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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57章 下堂原配的哥哥2 摆脱无耻亲家,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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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的很多年里, 林镇百姓恐怕都忘不了这一天,穿着一身青色长袍的夏家少爷,拄着拐杖体力不支站在范家药铺前, 夏家的所有仆人,男女老少齐上阵,将药铺砸了个稀巴烂。

    过瘾。

    真过瘾。

    范大夫仗着自己医术好,在林镇的地位独一无二,行事特别倨傲, 每次出诊要价很贵,药费也高到普通人家根本承担不起的程度。

    家里有人生病了,实在看不起病, 买不起药,只好偷偷跑到药铺后面,将学徒们倒掉不用的药渣捡回去,用水煎一煎,喂病人喝下。

    虽然药渣未必对症,但至少是个心理安慰。

    穷人家日子过得艰难, 能吃饱饭尚且不容易, 何况吃药。

    一开始,大家偷偷做这种事,但时间一长, 难免被范大夫和药铺学徒发现。

    心高气傲的范大夫很是恼怒,在他看来, 哪怕药渣倒掉不用, 也是属于他范家,怎么能被那些穷鬼捡回去洗洗再用,虽说影响不到药铺的生意, 可他想想都觉得膈应。

    于是某天清晨,当几个病人家属守在药铺后门,眼巴巴等着学徒出来倒药渣,好捡回去给亲人治病时,那两个学徒当着他们的面把药渣倒进了粪桶里。

    他们盛气凌人望着这些病人家属,鼻孔朝天道“师父说了,天下没有白吃的药,想白捡药渣回去吃,行啊,那你们就连粪一起吃吧。”

    其他家属当然不愿让亲人吃含有粪的药渣,扭头就走,唯独一个年迈的老婆子和一个七八岁的女孩留下了。

    老婆子和丈夫相依为命大半辈子,如今丈夫生了病,每天躺在床上嚷嚷着难受,她于心不忍,能拿回去一点药渣也好,哪怕是含有粪的药渣呢,毕竟他们夫妻俩从年少时就吃了很多苦,遇上灾年,观音土吃过,牛溺喝过,并不太在乎脏不脏的。

    小女孩是为了救自己的哥哥,哥哥为了护着她,不让嗜赌如命输红了眼的父亲卖掉她,挨了不少打,邻居大娘说如果能捡些药渣回去,熬一熬给哥哥喝,哥哥的伤一定能很快痊愈。

    她们两人顾不得脏,将粪桶里的药渣挑了挑,捞出来。

    各自留下两文钱算买药渣的费用,正要离开,却挨了两个学徒一通打,边打边骂,骂她们够贱,连粪桶里的药渣都要吃。

    老婆子和小女孩蜷缩在地上,牢牢护着怀里的药渣,任由拳脚雨点般落在自己身上。

    她们没有流泪,毕竟生活够苦了,眼泪早就流干了。

    挨过打后她们跌跌撞撞回家熬药,给丈夫和哥哥喝,本以为药会见效,不料当晚两人喝下药不久,一阵钻心的疼痛后,就停止了呼吸。

    灯火通明的药铺里,两个学徒边喝酒吃肉边聊天“还是师父的办法好,给那药渣里加点料,死几个人后,看谁还敢去捡药渣”

    他们并不怕在药渣里动的手脚被人发现,毕竟连粪桶里的药渣都要捡的,肯定是最低贱之人,这种人死几个,谁会在乎呢。

    后来此事传扬出去,人们暗骂范大夫心狠,却再也不敢去药铺后面捡药渣了。

    范家药铺后门处,成了无人敢靠近的区域。

    范大夫活了大半辈子,一直高高在上,恐怕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的铺子会被夏少爷给砸了。

    他抖着胡子,浑身发颤望着自己的宝贝药铺瞬间变得残破不堪,却敢怒不敢言来到言诉面前,忍气吞声道“不知老夫哪里得罪了夏少爷,竟让夏少爷大动干戈,砸了我吃饭的铺子”

    他没听到刚刚富贵喊的话,面对夏翊时心里有点发虚,因为和韩太太是旧相识,这些年替她做过不少恶事,特别是针对夏家的。

    言诉吹了风,病情更严重了,浑身无力,半躺在软轿上歇息,听见范大夫的话,抬起眼皮斜了他一眼“富贵,你再告诉他一遍。”

