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谢天，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昨晚我累了一夜种下的蓬莱仙草种子，不也被你一颗颗拱出来了么。既然说，我们各有一半身体，各有一半能力，那就是平等的。可为什么我支配灵识领域种下的东西，你却要背地里搞破坏？”
小公猪脸红得像猴屁股一样。
她愈发不满。
“啊，说啊？你是不是不想我的种子发芽，是不是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神仙……是不是瞧不起我！”
实在没忍住，苏云河说完就埋下身子就咬了一口猪脸肉！
它吃痛，声音都嘶哑了：“云河！”
“喊我名字也没用！”
“蓬、蓬莱仙草的种子不能用凡间的泥土种植。”
苏云河一愣：“什么？”
小公猪赶紧四只蹄子扒拉地面站起来，粗粗喘气：“方、方才，我进来查看的时候，它们已经腐烂发臭……将它们一颗颗拱出来，只是不想让你看到它变异后的样子。怕你伤心，想趁它们被发现之前，将一切痕迹抹除。”
“抹除什么？”
苏云河冷哼，心里就觉得谢天又作弄她。这次新仇加旧恨，她是不打算饶了他了！
一下抓住猪耳朵就放入嘴中咀嚼。
她没用太大的力气，但尖锐的虎牙，也足以让他感到钝痛。可小公猪竟然呜咽一声，眼中的泪花闪烁得更明显。他声音哽咽，难以忍受的喉咙发出嘶鸣……浑身爆红，简直像要炸开。
“苏云河，你……”
“我怎样？”
“你在渎神。”
“哦。”
巧了，她就是这个打算！
听到她的回答，它瞳孔缩小。小公猪浑身都散发白光，像是想挣脱什么束缚。
苏云河身上也闪过一道光，只是这道光刚亮起来就熄了。她在白光亮起的时候还紧张了一下，察觉到白光消失，立刻得意。
哦豁，他目前是小公猪的形态，法力有限，就算愤怒也做不了什么。
她笑得愈发邪恶：“今天就让本姑娘好好……”
“小心！”
然而，下一秒。
小公猪身上突然白光大作，一团雾笼罩了他们，冰冷水润的白汽钻入五脏六腑，滋润了干涸的肺泡让整个躯壳都充盈水润。
一切发生的太快，她都没反应过来。脚踝一痛，像是被什么缠住了且刺破皮肉。紧接着一股强大的拉力将她提了起来！
“呕……”
倒立空中，大脑充血一阵反胃。早上吃的美味牛肉汤此时成了负担，她腮帮子鼓着，强行压制想呕吐的欲望。
苏云河被一根绳子吊起来了！
不，仔细看是绿色藤蔓。巨大的藤蔓。
叶片狰狞，边缘处是锯子一样的豁口，豁口并不整齐、有的地方尖锐，有的地方圆润。她的小腿就是被尖锐的豁口划破的，一股股流着血。
应该没有划破动脉吧，她想。
虽然已经尽量保持冷静了，但苏云河在看到枝叶表皮有吸管一样的绒毛伸出来，一点点吸食她的鲜血的时候，还是浑身寒颤！
“这、这到底是什么！”
小公猪的声音从下方传来：“云河，别乱动。”
苏云河尖叫：“我怎么可能不乱动，这玩意在吸血啊啊啊！”
小公猪：“越挣扎，它会绑得越紧。”
深呼吸，苏云河听到这句话立马不敢动弹了。求助的朝下方寻找小猪的身影——它在原地转圈，似乎十分焦躁。
他们对视一眼，小公猪的眼中像是涌现了某种光亮一样的东西。突然刨蹄子冲了向藤蔓，猪突猛进！
张开小猪拱嘴，一口一口地咬下，流出来的绿色粘液沾满了它全身，可是那种疯狂的举止并没有停下，反而更加凶猛。
藤蔓吃痛，开始左右摇摆。小公猪不动口，被挂在茎干上来回甩着。
“谢天。”
苏云河头晕目眩的好难受。
为什么这里会突然出现一个藤蔓怪物？而且这是她的领域，却有生物骑到她头上拉屎……越想越气，苏云河挥舞手臂往天空一划拉。一道金光闪过，“咔哒”一声缠着她的那一股绿藤就断了。
她“噗通”一下摔在地上，内脏震得好疼。但不是顾忌伤势的时候，赶紧颤颤巍巍爬起来，往高空看。
一株花。
竟然是一株花！
这株花还长了一张人的脸。它五官扭曲的尖叫着，像是很痛苦。
苏云河不解：“这、这是什么怪物？”
“怪物”两字出口，藤蔓受刺激一般剧烈摇晃！小公猪直接被甩飞，摔到高空种种落下。苏云河赶紧伸开双臂去接。
它落下来的时候，是脑袋朝下。在这一刻，他们平行对视了一眼。
