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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噩梦与美梦(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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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梦?”

    从遇见莎布开始一直脸色不佳的织田作之助终于摆脱了莫名其妙的心悸。

    钟离揣摩其美梦之深意, 若有所思:

    “难道外神正是因为自己的『美梦』,才如此执着于世界意识的碎片?”

    “那可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的所谓『美梦』……祂们的美梦总不能是把人类变成祂们的孩子吗?”津岛修治忍不住吐槽,把好好的人类变成怪物, 以人类的视角来看,怎么说怎么恶寒。

    那个白濑, 明明在擂钵街的边缘已经遇到过好几次的,却从来没有感觉到任何一处不对, 唯独在今天,和钟离一起探索擂钵街秘密的今天现了原形。

    且不论平日见到的眼熟人变成个大肉树精,只要是个正常人, 都不可能于触手肉块的结合体有什么好感吧?

    “也说不定此世恰好就有和外神们相性非常好的存在。”

    钟离猜测不无道理。

    古往今来,最能勾引外神的人类绝对非艺术家和教徒们莫属。至于为什么把艺术家们放在前面——灵感强大的艺术家甚至能感受到里世界的幻想生物,在接触到普通人不一样的世界后,他们旺盛的好奇心与对世界的无知往往能造成极大的伤害。

    对于三柱神之一的莎布来说, 这片狭小的繁衍牧场的确是上好的肥料厂,但万千宇宙,繁荣的世界何其之多, 祂甚至还舟车劳顿地把本体带来, 如果单纯为了繁衍子嗣, 简直是一个有赔无赚的生意,哪怕对于外神, 也未免太奢侈了 。

    “但从另一个角度思考, 假设本体带来繁衍子嗣的行为才是副产物,擂钵街并非是祂最终的目的, 而是单纯做个落脚点……”

    钟离神色凝重——能让高傲的外神如此处心积虑, 横滨的问题怕是不小。

    估计, 此世的世界意识已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艰难处境。

    跟据森鸥外和费奥多尔所言, 十五年前的爆炸造就了擂钵街,而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擂钵街被搁置的时间太过漫长,没有人能想到,擂钵街不仅是穷人的蜗居地,也是入侵者的温床。

    “真是可笑极了,这样的怪物还不知道在擂钵街潜藏了多久,租界近在咫尺,无数大人物夜夜笙歌,无数异能者驻扎在他们身边,这么多年的探究监视居然没有一个人察觉——让整个横滨的异能者,都成了个笑话。”

    津岛修治忍不住发笑,要不是道貌岸然的家伙们热衷于数十年如一日地互相踢皮球,或许擂钵街不至于都快被掏空了,才找出外神的存在——明明擂钵街的异状是如此显眼,可所有人为了自己的利益,都选择闭嘴。

    “擂钵街一开始的实验爆炸,以及后续产生的无法让普通异能者进入的结界,还有能让居民听到完全贬低言论的情况……”

    “或许,我们能追溯到最开始的地方,”钟离假设道,“假如擂钵街的形成是实验爆炸,那这项实验,极有可能是导致擂钵街变得如此剥离与横滨的导火索。”

    “实验……”

    太宰治叹了口气,解释道:

    “当年这件事的影响太过恶劣,加之常暗岛一战后,横滨充斥着外来势力和本土的矛盾,很多事情都无从说起,更无从定论,哪怕是今天,我们也仅仅知道一件事:这是一场失败的实验。”

    “可实验的对象、参与人员、发起者、甚至是批准这项实验的人究竟是谁,谁才是主导者,迄今无人知晓。”

    擂钵街的爆炸太久远了,想要从这里入手,难度无异于登天。

    至于外神,更是无从下手。

    『完美的结局』是什么,『应许之人的一切美梦』又是什么。

    书页记录下的句子完全就是预言占卜的样式,语义不详又模棱两

    可,让尝试解读的后来人头皮发麻。

    “总不会有人的美梦是外神吧?”