    富贵领命,朝言诉拱了拱手,然后把刚刚指控范大夫开错药的话重复了一遍。

    “范大夫,药方和药包、药渣都带来了,我家少爷略懂医理,你要是不服,那咱就当着大家伙的面,把药材一味一味对一遍,看我家少爷到底有没有诬陷你”

    “咳咳”

    又是一通撕心裂肺的咳嗽,富贵立刻满脸担忧上前扶着少爷,然后怒视范大夫“我家少爷原本只是偶感风寒,病得很轻,自从吃了你的药,越来越严重,你这个害人精,到底为什么要谋害我家少爷”

    铁证如山,范大夫想要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我没有”他满脸恐惧跌倒在地,喃喃自语,想到夏家的势力,越来越害怕。

    众人一看他这副表情,哪还猜不到他确实故意给夏少爷开错药,想害人家。

    “呸,夏少爷多好的人,扶危济困,我家亲戚在夏家铺子当伙计,去年家里人生病了,夏少爷知道后命人给送了钱。”

    “夏家家风和善,夏少爷和夏太太从来不打骂下人,给的赏钱还高,范大夫连夏少爷都敢坑害,等着被雷劈吧。”

    听到众人叽叽喳喳的声音,范大夫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完蛋了。

    他敢拿韩太太的钱,故意给夏翊开错药,不就是看夏家好欺负么,若是换了镇上其他有钱人家,他肯定不敢这么做。

    就在满心惶恐浑身冒冷汗的范大夫绞尽脑汁想对策时,夏家那位给少爷熬药的厨娘却领着几个壮硕的妇人,冲进了药铺后院。

    别看她们都是女人家,但一个个膀大腰圆,长年干体力活,论力气不比男人差。

    厨娘比较细心,进了后院原本只在一楼大堂砸东西,不料却听见阁楼上传来细微的声音,她领着人上楼一看,正好看到韩太太想要躲避却苦于无处藏身的狼狈样子。

    “韩太太,你怎么在这里”

    厨娘惊呼一声,然后伙着几个妇人半搂半推将韩太太带下楼,去了前院。

    “少爷,您瞧我在范大夫家阁楼上发现了谁韩太太也在呢,这大白天的,韩太太要看病怎么不将范大夫请到家里,反而亲自来药铺,还躲在阁楼上不出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偷偷摸摸背着人和范大夫干坏事呢。”

    厨娘早就看韩太太不顺眼了,她从年轻时就在夏家当厨娘,亲眼看着少爷和姑娘长大。

    夏巧娘多么可爱的女孩,嫁到韩家却被恶婆婆磋磨成这样,她一个下人见了都心疼,恨不能替姑娘报仇。

    林镇的人谁不知道韩太太规矩重,经常以韩家家规为理由,要求儿媳和姨娘、庶女们不许逛街,不许见外男,每天都要立规矩,谁敢不从,家法伺候。

    她管别人的时候倒是严苛,还曾以私底下和表哥见面的理由,将韩老爷新纳的一个小妾打个半死扔到城外。

    现在轮到她自己,大白天躲在阁楼里和范大夫偷偷见面,这对加起来都快一百岁的男女,见了面能干什么

    众人很快发散思维,看着韩太太和范大夫露出揶揄的笑容。

    韩太太气急败坏,发现众人想歪了,忙辩驳道“你们误会了,不是这样的,我来找范大夫是为了看病。”

    “哟,韩太太您这话谁信啊,韩家的主子生了病,哪次不是将范大夫请到府上看病的,还用得着您亲自跑一趟,再说我看您精神很好,也不像生病的样子啊。”厨娘叉着腰,挡在企图逃跑的韩太太面前,扯着嗓门戳破她的谎言。

    韩太太逃不开她们的围堵,盯着厨娘的眼神露出杀意。

    瞪了半天才想起,她跟一个下人有什么好说的,便居高临下朝言诉看去“夏翊,我是巧娘的婆婆,咱们可是一家人,你就这么纵容仆人对我无礼么。”

