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准备
因为拜托丫妞云锦到藤絮斋都迟到了。
文娘：“难得见你迟到，但该罚的还得罚，这月扣你五文钱。”
“好姐姐，我的工钱就那点毛你可别扣了。”
文娘板着脸：“不迟就不扣。”说罢翻出记工钱的册子在‘云锦’那一栏划上一笔。
云锦：泪……
云锦心疼着她的五文钱该干的还得继续。
忙过一日，回家后小云氏也差不多接受了云锦一月后就要成亲的事实。
云锦今日从钱庄里取出来十两，除去给王泥子的六两身上还有十二两。
她将五两塞给小云氏：“爹爹，我也没成过亲不懂这些规矩还得劳烦爹爹帮忙操办。”
小云氏瞪着云锦：“不懂还敢求娶。”
求求您，别提了。
“若是不够您尽管同我要，不怕不够就怕您不开口，买物件时若有您想要的也买下来。”
小云氏塞回的银两又被云锦推回去，乡下人成亲用不到这么多银钱的。
小云氏操办宴席，托了好几家的夫郎，乡下人最爱个吃席，能去帮忙就会收到红包人们相当乐意。
云锦也不管这月三十文的月钱了，跑去找段轻竹报备后有时间就在镇里买些必需品。
今日瞧上布料店里的布料前日看中糕点店里的小糖果，转过街角又觉得这簪子不错。
前世做女人的购物快乐回来了。
云锦对王门所有的信息都是丫妞给的。
丫妞除了吃饭睡觉时时刻刻陪在王门身边。王门很不适应，丫妞根本没发现，抓住王门就开始哔哔赖赖。
云锦得到情报是：王门这人不爱说话，丫妞说的渴了也不见他哼一声。王门每天做很多，从做饭洗碗到除草洗衣没有什么不会的。王门没有饰品，所以根本不清楚他喜欢什么样的。
“王门哥哥生的真好看，其实王门哥哥的爹娘都挺好看，但王门哥哥好像格外好看些。”
这话让云锦好奇这王门能长什么样，王泥子五官长的可以，也许是相由心生的缘由，她那面孔看着奸诈，令人生厌。
至于王门的爹爹她也从王栓大爷那打听过，是被王泥子买来的夫郎，不然也是，谁愿意嫁给王泥子。王泥子就是看中了人家生的好看，有传言是那勾栏院里出来的，得罪了贵人被卖为奴。
这传言是王栓大爷的高级机密，没人知道，也不清楚是不是王大爷编的。
既然不知道对方喜欢什么云锦就各样挑了一个，这种小饰品也不是很贵。回头定制喜服还得再买一套头饰，那个可就贵了。
虽然只是一时冲动，但云锦是第一次成婚，对方前一回是被送走的，所以四舍五入他也是头一回成婚。
二人头一次成婚云锦看的很重，什么都要过眼看看。
这王门十七岁，要比云锦大一岁。云锦是现代人，她不觉得有过前任是什么没法接受的事。
比起‘有过前任’她更受不了‘心还在前任那里’。与王门成亲是冲动之举，即便他心里有着前任云锦也不会拦着，出了河游村谁还认得他俩啊。
丫妞跑来同云锦汇报：“姐姐，我今日才知道王门哥哥名字的由来。”
云锦轻点头，继续做着手下的事。
“王泥子想要个女儿，就取名王门像家门一样顶天立地，没想到居然生了个儿子。”
顶天立地……
还真是接地气啊，这个名字。
“姐姐在做什么，我看你画了好久。”丫妞踮脚瞄着桌上的图纸。
“我的嫁衣。”云锦找来传统的嫁衣图纸描着又画了一套，没那么繁琐，简单不失漂亮。
丫妞不明白这些，只是蹭蹭图纸。这些都是云锦拿削过的炭画的。经过云锦处理，外层包了布，露出一点炭笔头，即使这样手上还是摸了大把黑。
好麻烦，她得想办法找到合适的笔，毛笔是不可能的，让她写一辈子毛笔字是不可能的。
“王门哥哥最近吃的怎么样？”云锦收好画纸，明日上镇就托布料店老板找人去做成衣。
“那王泥子可小气！”说这个丫妞就生气，“锦姐姐都给了他一两，那是多少？一两啊！可王门哥哥每日吃的还是那么一些。”
野菜都是些菜梗，窝头也就一个，这哪够吃！
云锦摸摸丫妞的头：“没事，王泥子就是这样的人一时半会哪能改过来。”
