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兵哥哥被祸害9
当政委的平易近人,说话和和气气。脸型微胖的秦政委没架子也不威严,笑呵呵像邻居大叔跟小姑娘絮絮叨叨拉家常。
秦房国很快摸透云声底细,住在小岗村,是村长闺女。
“你们好好处,处好了,打结婚报告我尽快批!”
欢喜到眉眼弯弯的女孩脆生生问沈恪:“沈哥哥,我们什么时候结婚?我想给你做饭,洗衣服,嗯……好好照顾你。”
沈恪在短短半小时人生天翻地覆,被上床被亲被摸,被谈对象,这会儿更是一步到位,被结婚。
老僧入定般,满脸写着——丑拒。
他扭脸,清冽眉眼覆冷气,直视贤惠状的云声,挑高眉头——照顾我?给我洗衣服?
他脑袋里还记得云声的守则三十八条,谁照顾谁不一定呢。
且——这女人真是好多副面孔,人前人后不一样。
跟淳朴善良,单纯正直的好同志半点边沾不上。
“政委,你不觉得我们俩年纪差比较大吗?”沈恪委婉抗拒,“其实,我俩没谈对象……也还没……”
“吧嗒,吧嗒。”蓄水池子精掉泪,“我、我年纪小,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沈哥哥,你别担心,我不嫌弃你年纪大,是个娶不到老婆的老男人。”
沈恪……不是很想被扶贫。我一个人,挺好。
“听听,小姑娘说的多好,人家都不嫌弃你年纪大,愿意跟你结婚。”秦政委板起了脸,训沈恪,他觉得两人挺配。至少沈恪对这小姑娘,跟对那些个文工团献殷勤的女同志态度就不一样:“小云同志对你一往情深,刚才就跟我说了。苦累没啥,当军嫂也不怕。”
“多好的同志啊!”
沈恪:政委,你是认真的?
“行了,”秦房国就是顺嘴絮叨了两句,中午吃饭他就听了一嘴,好奇沈恪的事过来瞧瞧,也是担心他。这小子跟茅坑里的石头一个样,又臭又硬,死活拖着不肯解决个人问题,害得他天天挂心。
好几回,有文工团的女同志看上了沈恪。还有胆大的追到部队里去的,结果呢?沈恪当人家是空气!
一整天不带搭理,扫去一眼的,女同志气的哭着跑了。把他也气得够呛。
这下子好了——有人能治他了。
秦房国捧着大茶缸子,心情甚好,溜溜哒答背着手走了。
经过俊脸漠然的沈恪,格外欣慰拍他肩膀,满意的很,眼神仿佛在说——当不了拱菜园的猪,你就当大白菜被人家拱。
挺好!他哪知道,沈恪是又吃亏又占便宜,是叫小姑娘算计,他偏是个正直性子,板正得没有丁点偏移。
沈恪对云声感官很复杂,厌弃新奇不忍无奈,他没碰见过蛮不讲理又执拗到这地步的姑娘。
云声出乎人意料的骚操作给他弄得懵懵的,加上之前那点子说不出口的亲密事,正常思考的能耐断崖式下跌。
他对云声是麻了爪子,躲不开避不过。答应了膈应,打心底里压不住呕上来的火气烦闷。
拒绝又无奈下不了决心,怕毁了云声。
雷厉风行的沈营长叫云声逼得站在了十字路口,这会儿朝着哪边走,踟蹰犹豫,下不了决心。
“政委!”沈恪迟疑着说不说,结果,好面子地错过了说出真相的机会。
秦房国是他顶头上司,沈恪个大男人实在不好意思讲,他被小姑娘逼上梁山。
火坑伪装得太好,自己个儿跳了进去。
丢人丢到家了。
逐渐走远的秦政委慢悠悠抬手,背对着他们晃:“下午来我办公室一趟。”
梧桐树下,只剩云声和沈恪相对而立。
“你们领导同意了。”灿烂笑容挂在云声白嫩嫩的脸上,双眼放光,晶亮亮的璀璨:“沈哥哥,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大家都知道我们谈对象了。”
“你不和我好,始乱终弃是耍流氓。”下巴抬得高的云声趾高气昂,白嫩双手背在身后,宛如偷腥的小狐狸得逞。蓬松尾巴在身后不停摇晃,绕着沈恪悠然踱步,一次次转圈圈。
像动物转过一圈,划了地盘儿后,沈恪脑门儿上会贴上专属她的烙印。
沈恪黑眸沉静如湖水,任由云声撒花儿的围着他转,不恼不怒。片刻前,暴风骤雨般的冷冽劲儿褪去,留在青年军官脸上的唯有沉静理智。
他迈开长腿,走到梧桐树旁的石桌坐下。斑驳细碎的流光在冷白色面颊上映照出一圈圈光轮。
纷乱思绪恍惚被阳光晒了通透,男人沉淀了思绪。自云声角度看就是冷峻清淡的侧脸,凝然得似雕塑。沈恪不再看云声,不想被她扰乱思绪。悠远安然的注目远方舒卷白云,“云同志,你年纪还小,不懂苦难,没经历过当军嫂的苦累。你可能觉得,我方才所言都是为了吓退你。”
