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科德士
“咚咚”沉重的钟声响起。
沈常从睡梦中惊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了眼边上发出响声的座钟，已经六点。
不如说才六点，怎么没客人呢，按照以往经历，把我拉回来基本都是有人来，可从回来都睡了一觉了，还是没有客人来。
是不是小黑出错了？沈常生出来这个疑惑，但这些都没关系了。
刚想起身，准备去关店门，“叮铃”门被推开了。
进来的男人，一头爽朗的金色短发，高耸的鼻梁，笔挺的西装，以及他那可能有一米九的身高，无不宣示着他的是个外国人。
外国人？我不会英文啊，这怎么办？欢迎光临的英语怎么说来着？wele？
“hello，wele，can i help you”生涩的吐出了绕口的话语，这差不多就是他沈常全部的英文储备。
千万别答我，如果回答的话也请用中文，在心底那么乞求着。
“这里是卖什么的？”
太好了是中文，还特别标准的京调，嗯？为什么会是北京口音？
“这里是杂货铺，货架上有的就什么都卖，选好了，可以来我这里询价。”疑惑归疑惑，还是要先回答客人问题的。
看着这个可以说是彪型壮汉的外国人在货架上挑挑拣拣，有种超市大妈买菜的错觉。
沈常在心中晃晃脑袋，开始思考刚才的疑问，这里按照记忆中，这里应该是原来上海地界，这里的北京叫做帝都。
他从那么远的地方来着干什么？疑问带动疑问，就会有数不完的疑问。
沈常深知这个道理，所以他放弃了思考。
就在那里看着外国人挑挑拣拣，话说，这个时期是不是已经过去八国联军那个时代了？
应该是过去了吧，历史知识不充足的沈常这么推断。
那么就买贵一点吧，这么打算的沈常，眼前突然一黑。
真是高啊，沈常不禁发出感叹。
“你好，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呢？”
外国人将手中的那青花瓷放于台上后，坐了下来：“这个多钱？”
台上赫然立着一尊青花瓷。
珍珠般的素胎上有着青色的线条如烟雨般勾勒，孔雀蓝成了青瓷本色。古人云：“五彩过于华丽，殊鲜逸气，而青花则较五彩隽逸。”青花瓷色虽单一，但并不单调。在生花妙笔下，或浓抹淡施、粗细有致；或刻意求工，层次分明；或寥寥数笔，美不可言。
笔墨渲染处，青龙盘桓于其上，似吐纳云海，栩栩如生。龙未点睛，若静积之态，等候着觉醒之时，威震八方。
哟，不愧是外国人，就好奇这种东西，不行我要想办法宰他一顿，不然我对不起我自己。
“这位客人真是好眼光，这物唤做元初凸雕金龙陶瓷双耳瓶。乃是宋元时期的老物件，保存这么完好，实属罕见。”沈常这么解释道。
他只是知道古董的命名方式大概是年份加特征再加器型。
年代，他胡编的；特征，它就长那样；器型，它就是个陶瓷双耳瓶。
所以他只能从年份下手了，毕竟他也不清楚具体时间。
“这宋末元初之际，这就是当时宋末帝送给忽必烈的礼物之一，几经辗转流落在我这杂货铺中，你要是诚心要，你就给”，沈稍作思考，随即说道“一百金即可。”
真是狮子大开口，他也不怕被打，也不知是谁给他的勇气。
那外国人也不废话，从怀中的内口袋里面掏出了一沓票子干脆利落的撵出一张，放在沈常面前。
谁也没有发现，本来有眼无珠的龙眼瞬间有了瞳孔，贪婪的盯着面前的科德士。
沈常看去确是和当时孟老哥拿出来的东西一样，上面都印有天朝银行四个大字，小字都是壹佰金。
沈常在心底惊呼，这什么情况我真转运了？动不动就能遇上多金的顾客，这太棒了。
沈常刚想把那金票拿起，一张大手拍在金票上。
只听得那手的主人低沉着嗓子用另一只手指着那瓷瓶说道：“证明给我看。”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给沈常搞蒙了，证明？证明什么？
忽的他想明白了，他要的是什么证明，是自己胡编的那段来历的证明。
沈常心中犹如有一万只羊驼奔腾而过。
你付钱，我交货。这么浅显的事情非要搞得那么麻烦。
他骂对面的同时也在数落自己，怎么当时就瞎编了这么一个故事，直接几银元卖出去不就得了。
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事了。
但也不能不解释，这些思考都只用了一秒钟不到的时间，现在他就想到了最好的解决办法。
“客人这就说笑了，那个年代的事情，都已经成为过往，信则有，不信则无。”说罢，便无奈的笑笑，表示自己也没办法。
又压低声线紧跟着说了一句“客人，你这是心不诚啊。”
此刻的他依旧没有自觉的，周身再次散发出骇人的灵气，向外国人压迫过去。
顿时，那金发男子慌了神，牙齿止不住的打颤，冷汗也流了下来，双腿更是抖如筛糠。
他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男人会爆发出来这种骇人的灵气，明明刚才还是那般的呈现出弱小的状态。
是圈套，他下意识这么认为，不然无法解释他堂堂帝国王子科德士·奥得安会走进那么不起眼的一家店铺。
东方世界的术法，一定是这样，虽有所耳闻，听说东方世界术法奇妙无比，有这种能力的人被称之为修行者，能和他们的魔法相提并论。
但自从他来到东方世界游玩，从帝都一路到到如今的魔都，他从未见过所谓的修行者，骗子倒是见多了。
加之，他是帝国王子，在这早已被各势力瓜分的天朝，更是谁都不敢惹的人物。
如今却被人用术法暗算，真是失策，一定要想办法逃离这里。
这么一抖，手自然就松开了按住的金票，还因为作用力反过来向沈常面前推了推。
诶，给我了？那我就笑纳了。
这么想着的沈常，笑着收下金票并说道：“多谢惠顾，欢迎再次光临。”
无形的压力随之散去。
就那么简单？科德士从心底里发出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