    她这会儿发现范家药铺闹出这么大的事,全都因为夏家,心里把夏巧娘恨透了,正暗暗琢磨着等下回府,如何磋磨她和顺儿,好给自己出口恶气。

    言诉颤巍巍扶着富贵站起来,看向韩太太的表情中有一丝探究“伯母,您说得对,咱们夏、韩两家是姻亲,一损俱损,我们夏家祖祖辈辈身家清白,身为夏家子孙,晚辈不敢玷污祖宗清誉,所以我也想知道,您来范家药铺究竟是做什么”

    韩太太闻言气了个倒仰,这混账小子什么意思,竟敢质疑她带坏夏家的名声

    若不是她担心频繁召范大夫进府看诊,会被家中人怀疑,怎么会遮遮掩掩亲自来找范大夫。

    “夏翊,你敢这样污蔑我,就不担心巧娘和顺儿的处境吗”

    韩太太走投无路,只得靠近了他,低声拿儿媳和孙女做威胁。

    言诉眯着眼,盯着韩太太看了半天,看得她心里发毛,才道“没记错的话,伯母昨天还去我家,要求我夏家出韩承隽出国留学的一半费用,整整1500大洋,你跟我娘要钱时理直气壮,怎么今天就敢拿巧娘和顺儿威胁我。”

    他声音不低,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1500大洋,这是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众人倒抽一口凉气,不敢置信望着韩太太。

    富贵和厨娘最会审时度势,见状忙抹着眼泪哭了起来。

    “我家姑娘命苦啊,嫁到韩家四年,就守了四年的活寡,韩承隽除了新婚那一个月,去了北城读书后竟然再也没回来过,姑娘一个人拉扯孩子长大,日子过得艰难也就罢了,还要时常被婆婆欺负。”

    “我家太太和少爷念着两家的情分,敢怒不敢言,可韩太太得寸进尺,还逼着要我们夏家出韩承隽出国留学的费用。”

    “大家说世上有这样的道理吗做女婿的想上进,想涨见识,舍不得花自家的钱,逼着让丈母娘和大舅子出钱,他又不是入赘到我们夏家了。”

    “现在韩太太做了龌龊的事,竟然还用我家姑娘和顺儿威胁少爷,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啊”

    林镇不算大,镇上的有钱人也就那么几户,无论哪家发生点风吹草动,整个镇子的人很快都会传遍。

    夏巧娘嫁入韩家后境遇凄惨,镇上疼爱女儿的人家,谁不同情她呢。

    明明带了那么多嫁妆,丈夫也是林镇出了名的优秀青年,娘家婆家家底殷实,成婚后本该过上好日子,但谁能想到韩承隽是个不安分的,偏要外出上大学,一去四年不回来。

    这不是坑夏巧娘么。

    原本有那种爱八卦的大娘大婶盘算着,韩承隽读完四年大学也该回来了,就算他不想回林镇,在北城谋一份工作,也该将妻子女儿接过去,不然一个男人,撇下妻子常年在外,没有花花肠子才怪。

    不曾想竟从夏少爷口中得知,韩承隽要出国留学。

    “啥韩大少爷在北城读书还没读够,又要漂洋过海去外国读”大娘大婶们震惊的捂住嘴,此刻看向夏家人的表情可以说是同情了。

    去一个陌生国家读书,在她们的认知里无异于天方夜谭。

    韩大少爷出了国,哪年哪月才能回来,夏巧娘的活寡得守到什么时候。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巧娘都嫁过去四年了,韩大少爷一直读书,没见挣一分钱养活妻女,出国留学竟还要找大舅子借钱,跟吃软饭有什么区别。”有个大娘是夏家的远房亲戚,满脸不忿的看着韩太太,吐了口唾沫。

    她这么一说,其他人都跟着附和。

    对韩承隽的指责声不绝于耳。

    韩太太气得脸通红,瞪向言诉的目光跟淬了毒似的,眼神幽怨阴鸷,恨不能将他扒皮削骨。

    她这辈子放在心坎上的唯有两样,钱和儿子。

    钱没了还可以再赚,儿子的名声如果坏了,那是怎么都无法弥补的。

    韩承隽就是韩太太的命,众人诋毁他,比诋毁韩太太还要令她难受,她气血上涌,脑子一热,“嗷”的一声扑到大娘身上,和她厮打起来“贱嘴的婆子,敢辱骂我儿,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大娘反应也很快,平时敬着韩太太家里有钱有势,可今天都被人欺负到脸上了,哪还顾得上其他,毫不犹豫还手抓住韩太太的头发。

