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端亲王，卒
此时，从院外悠然走进一个人影，竟然是邱永。
而他身后还跟着一人，身材高大，神情冷峻。
竟然是聂鸿凌，武安侯大公子。
端亲王跟端亲王世子骇然。
竟然被人找到了，包围了，他们还一无所知。
“你们，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端亲王世子不可置信地道。
“这还要感谢，楚公子给我们指路了。”邱永带着笑意，看着站在人群中间的楚明晋。
“晋儿，竟然是你？！”端亲王世子惊呆了。
虽然知道儿子一直不太赞同他们，没想到，竟然会背叛他们。
“不错，是我！”楚明晋淡淡地道，“陛下答应我，会放端亲王府的女眷跟孩子们一条生路。
端亲王府，不应该随着你们的野心一起灭亡。”
端亲王府的一干人等被抓了。
对于楚明晋的背叛，有人愤怒，有人庆幸，有人绝望。
绝望的那个，是端亲王。
“明晋啊明晋，是老夫错看你了！” 端亲王看着满墙密密麻麻的箭头指向他们，一有动静，他们就会被射成刺猬。
“祖父”对于端亲王，楚明晋的心情一直也是很复杂的。
“罢了罢了或许，真的是本王一开始就错了。”到这一刻，端亲王才觉得，或许就像楚明晋讲的那样，一开始自己没有选择出手，后面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一步错，步步错。
才累得端亲王府走到今日这个地步。
他抬头一一看过他的儿子，孙子们。
有一点楚明晋说对了，虽然他野心勃勃，但端亲王府，真的什么底气都没有。
有的，只是这一群不成器的不肖子孙。
其实，他又何尝不清楚这一点呢？
所以，即使他明明知道楚明晋的理念跟他们不一致，但还是花最大的力气去培养他。
只因为，他是他们端亲王府中，这一辈中最聪明，最有能力的人。
只可惜了，他的聪明，没有用在该用的地方。
如今这结局也不错了。
至少，这些人，都能保全。
这样，也好！
“这样也好！”端亲王喃喃自语道。
“父王”
离他最近的端亲王世子心中有不详的预感，又见端亲王的神情有些异常，刚刚出声唤他一句，就看见端亲王的嘴角溢出了鲜血。
“父王！”
“祖父！”
“父王！”
“父王！”
“祖父！”
“祖父！”
众人上前一看，只见端亲王的腹部不知道何时插了一把匕首。
端亲王艰难地喘着气，看着邱永道，“请邱统领待本王向陛下求情本王的这些不肖子孙都是被本王逼的请陛下开——恩！”
这句说完，端亲王就咽气了。
邱永无奈摇了摇头。
这话，当面去跟陛下说不比在这里跟他说好吗？
难道他会比陛下更心软？
端亲王的死，确实给端亲王府的众人留了一线生机。
端亲王府一干相关人等，参与了谋反的，罪行严重如端亲王世子以及他几个儿子，统统处斩。
而其他参与度低一些的，比如孙子辈的统统都判了流放。
其他一些不知情的，小的，都贬为庶人，命他们远离都城，且三代之内不能入都城。
端亲王府的家产一律充公。
无辜的女眷们愿意留下的，不愿意留下的可以取得和离书，以后自行婚配，她们的嫁妆也由他们带走。
因此，虽然流放的人多，但也有一部分留了下来，楚明晋就是其中之一。
原本他是端亲王嫡长孙，应该一起流放的。
但念在他回头是岸，并提供了线索，楚宣帝允许他带着其他人远离都城。
另外，楚宣帝也借此机会整治朝堂，如步长风以及其他端亲王跟瑞亲王安插在大楚军中的棋子，还有几个文官，统统被一锅端了。
那几日，午门的血迹都清洗不完。
朝堂中人人心惶惶，生怕玄甲卫突然找上家门抄家。
百姓则是拍手叫好。
这种扰乱大楚的蛀虫，就该这个下场。
而此刻楚飞宇正带着太后，芳嫔还有他王妃，女儿楚幼菱往北方赶去。
原本他是准备跟端亲王的人里应外合，再搞点事情让楚宣帝乱一阵的。
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芳嫔行事的时候被太后身边的老嬷嬷撞见，为免夜长多梦，他们只好提早实行计划。
只是没想到楚宣帝早在太后身边安插了人，太后不过失踪一个两刻钟，就被人发现了。
他们只好率先离开。
然后就连累了端亲王府的人，一个都没能走出都城。
没几天，他们就听到端亲王府被一锅端了的消息。
楚飞宇再心有不甘，也只能先往北边去跟穆亲王等人汇合再做打算了。
他转头看了看太后所在的马车，用的好的话，这将是他的一个绝佳筹码！
马车里，太后已经被换上了一身寻常的衣服，打扮得跟普通四五十岁的老婆子无异。
只见她双目禁闭，手里拿着一串佛珠，嘴里念念有词。
坐在一旁的芳嫔倒了一杯茶，递给太后。
“太后，您已经念了半天了，先喝杯水吧。”
太后并不理会她，自顾自的念经。
芳嫔见状，叹了口气，道，“嫔妾知道您在生我的气，但嫔妾也是没办法。”
太后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只是语气中带着嘲讽，问道，“怎么，难道你还有苦衷不成？”
芳嫔一噎。
这让她怎么说呢？
她确实也是有苦衷的。
但是，无论她的苦衷是什么，背叛就是背叛，说再多也不过是借口而已。
太后收起了佛珠，不再念经，而是对芳嫔说，“说吧，说说你的苦衷，说说，到底是什么迫不得已的理由，让你背叛哀家，背叛陛下！”
太后想听，芳嫔却又沉默了。
“怎么不说了？是说不出口吗？亏得哀家对你如此信任，你这样，怎么对得起哀家？”
得知被芳嫔背叛得时候，太后心中震惊大过于愤怒。
芳嫔当年是她宫里得一个丫鬟，她看他乖巧懂事，又老实本分，于是赐给了当时得言王，也就是当今陛下。
这么多年来，她也没有辜负她的期望，一直老实本分，规规矩矩地的。
谁能想到，这样的一个人，一装就装了二十多年。
“陛下可是又哪里对不起你的地方？还是哀家哪里对不起你了？”
芳嫔摇了摇头。
其实算起来，太后跟陛下都对她不错。
这么多年，太后一直潜心向佛，多是她伺候在身侧。
而陛下，这么多年来也一直对她不错。
升了她的位份，对她生的大皇子楚明清也跟其他皇子一视同仁。
只是他对她不再有宠爱。
记得太后刚刚将她赐给言王的时候，他一心只向往江湖，一年中只回来那么几天。
对她也是温和有加，相敬如宾。
那时候，他甚至拒绝了娶正妃，说他对女人并不热衷。
她一直以为，他们会这样一辈子。
后来她才知道，什么对女人并不热衷，不过是没有碰到心爱的人。
自从皇后出去先，陛下再也没有碰过她。
她知道，她应该信守本分，不应该嫉妒的。
她没那个资格。
可是她控制不了她的心。
看着陛下对皇后疼爱有加，专宠她一人，接二连三地生了好几个皇子。
她才知道，她并非没有感觉。
她做不到看着他们恩恩爱爱，却把她当作空气般无视。
况且，虽然陛下表面上对几个皇子都是一视同仁，但其他几个皇子终究是皇后嫡子。
终究，是不一样的。
多少次她发现清儿一个人做着黯然神伤，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二十年前，她做错了一件事
二十年后，她依然没办法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