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墙头草的战争
第66章-墙头草的战争
墙头草眼看着刘尹飞出去,嘴角轻蔑的一笑。这些该死的蟑螂,总算要逮到你们了!
他刚想跟过去,却发现眼前飞过来一只苍蝇,这只苍蝇飞得肆无忌惮,飞得目中无人,完全无视他的存在,差点撞到他的脸上。
气的墙头草一巴掌搧了过去,驱赶这傻逼的苍蝇。
“嗡”的一声,那只苍蝇打了一个旋,又在他头顶转悠起来,吵得他直翻白眼。
刚想发作,却诡异的发觉,身边多了许多的苍蝇;仔细看去,居然都是绿色的眼睛,乌黑的身子,足有一百多只……。
墙头草大惊,这些绿眼苍蝇太整齐了,根本不像自然界的东西,层层围绕着他,明显是一种针对。
姜还是老的辣,耿璨马上就反应过来,这是仙家的宠物!
他有玉腰奴,敌人有一群苍蝇也是正常的,很明显,敌人就在附近!
此时,刘尹已经飞远了,神念所及,那边出现了两个冲虚境,在和刘尹对峙着;
他不知道自己会面对什么样的对手,至少从手法上,已经棋高一着。
墙头草急忙亮出兵刃,是一柄宽背长刀,这刀很大,分量压手,给了他很大的底气。
耿璨拎刀在手,爆吼一声:“是哪个鳖孙?快给爷爷滚出来!”
这些绿眼苍蝇,的确是万孒尘的蠛蠓,他从一开始就在。
第一个哨所是花又蓝和紫月肜攻击的,她们攻击之后,便向第二个哨所移动。
之所以下手晚了一些,是因为花又蓝给万孒尘讲解禁制符,万孒尘还是第一次使用这些东西,哪些是屏蔽神念的,如何操作……,他都要熟悉一下。
这是一个早已拟定的计划,目的就是引蛇出洞,钓大鱼。
果不其然的,墙头草一出来就上钩了。
从他带队去第一哨所开始,就全程被监控着;被紫月肜的小鸟盯着,被万孒尘的蠛蠓盯着。
紫月肜和花又蓝一组,攻击了第二个偏僻的哨所,成功击杀那里的鬼宗弟子,完全隐蔽起来,只用小鸟窥视着墙头草的一举一动。
而万孒尘早已埋伏在第一哨所和第二哨所之间,也用蠛蠓观察着。
他现在是冲虚境初阶修为,一次可以释放出一百二十只蠛蠓,那两个小队的弟子升空,这些蠛蠓就开始出手了。
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这二十几个弟子统统毒杀,直到刘尹探出神念发现蹊跷,墙头草放出蝴蝶,……。
此时,万孒尘洒然的跃出禁制,飞入空中,与身陷重围的耿璨面对面,诙谐的逗他一句:“耿长老是吧?你很害怕虫子嘛?”
耿璨打量面前这个年轻人:高个子,大体格,一身灰色的道袍,但却没有扎髻,只是扎了个草辫子。
他看不明白,一个冲虚境初阶实力的道士,有什么勇气站在他的面前?还是说,对方根本不在乎他这个华阳境?有什么特殊底牌?
看起来,这些苍蝇就是悄无声息消灭他手下的元凶,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能同时消灭四面八方的弟子,只是这苍蝇是靠什么杀人的呢?
难道说……,是毒?
他脑子里一直装着山魊门的经验,那下毒的手段,可是有痕迹的。
以虫豸下毒,这是经过倒插门等几个人反复确认的结论。
现在,耿璨把这一切线索联系起来,对这虫豸施毒深信不疑。
能偷袭四个华阳境高手,这虫豸绝不简单!
自知遇上了强敌,耿璨索性豁出去,准备跟对手大干一场。
不禁嗤出一句:“嗤,你这鳖孙,是你偷袭我们哨所的?报上名来,老子一会就送你去见祖师爷!”
万孒尘呵呵一笑,回道:“耿长老好心急啊!我不过是南岺派的一名普通弟子而已,贱名不足挂齿,倒是耿长老的名讳,我还不知道,耿长老可否告知啊?”
耿璨将大刀斜置于身后,扬起脖颈道:“老夫耿璨,人送绰号‘墙头草’,血魋门长老,负责防务。今日,你这南岺派的余孽上门捣乱,老夫定将你碎尸万段,永绝后患!”
万孒尘表现出极大的耐心,继续和他攀谈,“耿长老不要把话说的太满,小心收不回去啊!
