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chapter3
往后的几个月里，苏清候还真的在努力认真的帮她补习。周尔也不想辜负他的一番好意，便也开始投入自己所有的精神来学习。
谭三冬拎着一张试卷过来：“侯哥，这道题怎么做啊？”
苏清候看了试卷一眼，“连接ad,作ao垂直于ef。”
“然后呢？”
苏清候又低下头做自己的题，随意的说道：“剩下的你自己琢磨，很简单的，不要再打扰我了。”
“这他妈是最后一个大题，哪里简单了！明明是抛物线，为什么还要做辅助线啊？”
苏清候专心致志的投入，并没有听到他说的话。
周尔看见他过来，想跟他提一提他还欠自己钱，便转过头说：“谭三冬，这个题我也做到过。你是不是在学校右边的那个书店买的？”
“是啊，你也去了？”谭三冬笑问。
“对，我在那里买了不少书，花了我特别多的‘钱’，就是不知道值不值。”
周尔想，曾经他们在书店附近抢过自己的钱，自己都提醒的这么明显了，他应该能察觉到吧。
苏清候一边画辅助线一边说：“我猜，你没做出来。”
周尔点头：“这题太难了，我想了好几天了，一点头绪也没有。”
周尔又对谭三冬说道：“你还在书店花‘钱’买过别的书吗？”
谭三冬摇摇头。
“周尔，你就别难为人家了，人家肯学已经不错了。”苏清候说道。
“……”周尔很想让苏清候闭嘴，周尔又道：“谭三冬，这道题你会吗？”
苏清候幽幽的开口：“他不会，他刚刚还问我呢。我刚才跟他说了辅助线的画法，你看看你会不会。”
周尔将辅助线画上，将试卷翻过来倒过去，依旧没理出头绪。她求助般的看向苏清候，“我不会。”
苏清候抬起头：“上周你问了我一个题型相似的，我给你讲了好几遍，你不是说你会了吗？”
周尔心虚地摸了摸鼻尖：“当时，我确实是听懂了。”
“可仅限于是当时对不对？”谭三冬在一旁嘲笑道。
周尔不禁露出笑容：“你还好意思说我，你比我差多了好嘛！”
“周尔。”苏清候皱起眉轻斥道，“你好好做你的题，不会你还这么多话。”
周尔连忙坐正。
“周尔，这个题型的证明题光老师讲了就不下八遍了，我也给你讲过好几遍，你还是不会！要学你就好好学，别浪费我的时间！”苏清候加重了语气。
周尔点头：“我现在再去做。”
谭三冬站在一旁，被苏清候突如其来的火气给吓了一大跳。也顾不上问题了，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走了。
“你刚才说你那道题不会是吧？”
“嗯？”周尔抬起头疑惑的看向苏清候，随后说道：“我不记得你给我讲过相同的题型，我记忆力是不是退化了？”
苏清候拿过卷子，“我确实没跟你讲过，是我忘了。”
“……”
周尔也不敢提出异议，心里却仍旧痛心于自己攒了好久的零花钱。
苏清候的手在周尔面前晃了晃，把她的思绪都给唤了回来。
“周尔，你发什么呆呢？”
周尔问道：“苏清候，你跟谭三冬关系很好吗？”
苏清候想也不想的否认：“不好，我们就是普通的同学。”
“奥，本来还想让你帮我个忙呢，既然不熟那就算了吧。”
“周尔，你现在应该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你别整天寻思那些风花雪月的事，谭三冬只会拖你的后腿。”苏清候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周尔点点头附和，心里却仍旧想着自己的零花钱。
那些钱得有五十二块五，心痛……
可以买好多好多糖……
可以买七份烤冷面……
可以吃许多次炸串……
不行，再想下去周尔就要疯了。
苏清候看出了她的异样，问道：“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周尔叹了口气，“你帮谭三冬补习，那是不是能和他说上话啊？你帮我点他一下，让他把欠我的钱还给我行不行？”
苏清候疑惑，“你还借钱给过他？他欠你多少啊？”
“五十二块五。”
苏清候脸色阴沉：“你们俩早就认识了是不是？你什么时候借给他的？”
“得有好久了，刚开学不到一个月我就借给他了。”
“你们俩怎么认识的？”
“就因为那次的借钱认识的，他到现在还没还我呢，我们俩又不熟，我也不好意思跟他说。”
苏清候皱着眉，“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凭什么不还你啊？你们不熟你还借给他，你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周尔苦着脸，托着腮说道：“我也不想啊，他非要跟我借，我能有什么办法，我总不能直接拒绝他吧，那样多没礼貌啊。”
“跟他你就不用讲礼貌，该拒绝就拒绝，他还敢打你不成？”
“万一呢，当时他带了这么多人，跟打劫的似的，我可不敢当众拒绝他。万一真打出个好歹，不上算的。”
苏清候温声说道：“以后再发生这种事你就得敢于反抗，实在不行你就跟我说，我帮你打他。”
“你打的过他吗，他一看就像那种不良少年。”周尔一想起谭三冬那堪称灾难的黄毛，就忍不住吐槽。
“什么样的算不良少年啊？”苏清候试探着问道。
“……就是爱打架的，抽烟、逃课还顶撞老师的。”周尔抬起头想着，又说：“染头发，染成黄色的，特别丑。”
苏清候忍不住笑了，“这样的是不良少年啊，那染头发的满大街都是，总不能说人人都是不良少年吧。”