    两个女人打得激烈,言诉忙让厨娘上前帮忙,边咳嗽着惊叹道“真看不出来,韩伯母平时养尊处优,事事有下人操劳,却还有一副好身手,要是韩伯父他们见了,定要夸奖你这番风采。”

    韩太太听得一愣,被大娘抓住机会将她掀翻在地,骑了上去。

    厨娘领着仆妇,表面在拉架,想让两人分开,实则暗中专挑疼的地方踹了韩太太几脚。

    韩太太在众人的围攻下,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散乱下来,新做的旗袍上多了好几枚脚印。

    韩老爷得到消息匆匆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自己向来端庄贤淑的妻子,此刻像个疯婆子一样被人按在地上打,他两眼一黑,额上青筋跳了跳,急忙上前命下人制止。

    “夏贤侄,不知你伯母犯了什么错,竟惹得你大怒,非要在大庭广众下让她脸面全无,你我两家好歹也是姻亲关系,你当真不顾韩、夏两家世代交情吗”

    韩老爷不愧是生意场上的老狐狸,一张嘴就要把不敬长辈的罪名推到言诉身上。

    言诉撕心裂肺咳嗽几声,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靠在富贵身上“韩伯父,小侄并非有意针对伯母,我被范大夫坑害了,是来找他算账的,哪里能想到竟遇见韩伯母”

    他浑身虚弱,说话断断续续,仿佛不久于人世的样子,谁看了都要心疼几分。

    富贵再次向韩老爷解释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完了一脸委屈“这事怪不得我家少爷,我家少爷被范大夫坑的没了半条命,来找他算账,这不是正巧韩太太躲在里面阁楼上么。”

    于是话题又重新转移到范大夫身上。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范大夫顶着几千双灼热目光,恨不得用遁地术逃走。

    而在所有人中,韩老爷看向他的眼神绝对最冰冷最可怕,也难怪,韩太太莫名其妙出现在他家阁楼上,躲躲藏藏,任谁见了都会往男女不正经关系方面猜想,韩老爷没有当场弄死他,就不错了。

    范大夫和韩太太熟识多年,自然清楚韩老爷的手段,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忙交待道

    “我和韩太太是清白的,没有任何关系,韩老爷您一定要相信我”

    刚从地上爬起来、狼狈不堪的韩太太也醒悟过来,忙为自己辩解“老爷,妾身和范大夫确实没有任何逾越的举动,妾身妾身是来找他看病的。”

    “切。”

    他刚说完,厨娘怀疑的眼神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看病你刚才跟大娘打架时那么勇猛,可不像生病了。”

    她这么一说,韩老爷看向韩太太的目光变得更加凌厉,竟敢当着他的面撒谎,这女人

    韩太太百口莫辩,却不敢将自己来找范大夫究竟是为了什么,给说出来。

    这两个罪名,无论哪一个,都是她无法承担的。

    可她要顾及的东西多,范大夫却顾不得那么多了,为了洗清和韩太太有不正当关系的嫌疑,他恨不得将一切说个明明白白“韩太太来找我是为了为了贿赂我,在夏少爷的药里动手脚,拖延夏少爷的病情。”

    说完,他闭了闭眼,垂着头不敢看众人的表情。

    韩家规矩重,倘若韩老爷认定他和韩太太勾勾缠缠,说不定会将他沉塘,相对来说夏翊的脾气好一些,至少这些年没听说他干过害人命的事,落在他手里总比落在韩老爷手里强。

    “什么”围观的众人乱成了一锅粥,同情的看向言诉。

    富贵听完这话呆了呆,他算是看出来,自家少爷今天根本打算和韩家撕破脸皮。

    于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范大夫脸上“姓范的,亏我家少爷和太太那么信任你,这些年每次生病都花重金请你,逢年过节没少给你送礼,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夏家吗”