你都被我的宠物包围了,还有心情说这些大话?我这宠物击杀了山魊门四个华阳境,哪一个修为都不比你低。你有逃出去的本事,再说杀我也不迟!”万孒尘这般跟他蘑菇,目的是让毒素在他身上扩散开来,蠛蠓早就咬了他一口。
耿璨确实有些吃惊,果然和自己的猜测一致,面前的道士就是山魊门的罪魁祸首!这下毒的手段,也清晰出来,还真是这些绿眼睛的苍蝇……。
想到那四个华阳境的结果,他感觉有点慌了,只是嘴上还在犟:
“呵呵呵,臭道士,老夫没工夫在这里和你‘抬杠’!究竟鹿死谁手,还是要功法上见真章儿,和你那嘴皮子没有一点关系!”
他是担心那边的刘尹,被两个冲虚境给灭了,那边的两人再腾出手来夹击他,就更难应对了。
就算他是华阳境,也架不住一群饿狼,能单打独斗,那就解决一个算一个!
想好这些,他便催动灵力,准备出手。
却突然发现,一部分灵力无法调动,身体里有绿色的气态,在纠缠着灵力运转;而且这不能调动的灵力,明显在增多,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耿璨大骇!
幸好这华阳境的神念是个质变的门槛,他的神念可以更有效的控制自身的灵力,一面将神念全开,拖延那绿色的气体,一面纠集残余可以调用的灵力……。
他现在有点恐惧感上头了,自己是什么时候中的毒?这毒素居然是纠缠灵力的!?难怪他能击杀四个华阳境,怕是他们都没来得及发现,所以才着了道!
耿璨庆幸自己发现的及时,还能控制住局面,只要给他点时间,将这些毒素驱逐体外不是问题!他有信心和把握!
但眼下他能调动的灵力太少了,不足以支撑他击杀面前的小道士。
再看看周围虎视眈眈的苍蝇群,他瞬间就做出了选择!
大吼一声,便将大刀抡动起来,在虚空中掀起一股狂风,使得蠛蠓无法控制身形和位置。
耿璨就借着这个间隙,踔虚而出,一跃出蠛蠓的包围圈,便疯狂的向前一个哨所的方向疾飞。
那边还有一个小队,至少可以腾出人手来,哪怕派人去搬救兵,他也可以抵挡一二。
身为华阳境的他,居然被逼得落跑,他实在觉得憋气。所以,他还不想直接返回血魋门,要在这里继续对抗下去!
“绝不能让这些臭道士跑掉!等老子缓过来的,一定杀你们个片甲不留!”
耿璨咆哮着自己的愤怒,一刻不停的狂奔着。
仅有的神念向后面感应过去,发现那道士并没有追赶自己,而是掉头去追刘尹了。
他进而发现,刘尹也在奔逃,只是方向和他不一致,是往血魋门总舵逃窜,心里不禁一阵苦笑。
这丫儿的估计是被自己气到了,一定埋怨自己不顾他的死活,所以才没往自己这边跑吧?
哎,能有什么办法?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
再一感应,发现刘尹已经停下来,那三个人追上他了。
耿璨干脆收回神念,专心于控制灵力,排除毒素,控制飞行。
被三个冲虚境的道士追上,刘尹已经是死定了,看与不看,结果都是一样的。
这个手下跟了他十几年,也不过换来他一声叹息而已。
耿璨带着绝情冲入第一个小哨所,一落地便大吼起来:“来人那!速回总舵调兵!”
一嗓子喊出去,没有半点回应,墙头草不禁大惊。
一路逃遁,关注的都是身后的情况,根本就没看哨所这边;最重要的,是他有前面那个自信的说法,认为这个哨所是最安全之地,自然想不到这里会有什么问题。
现在发现没有低阶弟子搭理他,才将神念探出来搜索,结果更是让他惊讶。
整个哨所根本就没有人,没有活人!
地面上全是尸体,陈旧的第一批尸体,被摆放的整整齐齐,显然是留下的这一队弟子整理过。
而另外十二具尸体,却是横七竖八的在不同位置上。
耿璨见状,又气又急,赶忙蹿到一具新的尸体前查看。
这尸体全身都硬了,口歪眼斜的症状很明显,脸上皮肤下,还透出一丝丝绿色出来,明显是中毒的迹象。
联想到身后那小道士的一百多只绿眼苍蝇,明显是那道士指挥宠物过来搞的偷袭,耿璨感觉自己的肺子都要被气炸了。
他之前还以为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呢,没想到,对方杀了一个回马枪,再次偷袭了这个哨所,使得他据此力战的想法彻底破灭。
他现在灵力紊乱,一路狂奔,所剩下的灵力已然不多;本想在这里调息一下,现在却是不能,只好尽快返回总舵去。
想到于此,耿璨再次探出有限的神念,感应一下后面的情况。那刘尹的气息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三个冲虚境也已经向这边疾驰过来。
耿璨恨恨不已的咬咬嘴唇,满肚子的不甘心,但却第一时间冲天而起,再次踏上逃亡之路,直奔血魋门总舵方向。
尽管路上还有其他哨所,他也不敢再停下来了。一是低阶弟子明显阻挡不住对方,二是他可调动的灵力实在太少了。
一起一落,恐怕他下一次就没有机会飞回总舵了,狼狈的囧态,令他无比汗颜。
好在飞出一段之后,他发现后面的三人折返了,没有继续追他,多少让他安心一些。
可正当他以为自己大难不死,可以全身而退的时候,斜刺里突然窜来一只小鸟,速度之快,如轰雷掣电,直射而来。
耿璨大惊,情急之下,只好踔虚躲闪。
方才躲开这只小鸟的冲撞,便发现不知从何时起,身边多了十几只青绿羽翼的小雀鸟,竟然口吐绿色的小火球,要置他于死地。
明显的,这些宠物小鸟是来躧缉他的!
