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曾经的回忆
劳动节的假期一如既往的眨眼而过，《五年》第二季早就想开始着笔，但始终静不下心来，很奇怪的是我对12年到16年的事情能够毫不费力行云流水的写下来，但17年的事情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对着电脑屏幕呆坐了半天，看着word上面的光标一闪一闪，脑子像被掏空了一样，蹦不出半个字眼。
既然想不出能写什么，那就把日记本翻出来看看，无意间翻到了记载11年的日记，就仔细的阅读起来，想象着把11年下半年的事也写进去，算是给《五年》第二季弄个彩蛋。
这日记不看则已，一看就停不下来，一页一页，都记录着当时的我当年的事，那时的我刚走出校园，那时的他们和现在也有着太多的不同，这些年大家都变了啊，变得成熟、市侩、社会了，变得烟不离手了，浴室、麻将、饭局成了我们集合的地点和方式，现在很难再去像以前那样几个人一起逛街、上网、谈论游戏、谈论电影，也很难像过去一样一个电话能约上一帮人，那个时候通讯没有现在发达，却想方设法的联系。
现在有无数种方法沟通，唯一想做的只是对着手机，刷着独自的寂寞。
11年的时候不会想到在18年我就要当爹了，其实也就是短短的六七年时间，人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或许这就是人生，一步步走来没啥感觉，一旦回头看看时，才会觉得感慨良多。
冬天才卷着厚重的棉袄匆忙离开，夏天就穿着清凉的吊带姗姗赶来。
炎热的天气会让人忘却现在还只是5月初，晶肚子里的还在似乎还没有啥动静，小东西还赖在里面不愿出来，生肖属狗，星座是狮子座，种种迹象表明应该是个男孩。
燕丹说男孩一般是早产，女孩一般是晚产，那在10号预产期之前我们就要随时准备着迎接新生命的到来了。
燕丹、绵羊已经在育儿的道路上走了几步，池子、胖子却一直还没下文，四石的话下去远了，不知道何时才会进入婚姻的殿堂，难道准备和钢蛋一起来个集体婚礼？
窗外突然下起了暴雨，浇灭了这些天来沉闷炎热的天气，我坐在窗前，合上了11年的日记本，放在一边，屏幕上出现了“11年下半年”的字样，写点什么，多少心中有数了吧。
晶说过，只记得以前的事，却记不得最近的事，这是老年痴呆症的征兆，看来还是麻将打少了。
说到麻将，我心头总会浮现起那一幕幕令人捧腹的场景，绵羊胡不了牌时的抓耳挠腮、燕丹赢钱之后起身转圈跳舞、池子摸着下巴思考到底是打红中还是白皮、胖子双拳锤击自己的脸颊、涛哥听章时声嘶力竭的剁牌、钢蛋老气横秋的炸胡等等，以后只能珍惜每一次麻将的机会，能凑齐一桌麻将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事情了。
燕丹有时会打电话过来聊两句，我能听到电话那头呼呼地风声我很羡慕他能够有这么自由的工作，每天在城市的大街小巷，虽然辛苦，但是每个月的收入确实是可观的，女儿希希又不用自己太过操心，不用洗衣做饭，回家之后有现成的饭菜，时不时去上上网、踢踢球，没有负债、没有烦恼，现在又买了车，想去哪去哪，用燕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小日子过得逼多自硬。”
而此刻举着手机的我却还在j城一条狭小、热闹的街上瞎逛，为所谓的“文明城市”贡献自己的力量，每天赶着大巴车上下班，脑子里想着这样那样的烦心事，人和人的差距啊，如此之大。
“怎么说啊？总要在周六一起吃个早饭了吧，喊了这么多次。”燕丹的声音再一次在电话里响起，充溢着他愉悦的心情。
“你这句话从周一一直说到周五了，明天你别有出什么幺蛾子，你现在是和池子差不多，一个是光打雷不下雨，一个是雷声大雨点小。”我听腻了燕丹空头支票的论调，不以为然。
“我是不能跟你们几个比，我日子不好过啊，每天累的跟牛一样，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合着你除了是畜生，就不是人类了。你日子是最好过的，无忧无虑小少年，这年头也就钢蛋比你快乐点了。”
“哼，你弟弟哪里是什么好人，现在也没一句正经话，整天跟那个死胖子在一起能有的好？”
燕丹说着说着就冒出一句方言出来，让我不禁莞尔。
挂了电话，我继续在街上游走闲逛，看着熟悉的商铺和道路，寻思着自己的出路和归途，人生的意义是什么，我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燕丹在若干年前跟我说了一句笛卡尔的名言“存在即是合理”，而我告诉他这句话是黑格尔说的，笛卡尔所说的是“我思故我在。”
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这样的对白，这些琐碎的记忆都在时间的车轮中碾碎成了粉末，拾掇起来本身就没有任何意义。
