面！！白麒麟的古堡！里面收藏了他珍藏的宝石！！”
“好厉害，这居然是现在可以做出的技术吗？”
“这是提前造好的城堡吗？好厉害……”
说话间，已经有不少人起身，朝着垂落下来的阶梯前进。
看着这十分逼真的高塔，诸伏景光愣了愣，恍惚间认知和现实有些冲突，难以分辨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游戏。
“福尔摩斯先生，这和游戏中的场景确实是毫无差别。我……想过去看看。”
福尔摩斯没有说话，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另一边的迦摩正在开始释放能量，福尔摩斯这边只能相当于是进入待机模式。
“绿川君，有时候，就算再不可能，也是唯一的答案。”
离开前，诸伏景光收到了这么一句话。
他回望了福尔摩斯一眼，最终义无反顾地踏上了这高塔的引路台阶。
踩上去时的感觉有些软绵绵的，像是云朵般轻飘飘的，有种沉入梦境般的错觉。
下一秒，诸伏景光就感觉自己像是坠入了什么空洞之中，慌乱得想要伸手抓住什么，却只能徒劳无力地直直下坠。
“苏格兰，你应该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吧？”
他看到了什么？
一个戴着帽子的黑卷发男人，像是猫一般凛利的绿眸紧紧凝视过来，两人的距离极近，呼吸似乎都融合在了一起。
“你……”诸伏景光有些恍惚，他并没有见过这个人，但对方却似乎对他很熟悉。
“高层对你的身份已经有所怀疑，你和波本，都是清算的对象。”
怀疑？他的身份泄露了吗？
但他并没有取得代号，怎么会被叫做苏格兰？组织之中，也并没有叫苏格兰的家伙啊！
但波本，他知道，这是降谷零的代号。
这是游戏吗？还是现实！？
一旁，脚步声响起，有什么人正在楼梯赶来。
诸伏景光挣扎了起来，但眼前这个男人的身手比他略胜一筹，他挣扎着反而被压制着抵在了墙角。
楼梯那边，原本急促的声音也突然缓慢了起来，像是高跟鞋踩在铁质楼梯上的质感。
先露出来的，是一头如月华般的银发——
迦摩小姐！？
等等，他刚刚不是还在探索所谓的白麒麟的城堡吗？虽然这个游戏本就是迦摩制作的，但眼前的这一切，以及迦摩，难道都是全息投影出来的效果！？
迦摩勾起唇畔，殷红的眼眸中似有爱心模样一闪而过，整个人看起来危险又充满吸引力。
“绿川君，第二次见面了吧。对你看到的这一切，感觉如何？”
诸伏景光沉默：“……似乎太过真实。”
《文豪野犬》本身还只是个依附于现实媒介的游戏，现在的试玩环节，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
“绿川……不，诸·伏·景·光·，这是你的未来，想不想改变？”
原本，诸伏景光是不该相信这荒诞的说法，但……
迦摩的掌心之中，一朵并蒂莲悄然绽放，他的人生仿佛被微缩成了一个剪影，在其中迅速地播放了数十年的经历。
——有种面对神明之时的无能为力。
诸伏景光皱了皱眉：“我该怎么做？”
“抬头，去打破这世界的屏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