    织田作之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抛出的重磅猜想炸得钟离都为之侧目。

    “相当新奇的角度——能稍微告诉我,你这么想的原因吗?”

    对于人类来说,这种美梦还是略微有些清奇,但世上从来不乏想法别具一格的人类,毕竟刚退休不久,钟离自认为还没有看尽人世百态,对一些看法也不得而知。

    “或许是因为,人类既害怕死亡,又被死亡深深地吸引,说不定,正是这样矛盾的幻想才促成了我们见识到的怪物。”

    织田作之助发自内心地吐露心声,他对死亡的见解不像个乡村里的毛头小子,反而像个阅尽千帆后金盆洗手的恶人,在夜里讲述真理。

    津岛修治看着眼前的织田作之助,鼻子一酸,莫名有些触动。

    他用袖边带走眼角的泪光,顺便用胳膊肘撞了下他,调笑道:

    “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的大道理,我还是更喜欢自私一些。”

    津岛修治笑着说道:

    “『若合我意,一切都好』——怎么样,虽然显得自私些,但是人生又没有回读的机会,何不自由自在从心所欲一番,把每日的朝阳看作新的一生,把水的洗涤看作是一生的终结……那对于那人来说,岂不是每日都有数不清的美梦?”

    “不过我还真的很好奇——神明会有这样的感觉吗,钟离先生?”

    在一旁的钟离先生意外于话题突然转到自己,思量一会儿,便回答道:

    “我的话——只要我的民众们都和平安宁,退休后的日子再也不用操心什么,就是最美好的了。不过这并非什么日思夜想美梦,而是最普通的现状。”

    “而且,我不会做梦。”

    钟离解释道。

    在久远的提瓦特,曾有一位梦之魔神,她用凌厉的手段控制自己的下属,将怨恨缠做腰带,把美梦看作食粮,逼迫座下夜叉杀生无数。

    最终,这位热衷于玩弄人心的梦之魔神,死在千钧璧箭住下。

    美梦让人卸下心防,噩梦让人暴露弱点,无数的手段能通过梦境以制造幻境,魔神战争的千年厮杀,让钟离学会了不做梦。

    年轻的津岛修治却若有所思:

    “如果根本不会做梦,那就根本不可能一样『美梦』,那么满足纸页上美梦条件的,就不包括钟离先生了。”

    他思量片刻,说道:“我有一个猜测。”

    在织田作之助和钟离的注视下,津岛修治解释道:

    “正因为不会做梦,所以才是能够打破牢笼的外人。况且,还有一点,我也非常在意,所谓『应许之人的一切美梦』,究竟是指的什么……”

    “我们见到的第一张残页已经有一半的内容成了真,上面的文字,恐怕是某种情况下的预言、甚至未来。”

    事实也的确如此,纸片上具有的世界意识残力仍具有相当强大的权能,能无知无觉引导世界的发展。

    如果一切都是算计好的,这位世界意识可真是高明。

    利用自身能够规划未来世界线发展大致方向的便利,算到了每一处地方。看似绝境无路,实则处处是生机。

    “如此说来,『世界意识已被毁灭』的真实性就有待商榷。如此缜密世界意识不可能不留后手,最起码不会让自己真正意义上的消散。想必外神也应当是怀着别的心思,才在擂钵街占据一方水土,宁可力量被压制,也不愿意轻易离开。”

    钟离抬手,数千柄岩枪失去了力量来源,金光散去后便融入空气中。唯有几条断裂的触手,因为其主人已不在同一时空,已经失去了外神遗蜕的污染性。

    “还有一点也非常奇怪

    。”

    钟离单膝跪地,拎起一根和风干肉无异的触手,仔细端详。

    “大部分外神遗留,哪怕是本体死去,都有极强的污染性,更不要说只是远离,能污染心智、异化形态的存在,怎么可能这么脆弱?”

