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的确是神经病
“张浩!疯了的人是你!”章可溪的唇角残留着张浩手指上的血,她颤声说:“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凭什么打我!”
张浩按着章可溪,“你去派出所报案说我侵占了你的私人财物,是吗?”
“是,有问题吗?你开的车不就是我买的吗?!”
张浩说:“章可溪,你长本事了,就因为我和优优的事,你想把我搞死是不是?”
昏暗的巷子没有光,一切都变得面目可憎。
章可溪笑了笑,“优优,叫的真好听。”
她的眼神冰冷,说:“你是我男朋友的时候,我买的车你随便开,但是现在我们已经分手了,所以,我的东西,你不要碰,否则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她推开张浩,脱了高跟鞋往巷子外面走,张浩追过去抓着她的手,说:“小溪,我会和优优分手的,我根本就不喜欢她,我爱的是你,我只是玩玩她,你知道吧,男人都这样,就是一时冲动上来了玩玩而已,你去撤案吧。撤了以后我们还是跟从前一样。”
“别摸我!”章可溪忽然转身趁张浩不备抬手甩了他一巴掌。
响亮的巴掌声在巷子里干脆利落的斩断了章可溪从二十岁到二十三岁的青春岁月。
她双眸发红,披头散发,指尖拎着自己细细的高跟鞋,侧身望着张浩,冷冷说:“别恶心我了,张浩,想到你碰过别人,我心里不知有多膈应,我们结束了,也不会有以后了,你走吧,不要私下里见我。”
不要私下见面的意思是,他们一个是报案人,一个人是嫌疑人,既然已经报案,就等警察处理。
张浩听懂了章可溪的意思,他盯着女孩窈窕的背影,眼里幽暗,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
章可溪心有余悸,光脚快步往巷口走去,就在她刚走到有光影的地方,她的头发突然被张浩从身后一把拽住,章可溪往后趔趄倒了下去,发出短促的“啊”,接着,整个人被张浩死死捂住口鼻拖向停在暗处的车里。
张浩拉开车门,把章可溪扔进去,章可溪趁机大喊救命,张浩心里一慌,用手肘重重捶在章可溪的面部。
章可溪当即眼前一黑,口鼻剧痛,一个字也发不出来了。
“别叫,别叫!妈的,我等了你三年,一次都没碰过你,我爱你,我尊重你,所以我忍着,可我是男人,我他\妈\的玩玩别的女的都不行吗!章可溪,既然你不撤案,可以,我跟你打官司,但是这三年你欠我的,必须还给我!”
张浩撕扯着章可溪的紧身裙,眼睛阴狠发红,他曾经真的爱章可溪,他觉得自己现在也爱她,可是章可溪太过分了,她太过分了!
可是章可溪又是这么的美丽,活泼,清纯,他肖想了三年,他就想脱了她的衣服亲眼看看。
章可溪被张浩用手肘重击的那一下半天没有缓过神,脑袋嗡嗡的疼,口鼻的血倒流进她的喉咙,她尝到了浓浓的血腥味。
她察觉自己的衣服被撕扯着,她想挣扎却没有力气,眼泪顺着鬓角无法控制的流淌。
……有没有人能救她……她不想……
……爸妈知道的话会心疼吧……
“嘭——!”
身上的重量忽然消失了,晦暗不清的光线照进汽车里,章可溪看到张浩被人抓着肩膀摔在了地上,她迅速蜷缩双腿,缩在汽车后排座位的角落里,狼狈不堪的抱住几乎□□的身体。
一个人的身影遮住了光线,弯腰靠近车里的章可溪。
章可溪看不清是谁,咬着下唇,无法止住的颤栗恐惧,她死死隐忍着,却控制不住的低低呜咽——
来人连名带姓的叫她的名字。
“章可溪”
是纪北杨。
章可溪忽然泪如雨下,惊惧不已,哽咽着说:“我很害怕。”
“没什么可怕的。”纪北杨说。
纪北杨脱了外套罩到她的身上,汽车里的光线晦暗模糊,黑暗给了章可溪最后的颜面,她裹着散发着温暖体温的西服,颤声说:“我可以靠着你哭一下吗?”
