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火葬行不行
此次受灾最严重的就是平谷，京城有皇帝坐镇，常宁只能和明珠到平谷赈灾。
常宁从京城到平谷的路上，还时不时地能感受到余震。
坐在马车之上，都能闻到刺鼻的腐烂的味道，令人作呕，这还仅仅是大冬天。明珠给常宁倒了一杯茶，“五爷顺顺嘴。”
“本王府上死了六个小厮和两个嬷嬷，让人将他们挖出来，并送到他们的家里，给了这些人的家里五两作为安埋费用，本王就觉得自己做得够多了。”
“现在王爷还这样认为吗？”明珠也是一路观察，在心里盘算怎么赈灾。想着跟着一个纨绔来赈灾，能不捣乱都算好的，可不指望能帮他做些什么。
常宁没有回答明珠的问题，只是闭目养神。
一行人选择平谷的府衙为落脚点，没想到平谷的情况远比他们想象中的糟得多，平谷的知府也在此次地震中丧生。还好索额图负责种痘到了平谷，在安排人救援。
双方简单地寒暄后，开始了制定方针战略。
“索额图，你待在平谷的时间久，来给本王说说这里到底什么情况，本王带来的银两要怎么交到百姓的手里才不会经过重重剥削。”
看到路上的惨况，常宁只想赶紧将钱交付给百姓，让百姓的生活回归正常，而忘记了自己的搭档明珠。
索额图看了一眼明珠，“微臣已经竭力号召幸存的青壮年参与救援被压倒在房屋之下的人，可是收获甚微，两天时间只救活了十三个人，其余二十四个被挖出来没多久就丧命了。房屋倒塌，百姓居无定所，微臣只能先让一部分老人小孩到府衙避难，只是府衙的炭火也即将告罄，难啊！”
索额图是想做出一番功绩，才立下军令状负责全国的牛痘，因为他知道彻底地打败天花，他就能名垂青史。而这个赈灾，里面的水太深，弯弯绕绕太多，索额图并不想动人蛋糕。只是遇到了，又于心不忍。
索额图为常宁引路，来到了后院，地上挨挨挤挤躺着的都是受伤的人，穿都单薄，索额图也变不出更多的棉被冬衣，只能在周围生碳，为其供暖。
索额图在其中走了两圈，看有没有什么需要。
一个小男孩看到索额图进来，胆子很大，跑到跟前，大声询问，“大人，能不能帮我找到我的爹啊！”
索额图没有嫌弃孩子身上脏兮兮，将孩子抱起来，给所有的灾民介绍，“这是朝廷派来的亲王大臣，他可以帮助我们重建家园，我们一定要配合。”
地方小人却多，那脚臭汗味血腥味扑面而来，常宁有些不适应。
听到索额图q他，都没有反应过来，明珠轻轻地给了常宁一肘击，“王爷，百姓都看着你呢！”
“嗯哼，本王的确是万岁爷派来的，帮助你们重建家园，我们一定要重拾希望。”
百姓可不认识什么王爷，只知道这是来帮助他们的，所以很捧场地叫彩。
索额图怀里的小孩趴在索额图耳边呢喃，“大人，这个王爷好奇怪啊！”
他在朝廷和这位恭亲王接触并不多，以为他是想通过赈灾刷刷好感值，没想到怎么是个憨憨。
常宁忍住心中的不适，三两步跨到索额图身边，“本王听说你毛遂自荐，负责种痘一事，那你应该懂点医术啊！你这样将他们全部安置在后院，大大超出院子的容量，万一有什么病，你该当何罪？”
小孩听到常宁的语气不善，扭头恶狠狠地看着常宁，“如果不是大人，我们无家可归，只有被冻死街头，你是坏人，大人是好人，哼！”
索额图拍了小孩的屁股，“不准对王爷无礼。”
“王爷思虑周全，微臣佩服，只是事急从权，微臣看向周围也没有一个可遮风避雨的房子，不能看他们冻死街头，只有将百姓接到府衙。微臣已经在药铺找到一些艾草生姜，煮沸了一人一碗，助他们驱寒。”
常宁最烦大段的说教，“本王只是一个善意的提醒，并无恶意，照你安排的这样就很好了，本王没有意见。”
索额图将孩子放下，“你自己去玩，能帮忙的就给这些老人家搭把手，我这就跟着王爷去救人，说不定明天你爹就回来了。”
“嗯。”小孩兴奋地去给行动不便的人端水。
“王爷，明珠大人，借一步说话。”
三人左拐右拐，到了书房。
“王爷，想必情况您也看到了。平谷需要的东西还很多。”
明珠接过话题，“我们现在只有银两，其他物资什么都没有，还需要在全国调动，不如我们先将清单列出来。”
“微臣觉得平谷现在最缺的就是粮食，微臣已经到平谷幸存的富商家中借出全部的粮食，只是杯水车薪。唯一办法只有到全国采办。”
索额图知道噶布喇父子发现了土豆这个新品种粮食，现在只需一个借口，让土豆横空出世。
“明珠，你赶紧记下来。”
“索额图，你接着说。”
插不上话的常宁只有在话音后附和两句。
“这一天之中，都有无数次震动，救援难度太大，我们的人手太少，这些人生存的几率太低，我们应该为活着的人考虑。即使现在是冬天，尸体长时间没有掩埋，恐怕也会传播疾病，微臣建议真到了那一步，一把火烧了吧！”
索额图哽咽了许久，才将最后一句话说了出来。
“火葬啊！索额图你不要哄骗本王，本王虽然读书不好，但也知道汉人讲究土葬，死后留一个全尸，图下辈子轮回。你这个想法还是尽快打消吧！”
常宁喝了一口水压压惊，怎么现在的人如此疯狂，是忘记之前汗阿玛想要推广废除裹小脚的政策引起多大的争议了吗，好多女性直接撞墙而死，结果废除裹小脚的政策不了了之。
他可不是皇帝啊，没有勇气与天下作对。
他敢保证，如果将火葬的事情说出来，他能被天下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死。他还能不能完好无损地回家，真还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