    横滨存在太多超乎寻常的状况——力量被压制却不愿离开的外神、世界意识力量夹带的“预言”,以及眼下毫无变化的擂钵街。

    “我们同白濑作战的时间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这片擂钵街却没有一点动静。如果是外神的手笔,在我们把祂驱逐出去后,一切就应当恢复原样。”

    现在,他们此行的目标人物羊之王中原中也和擂钵街原本的居民,都还下落不明,外神的离开不仅没让事件得到解决,反而越显扑朔迷离。

    越是多想,越是觉得空气愈发沉闷。

    那股没有来的心悸让织田作之助有些许胸闷,眼下,他莫名有种力所不能及的疲惫感,就连眼前的景象都变得模糊起来。

    耳旁也充斥着杂音,到处都是嗡嗡的吵闹声。

    他明明睁着眼,却什么也看不见,明明脑子想要控制自己张口说的些什么,却好似鬼压床一般没了知觉。

    “………醒醒,织田,快醒醒!”

    粗糙的手掌胡乱拍在他的脸上,织田作之助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个慌乱又小声的声音在催促。

    “快醒醒啊,织田,上面人来查岗了!”

    见他一直不行,那声音更加显得急切了,开始使劲摇晃半天没个反应的织田作之助。一边摇,还一边带着哭腔:“别再吓唬我了织田,你可别把人给睡没了!”

    "唔……我……没事……"

    织田作之助终于找回自己的声带,眼前斑斓的重影也重新清晰起来,干涩得发痛得喉咙让他的声音无比嘶哑,只能零星吐出几个单词证明自己还活着。

    “你看看你啊织田,我说得没错吧?就这个天气,单靠着个大扑棱扇叶吭哧吭哧转的风扇,怎么可能不中暑!尤其这还是铁片样板房,要不是看着没什么事儿,谁愿意来这地方受罪……倒是你,织田作,下次可不要趴在座位上睡觉了——前辈怎么跟你说啊,这个睡觉呢,要躺着睡,你这么一趴,中暑昏过去了都没人。”

    武田麟太郎关切地给面色苍白的后辈递上一杯水:“没事织田,要是实在受不住,你等会就往地上一躺,正好让上面的那帮子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们感受一下酷夏的恐怖,吓吓他们,指不定就给你调岗了。”

    “不,武田前辈,我没什么大事,稍微休息一下就没问题了。”

    织田作之助轻扶额头,摇头拒绝了前辈过分大胆的提议。

    “不了前辈,我挺喜欢这份工作的,只要上面没人下来视察,就能干点什么别的……”

    只不过,感觉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记不清……

    脑袋还是很疼,还添了点胸闷的感觉。

    “不行,还是不行,你已经都开始说胡话了——你这小子不是一天到晚的都把去城里看看都当作口头禅了,还跟我说没事……你这分明是已经烧糊涂了!”

    武田麟太郎见着织田作之助几乎昏厥的样子也是慌了神:“不是,织田,你可别乱逞强,有问题就去休息,你可别奉献在这仓库里了。“

    逞强所谓织田作之助则是一脸茫然,他指向自己:

    “等等前辈,你刚刚说,我特别想去城里、去租界之类的地方?”

    可是在同事眼里,他不应该是个喜欢窝在小地方的颓废人士吗?

    “怎么了?”

    武田麟太郎只觉得莫名其妙。

    “除了你还有谁,咱们这片区都是些混吃等死的无赖,你不想待在这也是正常。听前辈的没错,快躺地上去。

    ”

    “不,我只是觉得……”

    太奇怪了些。

    “那就是你的错觉了。”武田麟太郎耸耸肩,毫不在意。

    “原来没人来,你们就都会在这里偷懒的吗?”

