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情投意合的小年轻

    “阿妩，快来挑一挑苏州送来的浮光锦，知道你这个年纪爱美，多挑些喜欢的，剩下的送给手帕交也成，左右图个新鲜。”程妩刚一踏进大哥大嫂的院落知春堂的正堂，礼都未行便听见自家大嫂已经把今天喊自己过来的意图说了个明白。

    老程国公与嫡妻育有三子，同姨娘育有两个庶子一个庶女，平日里都是一般教导，几人也未辜负程家的良苦用心，在各自感兴趣的领域终有一番所成。

    嫡长子入了军营，由老程国公手把手带着，待他去世后继任了国公之职，掌西北大军。次子入仕，凭着自己的才华和国公府的背景现在也是一方大员。嫡幼子不走寻常路开了间书院，成为一方山长。两个庶子也颇有能耐，均在朝做官，一个五品御史大夫，一个跟在嫡长兄身后在军中做个副将。如此，国公府凭着子嗣众多，在朝中也算不得孤立无援。

    到了程妩这一辈，家中小辈更是不少，程姜坤作为现任世子，自小在军中长大却并未在成年后到军中掌权，而是去了地方任职。

    程家上一辈已够辉煌，若程姜坤早早去了军中领职，未免太过扎眼。家中小辈们也是遵循这一想法，纷纷低调了起来。

    程家现任世子夫人，苏州守备之女郭润秋就是与在地方任职的程姜坤相识。

    程姜坤第一次赴任是去苏州。苏州富庶，且多有商贾，女子抛头露面在外行商之人不在少数。

    守备之女郭润秋因外祖家是苏杭有名的富商，便耳濡目染习得三分经商之道，于闹市中开了几间铺子全当是为着日后成婚打理后宅练手，谁道识人不清，其中一间铺子的掌事闹出事端落在了程江坤手中，为着案子两人接触不少，一来二去便互生情愫。

    国公府本就树大招风，不打算在嫡子的婚事上更上一层楼，只求一合适的冢妇打理内宅，瞧着郭润秋人品出身没什么大问题便爽快下聘。

    而郭润秋自成婚后便一直随丈夫外放，一年中只有少许时日在京中打点人情往来，直到今年因着程妩即将及笄，这事儿交由二房办理总是不妥当，这才北上回京。

    “多谢大嫂想着我了，我瞧着今年这样式和往年似乎有些不同。”程妩也不客气，大嫂经商有道，平日里大把银子进出，也不差自己这点毛毛雨，倒也不必十分客气，平白伤了她的心，索性照着自己的喜好认真挑了几匹花样。

    “还不是去年时的样式你看不上，觉得没什么新花样，所以今年让苏州绸缎庄新研究了织法。”自己小姑子因在边境多年，倒不像京中贵女们偏爱衣裙上大片的刺绣纹样，她嫌繁琐，因此去年的布匹也没看上几件，郭润秋倒是暗暗将这事记在心上，今年早早便吩咐了庄子里的绣娘们研究出新款花样，只求程妩满意。

    程妩听罢甚是感动，自家大嫂将自己的喜好记在心上，遂端起手边的茶盏，抬手敬向郭润秋。

    “多谢大嫂对我这般上心，阿妩以茶代酒谢过了。”她眨眨眼，脸上洋溢着喜悦。

    “油嘴滑舌，自家人说什么谢不谢。”郭润秋睨了她一眼笑骂道。

    程妩插科打诨一番便听郭润秋聊起了家中之事。

    程妩临近及笄，平日里也有嬷嬷教规矩，打理庶物之事自有二房长辈教导，此刻也不过是郭润秋与程妩通个气，总得早早准备起来。

    郭润秋啜了口茶，缓慢说起今日喊程妩来的第二件事：“今日城阳长公主下了帖子，三日后在沁园办赏花会，你到时候好好打扮一番，魏王殿下势必也会到访，你们二人好好说说话，”郭润秋想到什么又问道：“算起来你们也有几个月未见了吧？”

    程妩听到大嫂提及自己的心上人，纵使平日里再怎么大大咧咧，也是红晕瞬间爬上了脸，显得娇羞可人。

    “确实几月未见，但前几日殿下回京时派身边的方易送来了许多小玩意儿，都是些市井玩意儿，想必很是用心。”

    郭润秋瞧着程妩提起魏王，整个人都灵动起来，不由笑出了声，打趣道：“到底还是情投意合的小年轻，一提起心上人神情都不一样了。”

    “大嫂。”程妩嗔怪道。

    郭润秋绷住笑意，只怕再笑下去，程妩在这屋里就要待不住了。

    “我当初与你大哥情投意合时也是禁不起旁人打趣呢。”

    程妩眼中异样的情绪一闪而过，连忙接话道：“大嫂可是旁人艳羡您和大哥，打趣时有发生，都不脸红了呢。”

    郭润秋和程姜坤这对夫妻在程妩心中就是国公府的夫妻典范，婚后育有两子一女，自成婚后，房中无妾室通房，程姜坤眼中只有妻子一人。程妩经常想在这国公府中，夫妻若能像他们夫妻二人一样，能少生出许多事端。

    “你这丫头。”郭润秋无奈地笑了笑，自家婆婆自生了小姑子身体便不大好，熬了两年还是撒手人寰，那时她丈夫已外放至苏州，祖母自先国公爷去世潜心礼佛不问俗事，自家公公无奈只能将小女儿带至边境的府中亲自照料。哪料没能养成京中娇小姐的模样，反倒是私下里嘴皮子利索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