就在她的双臂即将接到它的一瞬间。猪猪的小蹄子一蹬，在空中调转了方向，错过她的双手，直直摔到了一旁的地上。地上立刻出现一个坑。
尘土弥漫，它蜷缩着身子在坑里哼唧着。
苏云河还保持张开手臂的姿势。
“为什么？”
小公猪没回答。
为什么要躲开，她的双臂明明能接到它。然而……
是她想的那样吗？
以前看新闻，一个消防员为了接住从楼顶坠落的孩子，双臂骨折断裂、治疗了很多年都无法复原，落下了终身残疾。刚刚谢天的反应，他们相互对视的那一眼……他难道，也是担心她会受到伤害？不想让她的双臂受伤，所以一个翻滚错开，任凭自己忍受坠落的痛苦吗？
这个傻猪。
这个大傻子！
苏云河又好气又好笑，心中感动。
但同时一种名唤“愤怒”的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她的空间。
这是她的领域。
她怎么能受伤？
她怎么能让身边的人疼！
苏云河浑身燃起红光，破坏的欲望在放肆生长。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睁开双目，瞳孔被血污染，她的头上绽放出妖冶的紫色香檀，馨香的味道浓郁呛鼻，浅粉色的束胸襦裙也变成了赤红色的红梅长裙。
“我要你死。”
双脚离地，缓缓升至天空。
她平静无波的看着面前的一株巨花。
巨花战栗不已。
它终于察觉到自己在别人的地盘，用宽大的叶片捂住花蕊中间的人脸，一声声哭泣。
然而，它假模假样的哭了一阵，却一滴眼泪没掉，看她没有任何反应，立刻转变态度！
“呜哇！”无数藤蔓飞起，绿色的网铺天盖地的朝她压去！
巨花尖叫，叶片也化作利刃，朝着她穿刺而来。破风而至，几乎离苏云河只有半米。
可就是这半米，有一层看不见的空气墙壁阻挡了一切。巨花尖叫嘶鸣，用自己硕大的花骨朵去撞击，然而无用……所有的一切都被阻隔。
“我是神。”
“我支配一切。”
“我掌控一切。”
“在这个领域里，我要你死。”
伸出一只手指，指尖红光大作，她小腿被隔开的伤口，有血珠顺着空气流动的方向，朝着她的指尖聚集。
血珠，凝成是掌心那么大的血球儿。
她的嘴唇变得发白，不知道流了多少的血，甚至她还刻意震动伤口，让它撕裂的更大更深，然后更多的血聚集。让她更痛、更疯狂，同时也更强大！
巨花瑟缩了，它想要逃跑。可苏云河的双目，已经被血染红！
“去死。”
没有任何感情的说出这句话。她感觉耳边生风，体内的力量凝聚。一股热气要将她的身体撕碎，所以她要在身体被撕碎前，撕碎一切。
“不要……”
一道清冽的声音传来。白雾蒸腾而起，他露出一双悲伤的眸子，紫珊瑚一样的龙角在头上插着。他龙首蛇身，穿着一身白银麟甲，声音那么悲伤的开口说了一个——“不”。
不什么？
不要这样做吗？可它伤害了你。
苏云河内心掀起巨浪，她痛苦捂住太阳穴，在空中上下翻腾挣扎！好痛，好痛好痛。要被撕裂的痛。一半血色腥味浸染的恶意，一半触碰到心灵柔软的善心，挣扎着，拉扯着，在看到他闪烁着萤蓝光亮的双眸时，一瞬间裂开。
“啊啊啊啊！”
巨大的痛苦，钻入身体。
她虾一样弓起身子，捂着脑袋尖叫。
他腾跃而起，一只蓝紫色的龙倚靠过来，伸出舌头舔舐她流血不止的伤口。伤口复原了。龙神蛇一样的身体缠住她，冰凉的鳞片舒缓了疼痛，让她逐渐放松，呼吸回复均匀。白光闪烁，将他们笼罩在其中。
他说：“这不是合欢的好时机。”
苏云河微愣：“嗯？”
他说：“忍一忍。”
她陷入一种似梦似幻的舒适感，浑身打了个冷战，头不再撕裂般的疼痛了。像是浸入了冰凉的水中，被温柔对待着。
光芒消失，空气墙壁消失。
另一旁……
巨花的藤蔓无力垂落下来。它瑟缩到角落，在黑暗中静静观察着两个身上闪烁白光，对于它来说过于恐怖，近似于神一样的存在。
它畏惧，它痛恨，它忐忑。它为了保护自己不惜要与这样的力量为敌。
“云河，冷静下来。”
“……”
“深呼吸。”
她眼中的红光退散，血色退散。红梅长裙变回那条可爱的浅粉色襦裙。痛苦彻底消弭，她抱着龙首蛇身的他，嚎啕大哭起来。
“谢天！”
“我不要你受伤！”
室内，刺目的白光终于停止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