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活不了
迎着飞来的剑气,王学申这一次学聪明了,不再跟他硬拼,只是在剑气下方猛地一拍,
道道飞来的剑气,直冲苍穹,很快便消失不见。
见剑气没有作用,云先生也不再浪费力气,两人很快撞在一起。
王学申感觉打的很难受,他得尽量收束招数的威力,保证不让招式余威扩散出去,
哪怕旁边田地里的作物很多都已经没救了,他也不敢碰,要是现在打爽了,等之后执行家法的时候,估计执行长老就要打爽了。
相比王学申的束手束脚,云先生倒是可以火力全开,虽然不理解对面青年为什么这么拘束,可他越拘束,自己的机会就越大。
村外的小路上,朵朵剑气莲花不停盛开,由于没收束威力,莲花不时将周围的作物一扫而空。
这时候王学申反而来了兴致,收束力量反而会让他的控制力缓缓提升,他一拳拳将四周的莲花拍散,将对面的云先生当成帮助修炼的磨刀石。
陆年安静的看着前方的战场,那精致的莲花让他有种锋芒在背之感,要是换作他,估计一朵都躲不掉。
战斗持续进行,村外的小路差不多已经完全损坏,两人周围的地面被打的不成样子,站在旁边的许戈表情越来越怪,
不赶紧结束战斗,还想着磨刀?难道王学申不知道执法长老也好久没打架了吗?
随即,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他将目光放在了天空上。
陆年疑惑地也看向天空,湛蓝色的天空,除了飘着稀疏的白云,什么也没有啊。
不对。
一颗细小的白点出现在视野尽头,白点越来越近,道道被撕裂的空气在白点周围显现,陆年渐渐看清,来的赫然是自己的爷爷,余火。
就在场中两人分开之际,余火瞬间从高天之上来到了地面,带起的狂风将不远处的大树都吹得弯腰。
“七…七阶之上!”张尧的脸色变得惨白,“完了,踢到钢板了!”
看老人脚下没有丝毫弯折痕迹的野草,他直接瘫坐在地。
这控制力,绝对不会只是七阶。
见周围破坏严重的田地,余火的脸色沉了下来,接住飞过来的剑气,随手甩了回去,
接着,一个爆栗直接砸在王学申的头上。
剑气直接将云先生手里的长剑打的粉碎后,余势不减,不仅透体而过,还带起张尧的一只胳膊,将他身后的一排大树拦腰砍断。
“痛,痛!”
王学申疼的蹲下身子,双手使劲在头上摩擦,“余叔,不是我,是那个白皮破坏的。”
“你就不能换个地方当战场?”余火冷声道。
“不是我选的,不是我选的。”王学申连忙辩解。
“别跟我废话,滚去老田那跟他说。”
王学申的脸色有些发白,余叔口中的老田就是执法长老,破坏成这样,田叔一定会照死抽自己,完蛋了,当时怎么就没想着直接干掉他呢。
这样想着,王学申狠狠瞪了一眼地上云先生的尸体。
余火转头朝着对面的黑甲城卫军说道:“选一个人回去报信,要是一个半时辰之内张守序没到,你们就安排后事吧。”
随着一名脱去黑甲的城卫军离开,村外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即使是被砍掉一臂的张尧都咬牙不敢出声。
虽然踢到铁板了,可按照王都赵公子的说法,最严重也就打断一条腿,坐一段时间轮椅罢了,要是多交点钱,说不定轮椅都不用坐。
前提是别惹到这恐怖的强者,要是自己被随手拍死,那就亏大了。
同时他也想不明白,这破村子怎么会有这么多强者,兰石城都没这里恐怖,这样的强者不应该都在百里之外的镇妖关吗?
时间在寂静中缓缓流逝,天色慢慢暗了下来。
突然,天边一道流光拖着长长的尾巴,向着这边疾驰而来。
没等落地,两道身影直接从空中跳下。
“哪个不长眼睛的敢欺负我家尧儿,真当我兰石城,我大夏王朝是吃素的?”
说话的是一个女子,衣着华贵,姿态雍容,若不是眼角浅浅的皱纹,看着也不过二十岁左右。
“你们城卫军也是,就这么看着公子受伤?回去之后看我怎么……”
“好了!”
站在前方的蓄须男人打断了女子的话,向前走了几步,行了一个标准的军中之礼,
“将主!”
“我不是你的将主,谁敢当你的将主!”余火冷声道。
看着眼前已经年过不惑的熟悉身影,他的目光有些恍惚。
依稀记得当年那守在营门口不肯离开的瘦小身影,那咬牙驻守城墙九死一生的倔强身影,那为了救袍泽一命,重伤狂奔的年轻身影。
此时那身影就在身边,气质大变,衣衫无比华贵,却也让他无比陌生。
“张守序!”
“在!”
“擅自调用城卫军该当何罪!”
“斩!”
“指使手下随意杀人者该当何罪!”
“斩!”
“纵容手下肆意破坏者该当何罪!”
“斩!”
“那你还在等什么?”
“不要,”雍容女子拦在了面色惨白的张尧面前,“守序,这可是你唯一的儿子啊!”
“不,不是这样的,赵公子不是这样说的。”张尧绝望的看着父亲冰冷的面孔,心里不明白,为什么会是现在这样。
赵公子不是说这些贱民可以随便杀吗?
“让开,”张守序的声音很冷,“我才忙了一年,你看看兰石城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你看看张尧成了什么样子!”
“违反禁令,违反军令,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抬手推开女子,刀光闪烁,一颗人头冲天而起。
“行刑结束,请将主查验!”
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余火心中有些感伤,儿子死在面前的感觉他很清楚,但张尧活不了,
从城卫军的架势不难看出,这要是个普通村子,绝对会被夷为平地。
这种歹毒做派在王都腹地,王上怎么处理他管不着,可在边陲,不行,谁也不能开这个头。
长叹一声,余火转身离去,
“可,葬。”
张守序眼中闪过一抹痛楚,弯腰将尸体抱起,
“儿啊,是父亲没有好好教你,都是父亲的错,走咱们回家,回家。”
只是不惑之年的张守序,这一刻的背影竟有些佝偻,夹杂在黑发中的银丝分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