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钢琴少年
丽江的风是热的，吹在脸上暖暖的，北城的天气属于湿热，尤其是下雨天，外面下雨，屋里也感觉湿答答的。
踩在路边的鹅卵石上，隔的脚痒痒的，但很舒服，漫步在这慢节奏的城市，太适合她这种时刻想偷懒的人。
一阵幽静舒缓的钢琴声在巷子里传了出来，陆绵寻着声音走了进去，矗立在一家橱窗前，少年闭着眼睛，温和的太阳照在他的脸上，给他稚嫩的脸上添加了柔和。
手指飞舞在琴弦上跳动着，随着节奏表情出现微小的变化，她虽然学过几天钢琴，后来太苦也就没有学下去，“好厉害啊！”
“谁在外面说话？”眼睛看不见，少年的耳力特别敏感。
陆绵注视着少年那双没有光焦的双眸，如果能看见该是多么漂亮的男孩。
见外面没人回应，少年眉头蹙了一下，厉声道，“外面到底谁在哪？”
陆绵被这一声嚎叫吓了一跳，不似刚才柔和，现在的少年似乎很暴躁，尤其那无助的表情，来回摸索着旁边的东西，终于在角落找到了那根盲杖，似乎不太很熟练，盲杖小心翼翼的探索着前路，闲着的左手称在前方，一路跌跌撞撞花费了多分钟才走到门口。
段衍浔往右扭着脑袋，“出来。”
陆绵终是忍不住走了过去，由衷的称赞着，“你钢琴弹的很好听，”右手在他眼前虚晃了几下，真的看不清吗？这张脸好可惜啊！
“我是瞎子，就算你晃100下我也看不见，”段衍浔冷冰冰的开口道。
少年坦诚的到让她觉得不好意思，“对不起，对不起，”陆绵连说了两遍，这么好看的一个人，还会弹钢琴，如果能看得见，得迷倒多少人。
和煦的风吹动着少年额间的刘海，一身浅灰色运动装，不看他那没有温度的脸，也是肆意追风的少年。
摸索着下台阶时茫然无助的神色，陆绵忍不住上前想扶他一下，直接被他推开了，“我不用你帮忙，”少年气急败坏的冲着陆绵吼道，“还有收起你的怜悯心，我不需要。”
陆绵吓到后退了半步，愣在原地看着少年的盲杖在地面上无章法的敲击着，倔强的神色中透着不耐烦，陆绵刚想再次迈脚，但刚才少年的语气又缩了回去，弯腰小心翼翼的把他的盲杖放在第二层的台阶上，“小心往下走，”轻柔的语气看向少年。
段衍浔右手握杖动作一顿，表情不自然道，“你怎么还在？”
刚才自己都那样脾气不好了，这个女人是不是有病，还是认出自己了，段衍浔顺着台阶慢慢走了下来，往前敲了敲，直到碰到陆绵的脚才停了下来，往前小心点挪动了半步，空洞的眼睛直视着陆绵所在的方向，“你是不是在跟踪我？”
“我听着琴声过来的，”陆绵小声的解释着，“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我现在就离开。”
陆绵转身想要按照原来的路返回，还没有走两步，身后传来段衍浔急切的声音，“你真的不认识我？”
为什么非要认识他，从刚才就感觉这个少年说话莫名其妙，明明看着不大的年纪，脸上露出的表情像个沉稳的小大人，应该成年了吧？陆绵心里腹诽着。
午后的阳光随着风摇曳着，陆绵看着地面上纤细修长的影子，挪到了阴凉处，“我今天是第一次见到你，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段衍浔坚挺的肩膀放松了下来，继续开口问道，“你是来这旅游的吗？”
陆绵点了点头，又想起他看不见，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嗯，旅游的。”
段衍浔又往前探索的走着，直到和陆绵靠近了才收了盲杖，他很喜欢她讲话的声音，自从车祸听不见后，他对声音特别敏感，渴望听到那种绵绵细雨润无声的声音。
陆绵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明明刚才那么排斥自己，现在却离得自己这么近，看着少年闭上了眼睛，往她这边倾斜了，鼻息靠近的声音越来越近，直到听到少年浑厚嗓音中透着戏谑，“姐姐，你身上的味道好好闻啊！你有男朋友吗？要不要我当你男朋友？”
陆绵听完眉头皱了一下，刚才还在可怜他，感觉自己真是多余了，“你不怕我是个四十岁的中年妇女吗？或许我都可以当你妈了？”反正他也看不见，说多少岁他也不知道。
“是吗？”段衍浔笑了笑，过来片刻才又重新开口，“姐姐，真不诚实，欺负我是个瞎子。”
谁欺负他了？这个小屁孩还真是倒打一耙，早知道就不过来，刚才帮他还训她，真是傲慢的小屁孩，算了，和他计较什么，一场邂逅，过后依然是陌生人。
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快一点了，肚子好像有点抗议，先找个吃饭的地方，刚挪动了半步，少年就捉住了她的衣角，露着楚楚可怜的表情，“姐姐，你这是不管我了吗？”
啊？陆绵有点发懵的扭转过头，“咱们好像不认识吧？”刚才凶巴巴的，现在像个受伤的小鹿，一口一个姐姐。
任凭陆绵怎么拽衣服，段衍浔抓着衣角就是不放手，仿佛她真是他的姐姐，而他像个闹脾气的弟弟，等着她去哄。
陆绵看着他，段衍浔像是有所感应，扭转过脑袋，冲着陆绵弯了弯唇，“姐姐，做我女朋友吧！”
这么肯定的语气，“我结婚了，你没希望了，况且我不喜欢姐弟恋，对你这种没成年的小屁孩不感兴趣。”
“小屁孩吗？”段衍浔歪了歪脑袋，“可是我已经成年了，还有三个月就19岁了，况且…”坏笑了一声，“姐姐结婚了，还一个人来旅游，说明你们感情不怎样吗？”
她真是招架不住这句句见血少年的话语，低头看着少年还在抓着她的衣角，想走也走不了，她为什么要好奇那个琴声来这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