耿璨脑袋瞬间膨大了三圈,这小鸟看着不起眼,但明显速度比他快;最可怕的不是它们会吐小火球,而是他自己没有多少灵力来对抗!
不能与这些小鸟拼杀,只能一味的躲闪,争取在灵力耗尽之前,飞到安全的地方,大有一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感觉。
恨得耿璨牙根儿都难受,有力使不出!
心里真的是那种五味杂陈的感觉,各种窘迫和无可奈何,比这些小鸟的撞击,更让他觉得郁闷。
这些小青雀是宠物,对他根本没有任何怜悯之意,那些小火球吐出的速度越来越快了;小雀鸟冲击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耿璨终于想到,那些洞穿的伤口,恐怕就是这些小鸟冲击出来的吧?!
加上体内毒素的翻腾,一种死亡之前的恐惧感萦绕在他心头,让他惊慌不已。
再想起那四个被摘了脑袋的华阳境长老,他就更觉得恐怖了。
“我堂堂血魋门华阳境长老,就要被一群小鸟宠物击杀了!?”这个死法儿,让耿璨很难接受!
哪怕是死在某人的剑下,也好过于此,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他就是不甘心!
恐惧让他愤怒起来,鼓起最后的灵力,他以爆发速度向前疾驰,做着最后的冲刺;
他眼前似乎就是血魋门总舵所在的山峦,只要冲过最后那道山脊,就能安全了!
“不能这么死!我得活着回去!啊~~~~~~~”
耿璨终于怒吼起来,拼着命的把剩余的灵力全用上,想要飞过前面的山脊。活了几十年的人生,不能在这样屈辱的境况下结束!
可惜,那山脊比他看上去的距离要远,他还没有飞到,灵力就已经耗尽。
整个人在空中戛然而止,如同一只受伤的大鸟,只是空抖几下羽翼,便向下跌落。
此时他才领悟那扶乩的疑怪结果,是大凶之兆,竟是应在今日今时……!可惜,他想通的太晚了……。
后面追赶着的小雀鸟们,一拥而上,连个落地的机会都不给他。
………………
天色似乎更阴暗了,背黑锅甩着大脸盘,晃着一身的肥膘肉,像是猪肉被灌了水,上下荡漾乱颤着,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时不时抬眼看看阴沉的天气,这林子里面显得很冷清,到处都是光秃秃的枝杈,满眼尽是秋的萧瑟;
徐景年撇撇嘴,对这个季节很是不满。
对一个胖子来说,越是寒凉的日子,越是难受。
穿多了会出汗,穿少了还会觉得冷。
尤其现在,他带队巡视在森林里面,这份凉意更甚,让他浑身都感觉不舒服。
所以,他脚下的步伐很快,从心底里,想要早点结束这个巡视任务。
嘴上也同时抱怨着:“你们耿长老上年纪啦,这点事情都蝎蝎螫螫的,老夫若不是看在多年的情分上,才懒得管他呢!”
他身后紧跟着白发苍然的钻空子,此时听他说话,赶忙拄着那细竹竿上前两步,接话道:“徐长老说的是!小老儿跟随耿长老这许多年,也发现他是越老越谨慎了。
其实,这些小事完全可以交给属下们去办,劳动长老们亲为,实在是没必要!”尽管徐景年埋怨耿璨有揶揄的味道,但那是两人的情谊,他一个下属,只能两方都不得罪。
徐景年对他这话没什么感觉,就像这深秋的森林,全是干巴巴的秃枝,除了偶尔几只小雀鸟在枝头啾啾着,便没什么生机了。
脚下的苔藓都有泛黄的部分,让他更觉气闷,心气儿颇为不好,“哼,你们耿长老就是平日里旁门左道鼓捣的太多,才把这些正事儿都搞糊涂了!
你看,我们这一路走来,哪有什么不妥之处?
多余走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