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苏醒
昏沉
醒来的时候身体无比的沉重
意识飘飘忽忽，渐渐回笼的时候我察觉到自己趴在病床边睡着了
活动了一下浑身的筋骨，脖子异常的难受
云艺躺在床上无声无息
只有旁边的仪器发出的声音
我叹了口气，拿起水壶起身向水房走去
边走边拿出手机查看有没有未接受到的信息
自从云艺出事之后，我再也不敢把手机调成静音，连音乐都换成了吵闹的流行音乐
距云艺住院已经三天的时间了
我每天都守在病床前，期盼着她醒来
值得庆幸的是医生告诉我，这两天应该就会恢复意识
还好我正处于休假期间，否则可能不能这么方便的去照顾她
这期间老公每天都来给我送饭，我们两的角色瞬间的交换了
换成我天天品尝他的黑暗料理，好在不是太难以下咽
已经是云艺住院的第三天，这期间我通过她的手机通知了她的父母
本以为女女儿出事他们会很着急的来探望，但对面冷淡镇定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想象
接电话应该是云艺的妈妈，在我告知她云艺的情况时，对面平稳的声音回道
“哦，我知道了，麻烦你照顾她了，我和她爸爸最近在国外帮她弟弟带孩子，一时赶不到，一会儿会把钱转过去，先麻烦你了”
她的话流畅且毫无停顿，就像是一个冷漠的客服，一潭死水的叙述
我虽然很想质问她，为什么得知自己的发生事故时女儿毫不着急
但我毕竟只是云艺的好朋友，关于她的家庭生活我并没有权利过问
看到云艺手机上转来的钱数，我更加确定云艺在他们心里是无足轻重的
这期间她的电话来电最多的就是公司的电话
尤其是她的老板，我几乎每天都能接到他的电话，每次都是借着工作的名义来询问云艺的情况
我在其中嗅到了一丝不正常
每次他磕磕巴巴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时，我都假装一无所知的继续问他，好几次他都匆忙挂断电话
不由得让我非常的质疑他的工作
一名律师中的精英说话还磕巴？
在我再三模糊形容云艺的情况之后，他终于愿意来医院探望
但具体不知道什么时间会来
我从水房打完水回到病房时就看到老公已经来了
在我陪床期间，云艺住在他们的医院里，老公和王杉他们也找了些关系，得以让云艺住到单间病房里
这样我照顾她也方便许多
而老公更是时不时的会来看望我们
我刚进病房就闻到包子的香味，只见老公正在把早餐从盒子里拿出来
盒子是我买的，但里面的早餐我可以肯定他做的
老公献宝似的从盒子中拿出包子，鸡蛋，粥，甚至还有切好的水果
表情略显得意，看他的样子
心存一点善念的我也不想揭露他
我拿着包子大口吃了起来，不停的点头，哼哼，果然外面卖的包子就是好吃
老公见我吃完了一个大包子
讨好似的说道“老婆，包子好吃吗”
我看了他一眼，嘴里还塞着包子，点了点头
他立刻从盒子里又拿出一个递给我
“好吃就多吃点儿，只是妈给你包的，特地用了是你喜欢的虾仁”
听到这话，我一口包子差点儿没吞下去，不上不下，卡在中间，灌了好几口水才缓过来
老公见我这么激动，以为是我被他说的话感动，继续再接再厉的给我叙述婆婆包这个包子有多辛苦，买东西有多困难等等
我听着半点儿食欲也没了，又喝了几口水，转身不看他了
他见我不理他，自己解决了剩下的早餐，略带疑问的离开了
他刚走没多会儿，我转身看向云艺
和她四目相对
那瞬间我有些没反应过来
就这么呆呆的看着她
她无力的扯着嘴角对我笑了一下
我激动的甚至要尖叫了
等反应过来，我迅速的冲到护士台，值班的护士以为是我所在的病房又出了什么事，连忙紧张起来
我指了指那边，大声的叫着
“她醒了， 她醒了”
护士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去通知主治医师了
我有些难掩兴奋的心情，此刻非常想同人分享
虽然和我几乎朝夕相处的护士是很好的倾诉对象，但就在昨天，她在两次打针都出错的情况下，我大义凛然的走到护士台投诉了她
现在她看我的眼神就像是老鼠见了猫或是羊见了兔子
我虽然很想分享但还是识趣的飞奔回病房，和真心想要庆祝的人同乐
当我回到病房时，医生已经检查完了，云艺也一幅累极了的样子
我低声的询问着她的情况
医生说了一堆我听不懂的专业名词，虽然不懂，但从大概意思上得知情况已经好转，不久就可以正常了
我不懂怎样的正常，医生欲言又止的说道
“正常的饮食没有问题，就是在沟通方面会慢一些，需要慢慢恢复”
