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约谈
“怎么样？有什么想说的吗？”黎文瑞问。
陈默安静了几秒，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该说些什么。
黎文瑞像是早就猜到了一般，也没过多为难，拿起平板电脑，坐在了另一边的沙发上。
“今天早上，m市热门头条排名第一的，便是昨晚上你闹出的动静。”
陈默愣了一下，随即有些诧异的看向黎文瑞。
部门没压下来？
黎文瑞轻呼了一口气，端起旁边的茶杯，轻抿了一口后，才缓缓说道：
“昨晚1点15分，m市全市，上至八十岁老人，下至还未满岁的婴孩，都不约而同的同一时刻惊醒，他们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知道，在那一刻，他们的身上以及精神上都像是压上了一块巨石，让他们难以喘息。”
全市？
“因为我？”
陈默脸上隐约有些难以置信。
“是。”
黎文瑞平静的放下茶杯。
经过昨晚一晚上的平复和今早连续几小时的开会，黎文瑞现在已经可以用很平静的心情来和陈默谈论他昨晚引起的动静。
“昨晚那扇巨门的出现，带来的影响可以说是前所未见的，但好在，除了我们，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陈默，现在你必须很诚实的告诉我，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黎文瑞的目光渐渐变得有些犀利起来。
陈默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没有回答。
见此，黎文瑞似是明白了什么，一副‘果然如此’的揉了揉额头。
“陈默，现在不光我在关注这件事，就连我上面的那几位，他们也在关注这件事，所以，你现在必须将你隐瞒的事情，告诉我。”
黎文瑞揉着额头，眼神微斜地看向陈默。
察觉到黎文瑞几近实质的视线，陈默抿着唇，沉默了半响后，缓缓开口了：
“其实，我并不是灵者。”
“不是灵者？”
黎文瑞的声线下意识提高了几分。
陈默平静地点了点头，随后，抬头，认真地看向黎文瑞说道：
“也许部长你会觉得我有病，但如果，你们判定我为灵者的原因，是因为我能拿出那把黑刀的话，那么，我只能告诉你们，那把黑刀，不是我的。”
“”
黎文瑞愣住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他居然会从陈默嘴中听到这个答案。
什么叫黑刀，不是他的？
黎文瑞喉咙突然有些干涩，他端起茶几上的茶杯，第一次在下属面前丢掉严肃正经的形象，仰头，一饮而尽。
随后，他努力平静下来，哑着声音问道：
“那黑刀，是谁的？”
“我哥，陈言。”
“你哥？”
黎文瑞满是诧异的抬头：
“你不是”孤儿吗？
看着黎文瑞与其他人听到他有家人时一样的反应，陈默皱着眉，认真道：
“部长，如果我说，我的家人只有我自己能看得见，你是不是会认为我是精神病？”
黎文瑞：“”
黎文瑞很想说是，但对上陈默的双眼时，他又将这个即将吐出的字收了回去。
沉默了几秒后，黎文瑞带着一种极为复杂的心情，哑着声音问道：
“那你如何证明你哥是真的存在的，而不是你分裂出来的人格？”
“我无法证明。”
陈默回答得很快。
“而且，我也无法保证，他们到底是不是我分裂出来的人格，但目前为止，我能清楚的知道，我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我，而我哥他们，是个独立的个体，他们从来没有打扰过我。”
从来没有打扰主人格
黎文瑞刚想松一口气，却突然注意到什么，捏着茶杯的手下意识捏紧了：
“你刚刚说，他们？”
陈默点头：“我哥，和我妈。”
黎文瑞：“”
看着陈默极为平淡的脸色，黎文瑞一时间，竟不知道是该担忧，还是该庆幸陈默口中的‘他们’只有两个‘人’
脑子里一向冷静的思绪在这一刻搅成了乱麻，黎文瑞深呼了一口气，背靠在沙发上，将鼻梁上的眼镜取了下来，眉宇间满是愁绪。
过了好半响，他又将眼镜重新放回鼻梁上，有些头疼的揉起了太阳穴。
“陈默，你给我好好说说吧。”
接下来，陈默平静且仔细的向黎文瑞介绍了自己的‘家人’。
听完后，黎文瑞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陈默可能真的有这样两个家人。
小到平时的作息习惯，大到对方的性格，职业，爱好等，无一不全。
要是陈默真的是精神分裂的话，那这情况，也实在是太特殊了点。
黎文瑞已经从一开始的震惊转变为了凝重。
除去精神分裂这一个可能之外，他还怀疑，陈默身上也许是寄生了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就跟当初他们发现的‘灵’一样。
但如果，真有这个可能的话，那么，陈默这个人所能带来的利和弊，恐怕又会引起会议场上各方领导的争执。
在这个近乎于末世的世界，强悍的力量会给人们带来曙光，但未知的力量，也会给人们带来恐惧。
黎文瑞能想象到，一旦他将陈默所说的这些上报上去，将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陈默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如同一个即将接受审判的嫌疑犯，他很聪明，他知道，在自己拥有对外人来说极为特殊的能力时，这种能力，会给他人带来敬畏，也会给他人带来恐惧。
所以，他将自己精神世界里还藏着一所监狱的事情瞒了下来。
因为他知道，一旦监狱以及监狱迷雾后那些东西的存在暴露出去，黎文瑞，护不住他。
他想活着。
正如他当初跟葛家庆所说的一样。
他不怕死，但他很惜命。
在所有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他不想死，也不愿意死，所以，他只告诉了黎文瑞关于陈言的存在和母亲的存在，而关于那所监狱，目前，他会藏起来。
等有一天，他能摸清这一切的事情后，他会将这些全部告诉黎文瑞。
但现在，还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