纪北杨说好,于是章可溪环抱着伤痕累累的身体靠近纪北杨,借用了他一点点肩膀,恸哭起来。
她哭的很伤心,也很害怕,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栗,一边咬牙强撑,一边难以遏制的呜咽。
纪北杨沉默着。
章可溪恸哭着。
世界依旧光鲜亮丽的热闹着。
许久以后,章可溪止住了哭声,她知道自己不能这么无止境的哭下去。
“你还害怕吗?”
章可溪用红肿的眼睛在黯淡的车厢里和纪北杨对视,他的目光很认真,没有一丝怜悯,他只是很认真的询问章可溪这个问题。
章可溪用手抹去眼泪,说:“不怕了。”
纪北杨朝她伸出手,“出来吧?”
章可溪张开蜷缩的手指,轻轻碰触纪北杨的指尖,继而像抓住了浮木一般紧紧握住他温暖干燥的手掌。
韩晋用膝盖压着张浩的背部,让他面朝地的趴着,抬头看见纪北杨从车里牵出了衣衫不整的那个女孩。
“你们是谁?不要多管闲事!”张浩趴在地上,脖子青筋暴起,大声说道。
纪北杨说:“松开他。”
韩晋犹豫了一下松开腿站起来,张浩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瞪着面前的人,说:“我和我女朋友的事跟你们有什么关——”
纪北杨忽然一拳砸了过去,击中张浩的面部,让他往后踉跄退了一步然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鼻子瞬间喷出鲜血。
张浩坐在地上半天起不来,用手擦了一下鼻子,望着自己满手的血,怒声说:“你神经病吧!”
纪北杨松开章可溪的手,缓缓走到张浩面前,神色冰冷漠然,说:“我的确是神经病。”
张浩的瞳孔微缩,有了怕意,双手撑在地面,用手拖动身体往后退,“你、你想干什么?我我会报警!”
“纪先生”,章可溪抓住纪北杨的手。
张浩看向章可溪,说:“你让他滚,不然,不然我要报警,章可溪,让这个神经病滚——啊!”
章可溪猝不及防的出脚,朝着张浩的裆部狠狠踢了一脚。
张浩的身体瞬间弓成虾米,双手紧紧捂住下腹,剧痛让他连呻\吟都无法发出来。
章可溪拨开眼前的碎发,说:“去报警吧,我会告诉警察你要强\奸\我。”
韩晋暗暗嘶了一声,望着地上的男人,替他感觉疼。
张浩缓过一阵子,弓着腰爬到车上,含糊的骂了一声,开着车迅速逃掉了。
章可溪面无表情的望着那辆车消失在街道上,然后她转过头,哑着嗓子,轻声对纪北杨说:“你怎么回来了?”
韩晋望向章可溪。
女孩光着脚站在水泥地上,披着昂贵的白色西服,西服掩不住的地方,她衣衫不整,黑发雪肌,一阵夜风吹拂她汗湿的额头,吹开黏腻的乱发,露出她带血的唇瓣和惊心动魄的眉眼。
这种残忍清冷的美吸引着韩晋的视线,他望着女孩,但是女孩一眼也没看他。
纪北杨抬手拢了一下西服外套,遮挡住章可溪破碎的衣裙,微微皱眉,说:“我还没有问你今天做了什么。”
章可溪唇角轻轻勾起,眼中含的泪不肯再落,几缕黑发噙在殷红的唇瓣旁,她低声说:“我今天过的……不是很好,但是见了你……又觉得好过很多……”
纪北杨:“嗯。”
章可溪嘶了一声,用指尖触碰自己唇角的红肿,说:“我要报警吗?”
“你想报警吗?”纪北杨垂眸看她,夜风吹拂他的白衬衣,质地高级的布料贴着他的腰身,勾勒描摹出劲瘦修长的线条。
章可溪说:“想。”
纪北杨淡漠说:“那就去报警。”
一旁的韩晋皱了下眉,如果报警,势必要把纪北杨牵扯进去,他们不过是路见不平,出手相助,韩晋自己无所谓,但纪北杨身份特殊,他不太想让纪北杨牵扯进去。
韩晋正要说什么,纪北杨忽然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冰凉冷漠,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
韩晋心里一凛,想说的话便哽在了喉咙里。
即便纪北杨自幼患病,即便他冷冷淡淡与世无争,但这个眼神让韩晋更清楚的意识到,在纪北杨不愿被摆弄的地方,没有人真的能替他决定。
比如他被迫和金小姐吃饭,并非他真的无法拒绝,而是他愿意履行和老纪总的约定,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