    皮质鞋踏在铁皮板上,打起有节奏的鼓点,在生锈处,铁皮们更是像管弦乐一样吱吱呀呀地唱起歌。一头橘发地的年轻男人站在门口,一脸冷笑。

    “工作期间不要太过懈怠了!尤其是你,织田作之助,要是真对这份岗位有什么意见,我非常欢迎你去申请调到租界去,反正别在我这里混水摸鱼。”

    “实在是不好意思,中原先生!”

    武田麟太郎一把按下织田作之助呆滞的头颅——这傻孩子,怎么盯着人干发呆。

    “我会好好教育他的,您也知道,像我们这些小地方出来的人,总是会对外边的花花世界迷了眼,但是请您放心,我一定会跟这小子好好谈谈的。”

    “但愿如此吧。”

    中原中也瞥了一眼,将帽檐拉低:“『羊』组织,从来不养无用的成年人。连小孩子都能做到的事情,就用不着我多说了吧?”

    不等二人回应,中原中也径直走出仓库,直到皮鞋与地板的敲击声越来越远,武田麟之助才松了口气。

    “有一说一啊,织田。”沧桑的中年男人无可奈何,“就你这个状况,还不如刚刚就直接躺下来呢。”

    太奇怪了,但说不上哪里奇怪。

    织田作之助感觉像是个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的脑子,让他的心有些发慌。

    中原中也,感觉好像听谁说过这个名字……似乎才不久,但他什么记不清了。

    “当然是听前辈我说过啦,你这小子怎么记性成这样了,年纪轻轻就患上老年痴呆也不至于吧……”

    “诶?”是情不自禁地把话说出口了么,织田作之助觉得不太对劲,但他感受到眼前男人的好心与热情。

    “应该只是有些中暑吧,”他顺着武田麟太郎的话往下说,“感觉头还有些晕乎乎的……”

    武田麟太郎闻言好生劝到:“这样吧,今天你状态也不好,干脆先回去好好休息。不过你这个状态,走回去会不会太危险了……要不还是把你的那位朋友喊过来接你吧。”

    “朋友?”

    织田作之助卡住了,他的印象里可没有关系能好到当朋友的同事,只能用沉默代替回答。

    “……织田,玩笑开多了就没意思了,”武田麟太郎低头拿起电话机,熟练地拨了一串数字。

    “太宰?啊,对对,是我。你现在方便吗……嗯,织田他好像有些中暑,你干脆带他回去好好休息吧。嗯,行,你直接过来就好。害,这算个什么事,这小子也不是第一回了……”

    “啪”地一声,话筒扣回座机,清脆的响声顺带唤回了茫然的织田作之助。

    “行了行了,”武田麟太郎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指着身后地水龙头,“人我已经喊过来了,年轻人还是得注意注意身体,别一不小心就搞成个病殃殃狗尾巴草一样,趁他还没来,你先洗把脸清醒清醒。”

    织田作之助觉得,这个世界都应该清醒清醒。

    不是,他什么时候有一个叫太宰治的朋友了?

    “太宰治超棒的人生经验之——心里偷偷念地时候,嘴上也会一股脑地说出来哦!”

    轻松的声音从身后冒了出来,一只干白的手搭上了织田作之助的肩膀,转身一看,手的主人一身精致的纯黑西装,衣服熨得整整齐齐,却在大片裸露皮肤得地方打上了绷带。

    “哼哼——织田作,偷偷说我坏话被抓住了吧?要补偿的哦,不如就做一份特调辣咖喱鸡尾酒给我吧?”

    织田作之助反射性吐槽:

    “这种东西根本不能喝吧……”

    “这根本什么都没变嘛,织田作……”男人扛着织田作之助到车边,又把他一把摁在副驾驶座上。

    “重新再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太宰治,是你最棒的朋友哦!”

    织田作之助又惊又喜:“你知道我……”

    “嘘。”

    太宰治神神秘秘的,放下手刹快速启动跑车。

    “我们边走遍说,还有,不用太紧张,我知道你身上发生的一切,不过放心,我不会害你的啦。”

    “毕竟,织田作可是太宰治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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