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厌弃

    整个神女庙上下，我最喜欢的是那口钟。

    每天清晨夜幕我睡醒或入睡时，耳边都伴随着那口钟的钟声，在整个庙里回荡。

    十一年过去了，我从当年的小女孩长成了及笄的少女，而阿暮的模样却和十几年前没什么分别。

    如果有分别的话，那也只有这几年她愈加增加的饭量。某天闲聊的时候，我这么说。

    “你不用羡慕的啦，等你继任神女之后，你也会跟我一样的！”

    阿暮满不在乎道。我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因为我认识寒衣这么多年以来，她也跟阿暮一样几无变化。

    这几年在阿暮的手底下我学到了很多东西，其中也听阿暮讲了许多和神女相关的内容。

    “神女的寿命比凡人会长些，我化形这许多年，零零散散，也算是见证了三位神女的更迭。”

    阿暮活了有好几百年，对此她向来引以为傲。

    她给我讲过不少历任的神女。

    第一位神女是在她初初化形后结识的，性子很古板，也很少同阿暮讲话。不过她这个人向来没心没肺，一个人也自得其乐地住在庙里，整日就吃吃睡睡玩玩。如此过了没两年，那位古板的神女便羽化了。大约是相处时间并不多，阿暮当时并不难过，也没什么其余特别的感受。

    她照旧过得很开心，偶尔玩累了就又变回香烛立在神女的神像前，懒洋洋地看着时不时来敬香的人们。

    那时继任的第二位神女是个小姑娘，先神女在时，阿暮就在庙里见过她，有时两个人也会一起说说话。小姑娘很活泼，当了神女后倒是收敛了些，但也未改本性，时常会寻些山下有意思好玩的东西回来。后来有一年的初春，她领回来了一个小女孩。那时这位神女已有三百多岁，性子沉稳了不少。打那之后，她便很少同阿暮嬉闹，反而时时关怀被领回来的小女孩，对其悉心教导。

    而这个小女孩，不是别人，正是第三位神女，也就是寒衣。

    “所以说，寒衣大人是我看着长大的。”阿暮一本正经道。

    第二位神女辞世时，阿暮那次非常伤心，好一阵都没了玩的兴致。但其实三位神女之中，阿暮最最喜欢的，却是寒衣。

    我问过阿暮原因，她摇头晃脑地打着哈哈，只说是寒衣好看。

    这我确实无法反驳，那个隔周检测我的神女虽然素来不苟言笑，低眉敛目时，却神似庙前供奉着的神像。

    我也问过何时才会更迭神女，阿暮望着我，却目光一凝，不再言语了。

    庙里的日子清闲自在，可我过得太久了，时间长了，也就生了厌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