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小鬼挺惨的
沈隽开门道：“有些匆忙，只能先让你在客房凑合一下。”
“没问题，我住哪都行！”阮宁可不挑，毕竟是寄人篱下。
沈隽把人直接带到客房道：“你先收拾一下东西，我们一会细聊。”
一路上相当紧张的小鬼这才松了口气，等着沈隽出去把自己的重大发现告诉阮宁。
“你，跟我一起！”沈隽指着早就藏到阮宁身后的小鬼说道。
小鬼：“我……我就在这将就一下就行。”
沈隽没说话，冷冷看了一眼小鬼。
小鬼被看的一激灵，咬牙跟上沈隽走出了阮宁的客房。
客厅里，沈隽和小鬼相对而坐，一人一鬼都不作声，但小鬼却慌得一批。
“大哥……嗯，大佬，我……”小鬼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但保命最要紧，但六岁的年龄五年的鬼龄，愣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小鬼人间流浪五年，想眼前这样的人从未见过，只能用两个字形容：好可怕！
“能逃过那么多双眼睛，在人间这么多年，谁帮的你？”沈隽表情没什么变化，但语气没有任何温度。
小鬼没什么心眼，再加上害怕，全盘托出：“我只记得，是有个长得很丑的叔叔说有人花钱，给我买了机会，之后就让我赶紧跑！”
小鬼回忆着五年前，自己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死了的时候，有个穿黑衣服戴黑帽子的叔叔，牵着他的手带着他一直走。
那天，小鬼走了很久，但一点都不累，后来他被带到一扇门前。
“进了门你就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你还要进么？”黑衣黑帽全副武装的叔叔只露出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附身对上小鬼懵懂的眼神道。
“不要进。”小鬼下意识的回道。
黑衣黑帽的叔叔没说话，大手一挥，小鬼就回到了自己最后记忆的地方……
沈隽点点头，小鬼的话确认了他之前的猜测。
阮宁放好行李箱，稍稍整理了一下今晚需要用的东西。
出来的时候，只见小鬼一脸紧张，而沈隽在沙发另一端表情淡漠生人勿近。
“呃，这是谈了什么苦大仇深的话题了么？”阮宁打断看似有些僵持的场面。
小鬼不敢说话，但阮宁的出现他才偷偷舒了一口气。
“也没聊什么，这小鬼连自己从哪来的都说不清楚，你就捡回家，小姑娘你的安全意识有待提高。”沈隽话说得懒洋洋，全然没了刚刚瘆“人”的气场。
小鬼：好像是一场梦……
“这小鬼啊，一点危险性都没有，要非得鸡蛋里挑骨头，就是太贪吃了，没准啊那天为了吃就叛变喽！”阮宁看向小鬼戏谑道。
小鬼可禁不起挑逗，立马站起来表忠心：“不可能，头可断血可流，牛牛永远不叛变！”
阮宁忍不住笑了出来道：“马屁拍的很及时！”
“下午你提到的也是这小鬼吧，刚刚小鬼说的有些模糊，但大致能够证实你的猜测。”沈隽正色道。
按小鬼说的，五年前的傍晚，他的爸爸不顾妈妈的声嘶力竭，拖着行李离开了家，只留下了一张被他妈妈撕的只剩碎片的纸。
到晚上，目光呆滞的妈妈一把拽起小鬼的胳膊，声音嘶哑地说要带他去吃饭。
小鬼以为妈妈已经不伤心了，笑着和妈妈一起来到了常去的商场。
妈妈给小鬼点了很多平时不让小鬼碰的东西，小鬼开心极了，并没注意到妈妈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
等小鬼反应过来，整个餐厅只剩下小鬼一个人，服务员催他离开，而他只能和服务员说自己的妈妈一会就会回来。
服务员按小鬼给的电话号码，打给了他的妈妈，但是一直无人接听，最后，餐厅服务员报了警。
小鬼在服务员不注意的时候，溜了出去。
之前，爸爸妈妈经常带他来这家商场，所以，商场的路他很熟，他坐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场，希望在那找到妈妈的车。
也就是，这个举动，让他再也看不到他的爸爸妈妈了。
小鬼说，和他一起上电梯的两个叔叔，知道他在找妈妈以后，主动提出要帮他。
即使很无助，但是想起之前老师家长的话，小鬼还是拒绝了两人的提议。
危险就是这样发生的。
到了地下一层的时候，两个原本和蔼的叔叔换了一副面孔。
拉着小鬼的胳膊就往电梯外边走，小鬼挣扎着，电梯外面又来了两个人，四个人一起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小鬼放到了一辆车的后备箱。
