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碰瓷（二）
顾云澜无奈地摇了摇头，“大妈，既然要来碰瓷，能劳烦你专业一点吗？”
大妈表示听不懂：“什么瓷不瓷的，你说什么呢，我只知道你快赔钱，还有，这么不干净的东西，以后不准卖了！”
顾云澜笑道：“放心，我的大白一定比大妈你的心干净！”
大妈怒，刚要开口，顾云澜转身看向围观的群众。
“从我们摆摊到现在，回头客越来越多，生意越来越红火，我就猜到有这么一天，没办法，毕竟人红是非多，赚钱了，也总是会有人眼红的。”
众人笑笑，确实是这个理。
顾云澜继续道：“既然这位大妈说，是吃到一半吃出了老鼠，我也想请问各位，是怎么个吃法，能把里面的奶油舔得一干二净，而老鼠还这么完整地包在面皮里面？”
说着，顾云澜把手上的据说被啃了一半的大白拿给围观的众人看。
那大妈一看有点不对劲，正想上前阻止顾云澜，呃，怎么回事？怎么动不了了？
回头一看，只见自己的肩膀被王福牢牢扣住。
再往下看，左脚被小萝卜头王小虎牢牢抱住，右脚被白果小丫头抱得紧紧的，动不了了
不一会儿，顾云澜拿着东西已经在众人面前晃了一圈了。
“啧啧，头一回见咬到老鼠，老鼠还能完好无损的。”
“可不是嘛，这大白总共就拳头这么大，这么大一个老鼠头，这眼睛得多瞎，才能把它塞包在里面呀？！”
“是呀，我可是看清楚了，原本大白里面的奶油和果仁，可是一点没瞧见，舔得这么干净，怕是八百年没吃过奶油的！”
“看来是故意闹事来的。”
“是了，就是不知道背后有没有人指使了。”
围观的人群中不乏一些富裕人家，这私底下的弯弯绕绕清楚的很，已经有人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了一起在围观的酥记掌柜。
酥记的掌柜听到众人的矛头指向了自家店铺，脸色一变。
这中年大妈的确是自己派人安排来闹事的，店里的伙计前几天赶过她们，奈何她们脸皮太厚，死活不肯挪位置摆摊。原本不过以为不过小小路边摊，小打小闹的，跟自己的御厨徒弟做出来的那是天差地别。没想到这半个月下来，酥记的生意却遭受到了严重打击，单日营业额每况愈下，已经降到了原来的三成。
再这样下去，被东家发现的话，自己这个掌柜的也要做到头了。
于是，才有了这么一出。
但，万万没想到。
叫伙计找个人来闹事，这伙计找的是什么猪队友？！
酥记掌柜的对上中年大妈的眼睛，狠狠瞪了她一眼，并给了她一个威胁的眼神，示意她适可而止，不宜再闹大了。
奈何两人默契度为零。
大妈微不可见地点点头，示意她明白了，一转身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撒泼打滚。
“哎呦你们这些杀千刀，就会欺负我老人家。明明就是你们的东西里面吃出了老鼠，你们还要污蔑我！我不管，你们今天就要赔我五百两银子，就不准你们再卖了！”
看到大妈这做派，众人这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这是生意做的火起来，招人妒忌了。
酥记的掌柜在一旁拼命地使眼色，眼睛都快抽筋了。
奈何大妈正沉浸于戏中不可自拔，没有接收到。
酥记的掌柜气的胡子都要翘起来了，看到大家不约而同投过来质疑的目光，灰溜溜地退出了人群。
他要去找那个兔崽子伙计算账，找的什么玩意！
最后，顾云澜让路人帮忙报了官，这大妈开口闭口索要五百两银子，已经属于敲诈勒索了。
不一会儿，巡街的衙役就来了。
大妈一见到衙役，秒怂。
这普通老百姓之间的事情很少会闹到报官的，因此大部分百姓都觉得见官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不仅名声有影响，这要进了县衙大牢的话，不死也得脱层皮，特别是女的，不管你是年轻的年老的，进了大牢，即使是冤枉的，出来也多是活不久的。
因此，大妈见到衙役来了，就害怕瑟瑟发抖，哭爹喊娘地把事情都给交代了。
据她所说，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给了他一两银子，叫她来闹事，非要闹的顾云澜她们的摊子摆不下去为止，还说事成之后还有一两银子可以拿，如果能要到赔偿，赔偿的银两归她所有，她贪财，把心一横，就干了。
没想到，出师不利。
顾云澜问她是谁指使的，她支吾了半天说不清楚，直到她环顾四周，看见一个小伙子鬼鬼祟祟缩在人群后面，“是他，就是他，就是他给了我一两银子叫我来闹事的！”
大妈手指指向一个方向，只见那小伙子见大妈看到自己，慌张地想溜，被身边的一个穿着蓝色锦袍的少年一把揪住了脖子，提了出来。
众人一看，这不就是酥记的伙计么？
这下，酥记是有口难辨了。
虽然酥记的掌柜死不承认，一口咬定是伙计自作主张，但伙计一听要坐牢，一股脑儿把掌柜的抖了出来，二人狗咬狗好一顿骂战。
最后，顾云澜表示可以不追究，但需要酥记赔偿自己名誉损失费，精神损失费，误工费等等共计五百两。
酥记的掌柜的肉痛不已，五百两呀，是他攒了多年的全部身家呀！
“多谢两位差大哥跑这一趟，两位大哥辛苦了，这是给大哥的辛苦费。”
顾云澜各自拿了十两银子递给两个衙役，两个衙役对视一眼，笑着收下了，“好说好说，这本来就是我们该做的，下次碰上什么麻烦，直接找我们哥俩就是了。”
顾云澜点点头，笑着说，“谢谢两位差大哥，这是自己做的一点小点心，两位带回去给家里人尝尝。”接着又拿了两盒打包好的点心递给两个衙役一人一盒。
另外，顾云澜又拿了二百两递给衙役，道：“今日咱们的损失的费用已经收到赔偿，这多的二百两银子，我以为应该算是衙门对于酥记掌柜这种不良行为的一种处罚，这是罚金，还请二位上交给县太爷，以儆效尤。”
两个衙役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这小姑娘不简单。
而后，他们也不客气，直接收下后便跟顾云澜告辞。
因为中间出了大妈事件，今日卖完今天的点心的时候已经比平日晚了许多，收摊的时候，白果有点不高兴，一直嘟着嘴。
王福逗她，她还是不开心。
顾云澜见她如此，也猜到是为了什么。
“白果，你是不是不开心我给两位差爷银子？”
白果气呼呼的转过身来，“小姐，奴婢不是心疼银子。”
说着，眼泪就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这把旁边的王福跟王小虎给吓傻了。
这丫头平日里笑嘻嘻的，怎么，就哭了呢，今日这事处理得很完美，还白赚了二百八十两呢。
王福手足无措地从身上翻出一条干净的帕子递给白果，白果瞪了他一眼，还是接过帕子，擦了擦眼泪。
顾云澜不解，“不是心疼银子，那是怎么了？今日我们白赚了这么多，应该高兴，本小姐终于有钱能请你们去醉仙楼搓一顿了，怎么还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