    说完,他燃烧着熊熊怒火的双眸看向韩太太。

    韩太太目光躲闪,抱着头崩溃的否认“他胡说,我没有,夏少爷是我儿媳的亲哥,我怎么会收买范大夫害他呢,我只是关心他的病情,找范大夫询问一下细节罢了。”

    她这么说,范大夫可不干,甩甩袖子,从里面掉出帕子包着的五十块大洋“这是刚才在阁楼,韩太太收买我的钱,她为了扰乱夏家母子的心,故意让我拖延夏少爷的病情,好趁机向夏家索要钱财,供韩大少爷出国留学,还说事成之后另有重赏。”

    “否则无缘无故,她怎么会给我这么多钱。”

    这下子,人证物证俱在,韩太太再也无法狡辩。

    韩老爷望着五十大洋,脸色阴晴不定,韩太太此举对韩家名声造成的打击不可谓不小。

    他早就说过,那混账小子出国留学根本就是在想屁吃,还不如乖乖回来继承家业,偏偏韩太太宠溺儿子,筹钱也要成全他,把全家都连累了。

    围观的众人也津津有味看着一出大戏,韩太太的密谋可真令人吃惊,为了供儿子出国留学,竟然谋害儿媳的哥哥,谋夺人家家产,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

    “好狠的心。”

    “我觉得,夏巧娘给她当儿媳,受的委屈可能比咱们想象的还多。”

    “夏家倒了八辈子霉,遇上这种亲家,夏老爷如果还活着,指定后悔跟韩家结亲。”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韩老爷觉得丢脸死了,命仆人堵上范大夫的嘴,就要将他和韩太太一起带走。

    言诉立刻让富贵挡住他的动作“韩伯父,范大夫是谋害小侄之人,要报官也该由小侄报官,您打算将他带到何处”

    韩老爷脸色一僵,报官他脑子里就没有这个概念。

    按照韩家的规矩,牵扯到这种害人案件中,韩太太名声算是毁了,往后余生能留她一命就是好的,范大夫跟自家丑事有牵连,当然也活不成,他打算私底下处理。

    至于夏翊,这个毛都没长齐且性格软弱的小子,韩老爷并不把他放在眼里,这个傻瓜蛋年少失怙,将自己视为父亲一般的长辈那样尊敬,他不信夏翊敢对自己的处置方式有异议。

    可今天的夏翊,跟以往好像不太一样。

    范大夫偷偷瞥了韩老爷一眼,吓得站都站不利索,满脑子都是从韩太太嘴里听来的,韩老爷以前如何用狠辣手段处置仇人。

    他可不想被装麻袋,和石头一起沉塘,不想莫名其妙死掉,忙躲在富贵身后,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下摆。

    韩老爷不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处理家事,于是放缓了语气,对言诉道“贤侄,你年轻不知世事,遇上这种大事难免手忙脚乱,我们两家有通家之好,我算得上你半个父亲,贤侄不如将此事交给伯父处理,伯父一定不让你吃亏。”

    说着,他凑近了言诉,悄声道“最近有个从省城来的魏老板,下了笔大订单,韩家吃不下,若贤侄通融一下,伯父将订单让给夏家三分之一,你看可好”

    言诉忽然笑了,苍白孱弱的脸上竟然显出几分生机勃勃“韩伯父,看来您是想拿钱买我夏翊这条命了。”

    韩老爷目光一凛,警惕的看向言诉“贤侄这话严重了,但你不管不顾非要强人所难,逼迫韩家,倘若巧娘和顺儿知道了,恐怕不答应。”

    言诉沉默片刻,抬起头似笑非笑看着他“韩伯父和伯母不愧是大半辈子的夫妻,竟如此心有灵犀,都用巧娘和顺儿威胁我,你刚刚不还说我们两家是世交,以我的长辈自称吗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富贵是个机灵鬼,趁机“嗷”的一嗓子喊出来,哭天抹泪道“老爷,您的在天之灵快看看吧,韩家是如何欺负咱家少爷和太太孤儿寡母的。”

    “韩老爷仗着家大业大,见咱们夏家落魄了,竟然用姑娘的性命逼迫少爷饶恕害他之人,早知今日,当初您就不该将姑娘嫁到韩家”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  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群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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