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责任
第二天傍晚，巩文山父亲来到市局找李瑞。
主要是想通过这边，与被害父母取得联系。
表达歉意的同时，想做一些弥补。
这样的做目的，并不是为了获得被害父母对儿子的谅解。
而是，他作为父亲，在儿子犯下这样大罪后，要尽可能的去弥补被害家人。
这是他为人父的责任。
李瑞听完后表示会去联系被害父母，至于见和不见，接受不接受，一切要看被害父母。
巩文山父亲对此表示理解。
随后谈起巩文山，这位父亲是非常痛恨。
“他骗我，他果然又骗我，答应我不再犯罪，好好改正，可却转眼就犯下这么大罪，该死，他太该死了！！！”
李瑞、陈洛原本对他们父子之间的一些事是有所猜测。
现在见巩文山父亲如此情绪激动，是先一阵安慰，等他情绪平复下来，然后试着询问。
巩文山父亲此时也是需要发泄，也就顺着询问讲一讲过往。
他和妻子是自由恋爱，从相识、相知、相恋、相爱，结婚后，很快就迎来了小生命。
对于儿子的出生，夫妻俩是欣喜若狂。
但对孩子的教育上，他们并不是采取宠爱，也没采取放任不管。
要谆谆教导。
可！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这儿子根本异于常人，从出生那一刻起，脾气就非常暴躁。
在他会走路后，就开始展现出惊人的破坏力，家中很多东西都遭受他的毒手。
夫妻见此是意识到，儿子很调皮，并且脾气很差。
也就越发决定，不能惯着孩子，要对他严格教育。
如此一来，倒是将孩子的一些行为管束起来。
为此夫妻两是感到高兴。
只是吧，随着孩子到了上学年纪后，情况再度发生变化。
偷东西、说谎、打架、欺负同学那是家常便饭，对于集体活动，不是不屑参与，那就是搞破坏。
他的妻子可以说是一天两头要往学校里跑。
而那时，身为父亲的他，为了要养家糊口，是经常在外打拼。
教导儿子的任务也就落在妻子身上。
妻子为了改正儿子的行为，除了耐心教育之外，有时也会气急之下下狠手。
尤其是发现儿子观看、阅读大量成人内容。
看到那些令身为母亲的她，都有面红耳赤的画面时，是一阵头晕目眩。
再加上，儿子还骚扰女同学，就更气不打一处来，下的手就更狠了。
可结果，虽然不能说效果不佳。
但可以肯定的说是，毫无效果。
不仅如此，孩子是越教越坏。
他见情况越来越糟糕，为了能教导好孩子，是放弃一些打拼，和妻子一起教导。
可用了很多办法，都没能改正孩子。
最多也只能是，依靠力量的绝对优势，短时间内让巩文山屈服，表现有所好转。
但很快，巩文山就恢复原样。
而这样的方式，随着巩文山长大，是越来越没效果，并且家庭也随之变的越来越鸡飞狗跳。
但，作为父母的他们，并没就此放弃，而是继续寻找让孩子改正的办法。
只是在他们还没找到办法，巩文山就先进少管所了。
而后就更加一发不可收拾，警局、少管所、看守所都快成为他家了。
最后更离谱的去侵犯，直接被重判。
不过！
这对于两夫妻来说，是暂松了一口气。
在他们看来，将儿子关起来，不去祸害别人，这是好事。
也希望，这次长时间的服刑，能够让巩文山回头。
另外他们夫妻俩也算是能过上几年安稳的生活了。
虽然巩文山的出现，将他们生活弄的一团糟。
但并没影响到夫妻之间的感情，他们俩一直都是恩爱有加。
只是令巩文山父亲没想到的是。
自己的妻子会患上癌症，并没多久就离他而去。
妻子的离世，对他打击很大。
一度想着自杀随妻子而去。
可想到，狱中的儿子，他觉得自己还没尽到父亲的责任，希望能够看到儿子改邪归正，最好还能娶妻生子。
也就将这想法给暂时压下去。
而后，他老家村子拆迁获得一笔丰厚补偿款。
他第一时间是想着，要是儿子改好了，那可是要结婚的。
于是在当时销售很火热的左岸汀沚小区买了一间套房，并且在巩文山快要出狱时，精心装修一遍。
不过！
他没有打算立即将这些消息告诉巩文山。
而要等确定他改正了后再告诉他。
但，很快满怀期望的他又失望了。
出狱后的巩文山并没有什么改变。
一次父子俩发生激烈争吵。
他被直接被气晕过去，并且还摔伤了。
住院后，发现身体很不对劲，经过检查，确诊淋巴癌晚期。
面对如此噩耗。
巩文山父亲并没有面对病魔的恐惧，反而是有种即将要解脱的感觉。
另外还有些期盼，自己能够快些见到已经离去的妻子。
不过！
在这之前，还有两件事去做。
一个是自己的儿子。
于是将巩文山找来，心平气和的谈。