嘴巴贴上了胶布，四肢被麻绳捆了起来，发不出任何动静。
直到小鬼被运到一间破房子，人贩子才让小鬼自由活动。而他在的地方除了这间破房子，就是一大片荒地。
幸运的是，小鬼中间找到了机会逃了出来，但不幸的是，小鬼跑出去没多远，就被追上来的人贩子逮住带了回去。
回到原来的破房子，人贩子没打他，但是在没给过他一口饭，小鬼坚持了三天……
小鬼生前发生这么多事，被妈妈遗弃，被人贩子绑架，最后饿死在了陌生的地方。
“小鬼，你还记得人贩子长什么样么？”阮宁问道。
小鬼摇了摇头，委屈巴巴地说道：“忘了……”
“一个都没记住？？？”阮宁有点不敢相信地问道。
小鬼点点头，又解释道：“我还小嘛，不记得很正常的哦！”
阮宁扶额，好吧，小鬼可怜兮兮的，也不好多说他什么。
“沈律师，小鬼这个事应该是刑事案件了吧？”阮宁看向沈隽问道。
“按他说的，这涉及的不止一个问题，首先是他妈妈的遗弃，其次是拐卖案。”
现在的问题是，小鬼不愿意再多说关于他爸爸妈妈的信息。
“小鬼的时间不多了，我的职责是按时把他送走。”
下午意识到事情不像想象中简单的时候，阮宁有一刻还是头疼的，作为任务她或许并不需要管小鬼生前的事。
但阮宁清楚，如果以后遇到的她都要管，那……
“可是，坏人还没抓到！”小鬼气呼呼地站起来朝阮宁说道。
小鬼虽然不记得那些绑走他的人长什么样子，但其他信息还是记住了一些，从小爸爸妈妈就说坏人一定会惩罚，而难道那些人并不是坏人？
“小鬼，没谁必须要帮你。”沈隽开口道，看的却是阮宁。
阮宁注意到沈隽投来的目光，在他的眼睛里看到的是询问。
“看我干嘛？坏人又不是我……”阮宁微微皱着眉，手抚上额头，胳膊支在沙发上。
“但是，你可以帮我抓坏人啊，姐姐！”小鬼很机灵，知道该和谁说好话。
“可以帮你，但有一点，你得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包括你爸爸妈妈！”阮宁看着小鬼的眼睛说道。
小鬼有些犹豫，不过，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一点一点把自己记忆中，关于他爸爸妈妈的信息告诉了阮宁和沈隽。
沈隽给认识的警察打了一个电话，把小鬼提供的信息转述给那位警察。
没过多久，警察的电话就回了过来，确认了小鬼的身份。
小鬼，名字叫牛安安，今年11岁，但是警方并没有接到关于孩子失踪的报案。
沈隽给小鬼点了一份外卖，在小鬼吃的正香的时候，单独告诉了阮宁。
“所以，他的妈妈那晚分别之后，真的没再找过他，甚至……”阮宁看向餐厅方向吃的正香的小鬼，后边的话并没说出口。
“你要帮他，可能会很麻烦……”沈隽看向阮宁，口气有些揶揄的意味。
阮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刚刚当着小鬼的面，沈隽这厮明明就是想让她点头。
话说回来，有了空档，阮宁才想起来要问沈隽：“沈律师，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你怎么能看见那小鬼的？”
“怎么现在才反应过来？”沈隽戏谑道。
“明明是我问你，怎么变成反问了！”阮宁怀疑沈隽在暗讽她反应迟钝，并且证据充足！
沈隽：“体质特殊，从小就能看见。”
阮宁没想到沈隽会回答得如此干脆，甚至想好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只是能看见鬼？”阮宁又想起，之前在兰南古镇梁家大宅，沈隽站在漫天黑灰粉末间，撑着黑伞旁观的样子。
沈隽蓦然一笑道：“只是能看见。”
阮宁似信非信，但沈隽的表情又看不出其他破绽。
不过，沈隽这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阮宁只在他身上看到了极重的阴气，还有那薄命之相，其他的并未看出任何。
而今天，面对小鬼，他没有任何惧怕，甚至站在了小鬼的角度，示意她帮忙。
对沈隽的话，阮宁还是有些怀疑，但既然他不说，日后也是有机会进一步了解。
“那我暂且信了！”言外之意，真相如何以后自会见分晓。
沈隽也不在意阮宁并未全然信他的话，缓缓道：“来日方长。”
阮宁：这话不应该是我说才合适嘛？
两人谈话的空挡，小鬼饱餐一顿，这么轻松就能吃上一顿饱饭，小鬼表示相当满足，心情相当愉悦。
“哥哥，姐姐非常感谢你们能帮我抓坏人，从小爸爸妈妈就告诉我要知恩图报，所以你们有困难的话都可以找我！”小鬼拍拍胸脯保证道。
沈隽：……
阮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