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书信
往凉州州府的官道上,一辆外表低调内里奢华的马车正在路上缓慢行驶。
马车的外表被顾云澜改装了一番,不再保留聂鸿羽那斯骚包张扬的装饰,低调了许多,不特别注意的话也只会以为这是一辆普通的马车。
马车内,顾云澜又裹着毯子靠在柔软的靠几上呼呼大睡,随着马车的震动,脑袋一点一点的,林嬷嬷慈爱地坐在旁边,把顾云澜的脑袋放到自己的大腿上,好让她睡的更舒服一点,而后又紧了紧她身上的斗篷,给她盖得更严实更暖和一点。
坐在一旁的白果见怪不怪了,反正自己小姐坐马车赶路的话超过一个时辰,就会不自觉打瞌睡。有时候是林嬷嬷,有时候是自己,反正都会尽量让小姐睡得舒服一点。
反倒是坐在另一旁余小姐,极不自在,看得尴尬症都要犯了。
不错,正是余小姐。
那晚,顾云澜让余小姐招来心腹去把余老爷偷偷叫来,几人在新房内就定下了这金蝉脱壳之计。
而那死去的“余小姐”不知道是余员外从何处找来的一具刚刚死去不久,身量样貌都跟余小姐有几分相似的尸体。
顾云澜利用自己闲暇时在某音学的精巧的化妆之术,把原本只有三四分相似的面容硬是化妆成跟余小姐有八九分相似,再加上人已死去,一般人只会粗看,而不会精细地去分辨到底是真是假。
只要这余小姐死了,还是以这样不体面的死法死去,这州牧公子在愤怒之余,也只会觉得这余小姐活该,咎由自取,而不会迁怒他人。
只是,这样一来,那余小姐就不能出现在众人面前,以余秀兰的身份继续活下去了。
至少,在红云镇是不行的。
想到此处,那余小姐眼里又蓄满了泪水,从此以后,再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去见爹娘跟大哥了
“嗳,别哭,我家公子正睡着,我们此去要在凉州州府停留,你一哭,脸上的伪装万一花掉了来不及重新补,就遇上了熟人怎么办?”白果眼见余小姐要哭,急忙低声对她道。
忘记说了,这余小姐现在的身份是顾朝阳的丫鬟,名叫阿秀,她样貌平平,是丢到人群中也毫不起眼的那种。
听到白果这么说,余秀兰,不,阿秀急忙憋泪,实在憋不住就拿帕子沾了眼角,拭去眼中的泪珠。
“对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到我爹娘,忍不住”
“哎,我能理解,但我家小公子说过,每个人都要成长的,这是一条必经的路,也是一条逃避不了的路。只不过有些人在生活中慢慢成长,而有些人是在挫折和灾难中,一夜成长起来。”
白果看着余小姐,而后又转头看着依旧呼呼大睡毫不所觉的顾云澜,轻声道:“和我家公子比起来,余小姐,已经是很幸福很幸福的了!”
余秀兰闻言,怔怔转头去看躺在林嬷嬷腿上睡得正香的少年,实在是难以想象,这样一个清隽灵秀的人儿,又会经历过哪些苦难呢?
午饭时分,几人停在官道旁边的一处小树林里。
聂安去附近打猎,聂飞跟白果去周围捡了些柴火,架起来等着聂安打来野物来烤。
不一会儿,聂安就提了两只野兔跟两只野鸡回来。
到附近的小溪旁简单处理剥皮后,众人开始烤肉。
最近一段时间赶路,没遇上村镇的时候他们都是在户外靠打猎,或者身上携带的干粮解决吃饭问题,有时候还要露宿野外,就要搭帐篷。
白果动手,顾云澜指挥,其余几人在旁边添柴加火,不一会儿,野兔跟野鸡就被烤得“滋滋”作响,顾云澜再洒上独家秘方孜然粉,嗯~那香味飘到林子里,在某棵大树上啃着冷冰冰硬邦邦的面饼的舒天瞬间觉的胃口全无!
为毛同为护卫,聂飞聂安他们能在下面光明正大地吃顾小姐亲手烤的野味,自己只能在这里躲在阴影处,孤单单地啃着冷飕飕的面饼?只因为他们是明卫,自己是暗卫吗?他要抗议,他要转暗为明,他也要吃顾小姐亲手做的东西!!!
一边啃着香喷喷的野鸡腿,顾云澜突然想到什么,“对了阿飞,那天晚上我被点了穴,突然感觉胸口一痛,穴道就解开了,是你们帮我解的穴吗?”
正在啃兔头啃得油光满面的聂飞摇了摇头,道:“顾公子,不是属下,是你吗,阿安?”
同样在啃另一只兔头啃的满嘴是油的聂安也摇摇头,“不是呀,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的吗?”
闻言,顾云澜疑惑道:“不是阿飞,也不是阿安,那还有谁?”
树林中的某人身影一僵:是我!
聂飞跟聂安同时停下啃兔头的动作,相互对视一眼,又看下顾云澜,齐齐摇头:不知道!
顾云澜扶额,这两个吃货,除了吃,还知道什么?!
什么?
要问他们为什么只啃兔头?
那就要问他们身边的一堆兔骨了!
两人一人啃了一只兔子,林嬷嬷,白果,顾云澜,阿秀四人才分两只野鸡
吃饱喝足,几人休息了一会儿,又继续上路了。
马车里,顾云澜暂时还没有睡着。
阿秀想着无事拿出余员外给自己的匣子,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满满当当地装着玉石,珠宝,黄金饰品等等,底下还铺了一层银票,顾云澜瞄了两眼,只见上面银票都是小面额的,五十两,一百两,厚厚一沓,看起来有小几万两。不亏是红云镇首富,出手就是大手笔!
顾云澜看的面上毫无表情,内心却狂流口水:我得多久才能赚到这么多银子呀!
忽然,她的目光闪了闪,“阿秀,可否将匣子借我看一眼?”
阿秀点点头,丝毫没有防备,很自然地就将匣子递给了顾云澜。
顾云澜拨开了表面的珠宝玉石,拿出了铺在下面厚厚的一沓的银票。
果然没有看错,伸手在匣子底部摸了一圈,摸到一处细微凸起,顾云澜按了下去,匣子原本的底板就被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只见藏在匣子机关里的是一些文书,房子庄园,田地的地契,还有更厚的一沓大面额的银票,一张一千两,足足有几十张,也就是说,这里有几十万了银子,靠,刚刚以为几万了已经很多,看到这几十张银票,顾云澜才深觉自己对一镇首富的误解有多么深,这还仅仅是一个镇的,那要是大楚首富,得又多少呀?不过,这不是有点给了太多了点?
顾云澜心中打了个问号。
最下面还有一封书信,信封上写着:吾儿秀兰亲启。
阿秀在看到那些文书,田锲,银票的时候就已经傻眼了,再看到书信,她急切地接过书信打开看了。
越看,她就越是控制不住自己汹涌的泪意,眼泪夺眶而出,她狠狠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竭力不让自己哭出声响。
但是压抑的哭声还是充斥着整个车厢,整个车厢的气氛都有些沉闷。
连坐在外面赶车的聂飞跟聂安都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