巩文山见他得此重症，是难得的没有气他，并耐着性子和他谈。
一翻长谈，巩文山倒是答应去改，也答应去找老婆。
见巩文山这样，作为父亲的他，心里头并没有高兴。
他知道自己儿子秉性难移，这般答应或许只是因为他得了这样的绝症，暂时不想气他而已。
但不管如何，答应，总比没答应要好。
于是也就将房子，和补偿的事说出来，并表示要是巩文山能够真改好，并且娶到老婆。
那这些都留给他，不然他在死之前全部都捐出去。
巩文山一听到这些，双眼瞬间就亮，是满口答应下来。
随后巩文山父亲先是做了一次化疗，然后买车给巩文山开，并搬入新家。
弄好这些后。
他要去做另外一件事，那就是替妻子，到处看看风景秀丽的山河。
于是约上几位好友，一同出去旅游。
儿子入狱后，他们两生活虽然归于平静，但这些年因为这样的儿子，家里并没什么积蓄。
他是想和妻子抽空去看看山河，但怎奈经济不允许，也只能是再去打拼，然后再去旅游，完成妻子的愿望。
只是没想到，手头刚刚宽裕，开始计划旅游时。
妻子的身体却传来噩耗。
现在他是顾不上绝症，要趁着自己还能动，先去完成妻子遗愿。
只是他原本以为，巩文山会有所改变，或者至少也能安分一些。
可万万没想到，这么快就又作案了，而且一出手就是这种大案。
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购买机票飞回来，并来到市局。
“警官，我肯定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否在怎么会碰到这样的儿子！”
说到最后，巩文山父亲是泪流满面。
这话李瑞、陈洛没有接，而是对他一番劝慰。
不过！
在心里头是暗暗的说一句。
这应该不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而是一个意外吧！
目送，落寞离去的身影。
李瑞、陈洛互望一眼，能够看到彼此眼中的唏嘘。
……
多年前的某个深夜。
一座山的东北面山脚处，一辆车顺着通往山里的碎石路开了进来，最后停在一处树林边缘处。
跟着一个身影从车上下来，打开车的后备箱，先是拿出一个锄头，然后拎下两个方形蓝白编织袋。
随即将锄头当做扁担，穿过编织袋上方很大的拎手，将两个袋子挑了起来，顺着树林边缘地带，朝着东面山脚走去。
而这条碎石路再往前一点，往西拐过去，是一个废弃了的石场。
……
龙升市南部有一座山，名叫卧虎山，
山不是很高，海拔四百多米，五百米不到。
此刻有施工队在东北面山脚进行施工。
快临近中午时。
其中一个挖掘机将从前方山体挖来一兜土，转到侧面停着的运土车倒落。
哗啦啦……
只见成片泥土飞落而下，同时还有还几个白色的东西，从一个袋子里掉落下来。
“咦！这是些什么东西？”
看到这些东西的司机微微一愣有些好奇的嘀咕着。
随即站起来想看个仔细，直接就看到了一个令他瞬间发出叫声的东西。
“妈呀！人头骨……”
只见运土车上的泥土中，一个被泥土盖着一部分的森森人头骨半斜在土堆中。
……
陈洛这两天是忙着治安队这边的事。
今天一早过来将收尾工作做好。
回到办公室时，见马上就中午了，也就靠在靠椅上闭目休息，顺便考虑考虑午餐怎么解决。
只是眼睛刚闭上，还没想好去吃啥。
外面先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跟着是敲门声和茜茜的喊话声。
“陈顾问，城南，卧虎山山脚发现被分尸的尸骸。”
“马上来。”
听到这话，陈洛立即睁开双眼，高声应一句。
说话间，飞快站起来，朝着办公室大门快步走去。
到了楼下大院时。
刑侦队这边主要成员都已经在了，萧法医带着助手，在后面快步走来。
上车，立即赶往城南卧虎山。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来到卧虎山山脚外。
这里有一条沙石铺成的临时道路，直通发现尸骸的山脚点。
道路两边是建筑工地，楼层已经盖的比较高。
工地和山体之间，有一段真空地带，是连成片的泥地。
到了山脚处，那里聚集着一些施工工人，并停着几辆警车，拉起了警戒线。
众人将车停在旁边挖平的空地上，下车朝着警戒线直奔过去。
现场负责秩序的两位民警，看到他们过来，是立即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