在医生的回答中我突然意识到一件重要的事情，对于妙语连珠的云艺来说，语言是能保护她最好的武器，但现在可能会失去这一切
等我和医生沟通完之后，云艺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
我看着她的睡颜，安静而美好
但一想到等她醒来之后就要接受这个不能言语的事实，心中不免难过起来
在云艺昏睡期间我曾多次调查她出车祸的原因，但是得到的信息少之又少
只是据警察说，云艺好似是为了躲避小动物猛的急踩刹车，才导致车子侧翻
这场车祸甚至连目击者都没有，只能从道路监控和行车记录仪上面了解到情况
我也看了监控和录像，上面显示的时间是凌晨的一点，那个时候路上几乎没有车辆，只有云艺的车行驶在路上
但不知怎么的，突然她的车急刹，并没有什么小动物
但她为什么会刹车呢
这一切恐怕只能等她醒来才能知道了
激动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我拿出云艺的手机给她的父母和老板发信息告诉他们这个消息
父母那边回的很快，只是就的简单的两个字“好的”
而老板那边，迟迟未回
当我想要下次发送信息给他时
病房门突然被打开
一个陌生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身上穿着西服，手中还拎着一个男式的长方形包
他可能是未料到我在病房里，怔了怔
我观察了下他的着装和气势
大概猜测出此人的身份，其实也不用猜测出因为我在他手上拿的包上面看到了一个无比随意的图案
而这个图案也出现在云艺的工作包上面
这么一想也就她的老板了
他此刻还站在门口，我率先起身问好
他这时才反应过来，看了我一眼
那扭捏的样子，让我在次怀疑起他的职业，难道律师都是这样害羞内敛，还是说他们都是窝里横
为了避免产生尴尬，我识趣的离开了病房
想着可能会需要一段时间，我便在病房楼里溜起圈来
期间看到了很多不良于行，风年残烛的老人，他们都即将行将就木
但值得欣慰的是他们的身边都有着不离不弃的爱人或是子女
想着自己和老公老了以后，也是这副景象不免有些叹气
没有孩子的老人会怎么样呢
也许会在养老院中被人欺负吧
或是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生理上得不到照顾吧
这么想着我越发有些焦虑
心中有了领养孩子的念头，但小杰的脸又浮现在脑海中，一想到如果领养到了和小杰一样的孩子，那还不如没有
思来想去，在为了不把我自己逼疯前，我迅速的回到病房中
此时病房里，那个男人已经走了
旁边的桌子上留着一个笔记本电脑
上面还贴了一个纸条，我拿起看了看，发现是写给我的
“如果她醒来，请把这个交给她，谢谢”
我低头看了看笔记本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不会是给云艺留的工作吧
想到云艺之前经常熬夜加班，就觉得极有可能，但想来是私人的物品还是收好比较妥当
刚把笔记本收好，老公就来送饭了
我一看见他就想起早上差点儿噎死我的那个包子
瞬间没了食欲
老公轻手轻脚的进来，还和之前一样，像是完成什么工作似的，一样样的从食盒里面把吃的拿出来，放成一排
喊了我几次，叫我不搭理他
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我被眼前这个无耻的人惹怒
虽然想要扑上去厮打一番，但良好的素质教育使我停下来这种残暴的念头
现在的我，岂能同日而语
我非常平静且镇定的把小餐桌搬到了走廊上面，并且面带微笑的把老公请出病房
在我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后
我的肚子也难忍饥饿的响了起来
想着不能屈服于食欲
于是在病房里翻箱倒柜，终于在我的扫视下找到了一个卡在角落里的小面包
我看了看上面的日期，还好没有过期
解决完面包后，胃才好受些
看着云艺发了会儿呆，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
当我再次醒来时，天色已晚，我有些惊讶于我睡了这么长时间
而当我起身时，就看到在病床上云艺正目光炯炯的看着我之前收到柜子里笔记本电脑
还不等我想要激动的抱着她，庆祝她清醒
她就伸出手，掌心向我，手背向她
制止了我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