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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榆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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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荏苒,白雪被春风拂过,天地再度焕发生机,并在盛夏的照耀下,一举推向高潮。

    城卫府

    两道身影你来我往、相互交错,举手之间尽绽寒光,让这盛夏平添几分寒意!

    不远处的屋前,糜家兄妹和白沭,三人目不转睛的盯着打斗的两人,生怕错过精彩的时刻。

    “三百回合了!”

    “五百回合了!”

    “七百回合了!”

    打斗两人拉开身位,糜丹微喘着气盯着余亮。

    他心里明白,自己的剑法早已被余亮摸清楚了,所以再打下去也分不出胜负,也没什么意义。

    见余亮持剑冲了过来,糜丹没有犹豫,用真气加成剑身,一举荡开他手里的宝剑,紧接着缠住他的剑身用力一拨。

    “蹭!”

    秋月剑脱手插入青砖地面的同时,余亮的头也被拍了一下。

    甩了甩发懵的脑袋,余亮意识逐渐清明,这半年他都有些害怕被拍出个脑震荡啥的。

    “我能教你的,现在都已经教给你了,剩下的路,你有缘且自行!”

    将秋月剑摄入手中,余亮持剑对糜丹深深一拜,虽然名义上没有拜师,但糜丹已算自己的师父了。

    “爹!你耍赖!”糜白昕说道。

    三人一起走了过来,糜白浩心里也是这样想的,但他的地位不同,不敢直说。

    “余兄,现已学成,不知何日启辰?”白沭切问道。

    当知道余亮是四海为家要闯荡江湖时,白沭就决定在这里等他了,他本来也是在游历天下的,正好与自己认定的知己一起,当浮人生一大白!

    但他这话明显是不合气氛的,搞的几人的脸色都凝固了。

    余亮扶着额看向他,真的是服了这个白沭了,整日阴魂不散的。

    白家兄妹均是带有怒意的瞪着白沭,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糜丹也有些无语的看着白沭,自家夫人的这个表侄儿,当真是耿直呀!

    “咳咳,走吧,晚餐该备好了。”糜丹率先说道,而后带着几人向府内走去。

    来到糜家宅院,晚饭确实已经准备好了,毕竟平时都是这个点,也不用白夫人招呼,几人到屋就自动入座了。

    不过,白沭的话明显余波未过,几人上了餐桌都没有动手,也没有说话,气氛沉默着。

    白夫人不明所以,问是怎么回事。

    “你的好表侄儿,问余哥什么时候跟他游历天下呢!”糜白昕没好气的说道。

    “昕儿!不许胡闹!”糜丹严肃道。

    “哼!”糜白昕瞪着白沭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白沭也是厉害,现在依旧热切的盯着余亮。

    白夫人也明白了,跟着众人沉默片刻,开口道:“小余有何打算?”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余亮沉默片刻说道。

    白夫人与糜丹对视一眼,而后看向自家儿女,他们都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分别也是常有的事,心里有些不舍但也没什么,主要担心糜白浩和糜白昕。

    他们还小的时候,每搬到一个地方,都会或多或少的交一些朋友,但一次次的离别,导致他俩现在都不敢交新的朋友了。

    果不其然,糜白昕已经开始哭了起来,糜白浩也是一脸阴沉。

    “都怪你!”糜白昕站起身对着白沭吼了一句,而后就跑去了内院。

    见自己妹妹哭着跑了,糜白浩也猛然站起身,刚准备也对白沭说些什么,却被糜丹阻止,

    “浩儿!去看看你妹妹!”

    “哼!”糜白浩眼睛通红的看了眼自家老爹,而后对着白沭重重的哼了一声,快步走去了内院。

    两人走后,糜丹显得头疼的揉着眉心。

    “沭儿,你别往心里去,表弟表妹只是一时接受不过来。”白夫人安慰道。

    “表姑母,无妨。”白沭摇头道,他也压根没往心里去。

    “糜叔白姨,我进去看看。”余亮开口说道。

    “也好,你去劝劝他们。”白夫人微微点头道。

    点点头,余亮站起身按着白沭的肩膀,特意叮嘱道:“你就别去了。”

    他是真的怕了这个白沭了。

    寻着哭声,余亮走到糜白昕房外,房门紧闭,糜白浩正阴沉着脸蹲在屋外,他抬头看了一眼,看是余亮,就立刻低下了头、别过了脸。

    余亮看清了,糜白浩红着眼、转着泪花。

    沉默片刻,余亮决定先敲响糜白昕的房门,

    “小昕,是我。”

    屋里的哭声一顿,随即哭得更大声了,不过,没一会房门便从里面被打开了,糜白昕扑在余亮怀里,哽咽道:

    “余哥,你,你能不能,别走,呜呜呜……”

    这让余亮本来轻拍她后背的手都顿住了,因为无法回答她的问题。

    许是感受到余亮的变化,糜白昕哭的更加的伤心。

    “好了!别哭了!”糜白浩站起身,抓着自家妹妹的肩膀,把她从余亮怀里拉了出来,看着她的眼睛,

    “余哥说的对,没有不散的宴席!”