如同这地上的烟头，在别人随手丢弃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存在的意义，现在却还要我来用笤帚扫起来倒进垃圾箱，这一举动又是因为这个没有存在意义的烟头引起的，那说明这个上一秒还没有任何意义的烟头在下一秒又产生了新的意义，正是因为它的存在，才有了我的行为。
“存在即是合理”，在这个人与人的世界中，我这所谓的意义，也只不过是别人定义的而已。
脑子里天马行空的思考着这些东西，夕阳西照，快到了下班的时候，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单位，把扫帚一扔，背上包往站台走去。
一天天就这样度过，我回到d城的时日又在何方？
晚上，胖子和钢蛋两人又开始撺掇起来。
现在胖子经常往钢蛋家里跑，哪怕是过去呆两分钟，渐渐的，钢蛋那间简陋的卧室成了我们几个逃避现实的港湾。
那个阴冷、破旧、斑驳的卧室，发散着避世氛围，引得我们去那里坐坐，哪怕什么事也不干，哪怕只是看着这个网瘾少年玩游戏，哪怕只是坐在钢蛋那床总是阴湿湿的被褥上看手机。
“池子刚走不久，他没事跑来，聊了几句。”钢蛋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头也不回地说道。
“池子也跑你这来？”我有些诧异，没想到池子没事做也会去钢蛋家里转转，你家这个地理位置真的重要啊。
“他修线路刚好路过这里，来都来了，连瓶水都不带，还在我这抽了两根烟。”
“几点了，还在外面修电路，”我看了看手机，差不多已是晚上九点半了。
“他们有什么，哪里报修了，半夜也要出动，这点钱哪是这么好赚的。”
“怪不得池子一年十几万。”我嘟囔了一句，一屁股坐在床边，一股子湿气扑面而来，“胖子怎么还没到，他先叫我们来吃烧烤的，自己还没来。”
“你跟他说？他不是向来如此，我打电话给他，他说还有5分钟，不过他的5分钟最起码半小时。”
随后，我看着钢蛋玩了一会绝地求生，又玩了一局英雄联盟，香烟一个个抽个不停，桌子上落满了烟灰，嘴里还不停地骂骂咧咧，这么好配置的电脑在他眼中就是一台游戏机，白瞎了这么多钱。
他玩的不是游戏，而是寂寞，击杀的不是敌方，而是自己的青春。
“你老婆都让你出来的？”一局玩罢，钢蛋才把鼠标一扔，转头对着我说道。
“我跟她说钢蛋快死了，我得去救他。”我从钢蛋面前的烟盒里抽了一根烟，点燃。
“你是可以的，整天胡说八道。你们一个个的，从来不带烟，跑我这里来混烟抽。”钢蛋打开烟盒数了数，一脸不满。
“烟少抽抽，我是在帮你，我帮你抽一根，你得肺癌的时间晚两天。”
“每次你一来，我的烟就莫名其妙的没了，你知道大晚上没烟抽是多难受的事吗？而且商店都关门，烟都买不到一包。还有绵羊，每次他来过之后，我的打火机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你知道比没烟更痛苦的事是什么吧，就是有烟没有火，我当时真想把绵羊塞进我的电脑机箱里。”钢蛋把烟盒好好藏进衣服口袋里。
“开门！开门！”外面传进了胖子高亢的声音。
“这个死胖子，每次来都是大喊大叫，来我家翻这翻那，他咋不敢在池子家这样。”钢蛋起身，气势汹汹的跑去开门。
“快乐小少年，又在家偷吃好东西，呵呵，哟，来了啊？”胖子一进门就一副舍我其谁的模样，被钢蛋狠狠的敲了几下，不过皮糙肉厚的他完全没啥反应。
“等你半天了，钢蛋都输了好几把了。”我说道。
“就是，都是因为你，害我从白银掉到了青铜，这次你掏钱。”
“我没钱，浑身上下只有20块，还是从我老婆那里扣来的。”胖子说着又开始摸口袋，翻出了两张皱巴巴的10块纸币。
“我不信，胖子这家伙会把钱藏袜子了。”钢蛋说道。
“胡说，”胖子一屁股坐在床上，差点把床压塌，然后脱鞋子脱袜子，除了他那双长满毛的大脚丫之外别无一物。
“也有可能藏内裤里。”
“肉这么多，可能塞在两层肉的中间了。”
“去，你们俩个找打。”胖子费力的把脚揣进袜子里，一下子站起来，“走，饿死了，晚饭没吃饱，我老婆不让我多吃。”
“所以你就跑外面偷腥？”钢蛋意味深长地拍了拍胖子的肩膀。
“我老婆说了，等我瘦下来再谈生孩子的事，我日子不好过啊。”胖子拍了拍肚子。
“让你跟我每天晚上一起去跑跑步、打打羽毛球，今年夏天去游泳啊。”
“没问题，游泳是我老婆赞成的。”
“走走走，出门，吃烧烤，哪里吃？”
“去蓝天烧烤，那里量多。”胖子提议道。
“好的，谁掏钱听谁的。”我和钢蛋意见达成一致，惹得胖子忙不迭的改口。
第二天，和燕丹约的早饭又落空了，昨晚和胖子、刚的那顿烧烤也并没有吃出个什么名堂出来，草草就散了。
期待着5月的到来，期待着新生命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