“你怎么想的,我不清楚,我告诉你,我如何想的。”
“短暂的冲动,一时的情感……你耗费心思……”低哑的男声很克制,他还是没用苛责贬义的语句隐晦指责。“用这些手段谋算得来的感情不长久,强扭的瓜不甜。”
“你会后悔的。”
云声膝盖弯曲,过去蹲在沈恪腿边儿。坠着的羽睫忽闪,微微睁大双眸,黑黑的瞳仁里盛着他的倒影。
纤细白皙的食指抵住饱满樱唇,风吹起女孩披肩长发,如梦似幻得蛊惑:“我试过了,瓜很甜。”
四目相对,暧昧昳丽的记忆片段翻卷着,沈恪以舌尖抵住牙齿。
下嘴唇处突然火辣起来,炽热得在自行发烫。
从叠绵厚的白云散又重聚,少女仰视他,眸光温柔蛊惑。
笑容里藏着秘密一般甜的酪浆,汁水横流,四溅散在空气里。
甜得叫人心慌。
沈恪突然起身,狼狈躲开云声,不让属于女孩的气息侵扰到他。
大长腿陡然迈开,拉开距离后,才仿佛从那总令他心跳失速的氛围里脱离。
跟云声对视,沈恪有事情脱离掌控的错觉。云声身上仿佛藏着魔力,叫他不自主将注意力在其他方面散开,只集中到他一人身上。
甚至,忽略了所有。
沈恪背向云声,长腿迈开,匆匆走向宿舍。手指间无意抬起,抚摸过下唇被撕裂开的伤口,步履匆忙混乱,“我要时间考虑。”
“等我考虑好了,去找你,在此之前,我不会见你。”
——缓兵之计?
云声第一反应冒出这念头。
沈恪才不会真喜欢她,心甘情愿与恶毒女配在一块儿,都是表象哼!
原剧情中,他们在一处,沈恪也冷得像个冰坨子。完全是被迫的,两人没有任何亲密关系,从始至终有名无实,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挂了个名头罢了。
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儿,云声打心眼儿里不信沈恪迂回的鬼话。狗男人想故意隔开自己,用时间磨灭他们之间的影响。
时间久了,他再随意跟别人说之前就是误会,她的努力会全成泡影。
“沈哥哥说了算。”云声目送远去的挺拔背影,“你想考虑多久就考虑多久,同不同意都没关系。”
“反正,你已经是我的了,你的意见不重要。”
“厌恶值加7,厌恶值44。”
手握着门把,沈恪在门边儿上用墨染冷肃的眼瞳,冷冷看她:“那你就别来找我了。”
莫名的,沈恪居然习惯了云声这自说自话的讲话风格。
“别呀,沈哥哥,我下次再来找你。”云声说了几句甜蜜情话,逗一逗沈恪。直到,门内彻底没动静,她才依依不舍离开。
——沈恪言出必行,接下来几天铁定见不到他了,伤心。
部队驻扎营地在山谷地带,云声走过一大片空旷的训练场。
训练场做得很粗糙,四下环顾,周围建筑能看出短时间内搭建的匆忙。
基本都是平房,只有两栋二层小楼,大概是当办公室用的。训练条件很艰苦,不过吃食应该不错,毕竟这里临山靠海。
云声琢磨着接下来的行动方针,短时间内已经炸了两颗地雷,彻底与沈恪确定关系后,积极突进的办法会适得其反。让沈恪因为短时间内迅速增长的厌恶,再对她彻底生了憎。
那不好。
她接下来得跟沈恪谈一年多恋爱,长时间的,潜移默化的在相处中显出缺点。
骄纵嚣张,爱享受,爱慕虚荣之类的,一点点增加沈恪厌恶度。
沈恪越厌恶,说明沈恪遭受的折磨和挫折越大。
训练场上架着两个简陋的篮球框,云声经过时,看到有几个小战士趁着空闲打篮球。还有进门打过照面儿的跟他打招呼,云声一一笑着回应,顺便不忘显露自己身份。
“你这样做,不羞愧吗?行为卑劣的胁迫者竟然还有脸说假话,可笑。”
“沈营长根本不喜欢你,你贴上去,压根没顾及他的感受和痛苦。”
“喜欢得肤浅又无知,不要脸都形容不出你的卑劣。”
云声保持笑容,冲着远处跟自己打招呼的一个小战士挥了挥手,脚步不停,踩着欢快步伐,视若无睹从高珊珊身旁走过,径直朝营区外走去。
“喂!站住!”高珊珊怔楞下,急急追向云声,去拽云声手腕儿。
她伸手,云声似乎身后长了眼睛往右边儿移转,漫不经心躲开她的手,回头故作惊讶的挑眉,“高知青,你是在跟我说话?”
无辜惊讶得单纯模样,叫高珊珊气不打一处来,怄着火气:“你别装了,你做的那些腌臜事儿我全部都听见了!包括你威胁沈营长跟你谈对象的事儿!”
“真看不出来,云同志你真不要脸了!女同志倒贴也就算了,还、还……”高珊珊羞耻的说不下去,字不成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