“我说的是学生啊，你想啊，他们本来头发就不多，还非得可着自己的两根毛作，迟早得秃顶。”周尔盯着谭三冬的背影，忿忿的说道，“欠钱不还，头发掉的更快。”
笑够了，苏清候说道：“把试卷拿过来啊，我给你讲讲。”
“快上课了，下节课吧。”
“没事，还有五分钟呢。下节课上化学，化学老师爱迟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时间给你讲完。”
周尔看了一眼钟表，还有四分钟，便说道：“我，我会了，不用你讲了。”
“我不信，刚刚不会做，现在你就会做了？拿过来！”
周尔双手将试卷奉上，凑过去看他习惯性地把题目所给的条件给圈画出来。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偷听的同桌激动的喊道。
苏清候充耳不闻，抬起头来看向周尔：“你会了吗？”
见周尔感着眉头不说话，便再把那一小问讲了一遍。
周尔舒展开眉头：“啊，我会了。”
“下次再遇到这种题，实在不行你就把我教给你的所有辅助线的画法都试试，再把条件代进去，总有一个行的。”
同桌问：“什么辅助线画法啊？”
苏清候将试卷递给周尔：“不用理他，他就这样。”
“苏清候，你这做的是什么试卷啊？我怎么没见过啊？”苏清候的同桌凑近看了一眼他们的卷子，问道。
苏清候用力把他推远了些，给他一个白眼：“不是老师发的卷子，是人家周尔自己买的。你有事吗？你都打扰到我的思路了。”
放学铃刚响起，周尔背上书包就要往外跑，却被苏清候叫停了脚步：“周尔，你等一下！”
“啊，苏清候？怎么了？”
苏清候将一沓资料递给她：“这个是我整理的化学资料，也许会有用处，闲着没事你可以背背。”
周尔说：“前两天化学老师不是发了一本小册子吗，那本是老师自己概括的，我觉得挺全的，你怎么还给我啊？”
苏清候看见班里的人已经走光了，小声说：“你最好还是看我这个，老师发的那本小册子我也看了，写的太繁杂了，有很多你看不懂的！”
周尔接过他打印的手写体，不同于他往日潦草的书写，这个字迹清晰而且板正，不禁让周尔有些怀疑：“这是你手写的啊？我怎么看着不像啊？”
“权当练字了，我要是字再写的好看点，我肯定是全班第一。”
周尔笑着同他开玩笑：“你这说的可真好听，等你把作文写满了再跟我说这些豪言壮语吧。”
周尔看了眼钟表：“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你记得锁门啊，别到时候再给咱们班扣了分。”
“我知道，”苏清候点点头，“你快走吧，等会儿天就黑了。”
周尔出了教室，对等在教室门口的韩如歌说：“抱歉啊，出来的晚了一些，咱们走吧。”
韩如歌注意到了周尔怀里抱着的一叠白纸，问道：“哎，你这拿的什么啊？”
“这个是苏清候打印的化学资料，他说老师印的那本太难了，我学不会，就找了些简单的，你要不要看看？”
韩如歌耸了耸肩：“拉倒吧，这我可学不会。”走出校门后她又问：周尔，苏清候怎么对你这么好啊？”
“一种愧疾心理吧。”
韩如歌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说：“还以为他对你有好感呢，看来是我想多了。”
周尔笑道：“肯定是你想多了。像苏清候这种热爱学习的好学生，是断然不会有早恋的这种想法的。再说了，人家长的这么好看，我哪能配得上人家啊。”
韩如歌道：“哪里啊，我觉得你长的也挺可爱的。”
周尔笑道：“是没得夸了吗，只能夸我可爱，人家明明有好多优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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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候锁上门，目光阴冷的看着谭三冬，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来打开，拿出一支来放进嘴里，“有没有火机，忘带了。”
谭三冬将打火机给他，“今天你怎么了，怎么闷闷不乐的？”
苏清候站在他的侧面，嘴里吐着烟圈，将一直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猛的一掀，将他惯到墙上：“借了人家的钱为什么不还？”
“哥，我借谁的钱了？”谭三冬着急的问道，“我又不缺钱。”
“周尔。”苏清候冷眼看着他，“一共五十二块五，明天早晨还给她。”
“至于吗，不就是五十多块钱吗，说不定人家早忘了呢！”谭三冬讨好的笑笑，“哥，人家周尔还没说啥呢，你激动什么啊？”
“你知道人家心里没意见啊？”
“卧槽，她竟然跟你告状？”谭三冬不屑的笑道。
苏清候将手从他肩膀上拿下来，“周尔家里困难，你就不能不给人家添乱啊？你不缺钱，你当人家全世界都跟你一样投了个好胎啊？”
“我还，我又没说不还。”谭三冬又说，“侯哥，你比我有钱，你怎么不自己掏钱给她呢，顺便让人家崇拜你一下。没准——人家就领你的情呢。”
苏清候道：“你以为周尔领情？她自尊心强，你明天不多不少的把钱还给人家，跟人家好好道个歉。”
苏清候将未吸完的烟用食指和中指夹开，“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