“我也没问过王门的想法就贸然求娶，是不是该写封信问问他？”那孩子明显对活着没了心思，她当时冲动的原因也是怕王门寻死。
可她也怕自己这样做反而刺激了王门，找来丫妞和他说说话，看着他，就是防止他寻死。
丫妞拍拍云锦笑道：“锦姐姐！王门哥哥不识字啊！”
“再说了，你娶他完全是他的福气用得着问？”
全村上下谁不知道云家能干的云丫头要娶个二婚的，家里有儿子的都快急死了。
之前不少人拐弯抹角的问过云锦，云锦全都糊弄过去，后来直接找媒公，云锦干脆不见。
没想到白白便宜了王泥子家的大儿。
云锦揪着小丫头的耳朵：“怎么这样说话，王门哥哥听见不得伤了心？看不懂字就带个话吧，你同他说别担心只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就行了剩下的交给我来做。”
………
王门生的漂亮，大家都说他爹娘好看他更好看。
小时候因为长的好看，讨喜，不少人分糖果都多给他一点。他干活也很勤快，记忆里他一直在干活。邻家人常常说有他这样的小孩是儿子也可以多要几个。
可他的母亲就是不喜欢他，说他是儿子是赔钱的货，明明自己也没有吃多少用多少。
母亲偶尔会带他上镇，别人不知道可他心里清楚，母亲就是想用自己这张脸卖了他。
终于，如母亲所愿，有一家暴发户看上他。
他的妻主其实对他还不错，同床过一晚后还给了他不少好吃的。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在桌上见过这么多肉。
好日子也不久，这桌饭还没吃饱就被妻主的夫郎关进柴房受尽折磨。
他不明白，买他的人是妻主挨打的人却是他。
被主夫赶出来后他只能回家，母亲见着他没说话，打量了他许久才张口：“你这家伙来干什么？莫不是被妻主腻了？你这废物！”
他也没指望母亲能安慰他，可这样冰冷的话出口刺在心上时竟那么痛。
回家的日子也没有多好，母亲打他打的更频繁了。要不是爹爹怀着孕估计连爹爹都得遭殃。
这个世界好像格外的不欢迎他，他也觉得没必要留恋，若是能死去就解脱了。
“我要同他成亲！”
这话让他回过神，他看不清女郎的模样，周围安静了一会儿又开始吵闹。太吵了，他受不了这样的声音。
低下头闭上眼，再忍忍，等过了这次他就跳进村后的井里。
那也不行，他会脏了水井，村子里的人都没办法喝水了。那就去河的下游跳，若是那里他还会漂到很远的地方再也不回来。
可是第二天大早就来了个姑娘，叽叽喳喳的更吵。
这是对门家的丫妞，丫妞板着脸说是来保护自己的。那认真的模样让他觉得有些好笑，女人不打男人就不错了还能保护？
不过看在是小孩的份上也没多说，反正赶也赶不走。
这丫头话多，一天到晚说个不听，天的颜色布的粗糙全被她一一说过来。
“给你讲点锦姐姐吧，反正你要嫁过去多了解也没什么。”说过这句后丫妞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那个要娶他的女郎。
看得出来丫妞很喜欢那个叫云锦的女郎，几乎句句都在夸她。其实在村子里也听过云锦的传闻，那样好的人儿怎么会求娶他做夫郎呢，只是一时兴起罢了。
“锦姐姐说了让你别担心只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你看你整日木着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姐姐还说剩下的交给她来，你尽管躺着就是。 ”
小丫头一如既往的话多，但这还是云女郎第一次给他带话。
王门轻点头，他能‘尽管躺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