    糜白浩虽然不着调,但确实是个好哥哥,自己眼泪明明也在打转,却也想着劝说妹妹。

    糜白昕心里也明白,但就是舍不得,忍不住的想哭,现在又靠在哥哥身上肝肠寸断。

    离别的伤感,余亮是不想见到的,所以当初离开青河镇时,才在汤根叔屋外留一句话便逃走了。

    这事没法劝的,道理每个人都懂,但心里却是止不住的不舍与伤感。

    “我永远是你们大哥,在这里是,在外面也是!”余亮沉吟许久后说道。

    “哥!”糜白昕扑进余亮怀里喊道,依旧伤心的抽泣着。

    “哎!”余亮轻拍她的后背道。

    一旁的糜白浩见此,忍了许久的泪花也落了下来,

    “哥!”颤抖着喊了一声,糜白浩也扑到了余亮怀里,肩膀一抽一抽的。

    “哎!”余亮同样轻拍他的后背。

    此时,余亮对这个世界彻底有了归属感,他是汤叔的孩子,是师父的弟子,是两兄妹的大哥!

    内院门口,白夫人依靠在糜丹怀里,看着三人,眼里泛着泪光。糜丹看着三人亦是满眼的柔情。

    与之格格不入的,便是在糜丹夫妇身旁的白沭,他看着这一切显的很平静,看了一会就独自回到了大厅。

    待众人平息情绪,已是戌正。

    天色已晚,饭菜白夫人让下人一直温着,众人重新入座,糜丹难得舍得把存着的酒拿了出来,每人都倒满了一杯。

    两兄妹一左一右的挨在余亮身边,也没再把白沭当出气筒。

    气氛很融洽,白沭倒没再说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晚餐愉快落幕,余亮今晚没回客栈,同着糜白浩一个房间,糜白昕也抱着被子跟了进来。

    三兄妹合衣躺在床上,一直聊到深夜,待糜家两兄妹睡着,余亮给他们盖上薄被,而后独自走出屋外。

    出门就看见白沭独自坐在内院的石桌上,喝着小酒,赏着明月,余亮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随后咧嘴一笑,道:

    “怎么,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你们三兄妹太过吵闹,使我难眠。”白沭不紧不慢道,他就住糜白浩隔壁,以前余亮还睡过一晚呢。

    “你就这么没心没肺?”余亮皱着眉不悦道。

    这半年来,也就自个不怎么待见他,糜家一家可很照顾他,包括两兄妹也把他当亲人当朋友。

    “此与心肺有何干系。”白沭淡淡喝了一口酒。

    有些无语,余亮甚至在他身上看到了曹逸的影子,但两人在他心里的分量明显不同。

    放下酒杯,白沭继续道:“幼雏与飞鸟,皆有所幸,皆有所忧,朝朝思暮暮,暮暮念朝朝。思无尽念无穷,无休以,需刚断!”

    静静走到白沭面前坐下,除了他手里的杯子,石桌上还有一个空杯子。

    拿起酒壶给自己满上,同时问道:“你猜到我会来?”

    “你来,我便猜了,你未来,我便从未备过此杯,又或许今夜从未来过。”

    “切。”余亮端起酒杯,不屑的看了白沭一眼,“这尼玛的是什么狗屁话。”

    白沭闻言也不恼,但也没再说话。

    良久后,余亮徐徐开口道:“我曾经多次说过不会带着你,现在我再说最后一次,我信不过你,所以我不会带着你。”

    “天高任鸟,我可跟着你。”白沭若无其事的说道。

    “理由?真正的理由!”

    “你乃我之知己!”白沭一脸认真的看着余亮。

    这个理由,半年来他都听了上百遍了,现在又被白沭这么认真的重复一遍,余亮都乐了,不知是气的,还是真的像个笑话。

    “你也是个读书人,不知道千古难求一知己吗?就凭你的狗屁直觉?可别逗了,我看见你就烦呢,更别说知己了。”

    “我坚信我的直觉。”

    端着酒杯顿了顿,余亮阴沉着脸,眼睛死死的盯着白沭,眸子透着杀气,冷声道:

    “我会杀了你!”

    “我不怕。”白沭放下酒杯看着余亮,四目相对,一脸认真。

    “我给你三秒反悔的机会。”放下酒杯,余亮握住秋月剑的剑柄,

    “一!”

    “二”

    “蹭!”

    故意用肉眼可察觉的速度,将剑斩向白沭的侧脖颈,斩断他的几缕碎发,停在他皮肤表面。

    余亮一直观察着白沭,发现他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这让他想起了曹逸跟他说的,对于疯子的描述。

    不为任何人与事动摇信念!

    甚至是余亮的感受都不鸟,把余亮当做知己,但不需要、也不在乎余亮是否把自己同样的当知己!

    收剑入鞘,端起酒杯,余亮有点佩服这小子了。

    两人饮酒静坐,直到破晓。

    “嘎吱!”

    主屋的房门从里面被轻轻的推开,糜丹静悄悄的从屋里出来,再轻轻关上房门,而后走到石桌前,与两人一同坐下。

    “准备什么时候走?”

    “后天一早。”沉吟片刻,余亮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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