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和新路程
老爷子看到了羽尘走进来点头打了个招呼，羽尘回以一个微笑后跟着修于理希斯来到了庭院角落的空桌坐下。
修于理希斯见羽尘坐下后他就把碗递到羽尘面前，指着桌面上的菜热情道:“父亲在上面招待客人，羽尘先生就和我在这里等待一会儿，先吃点东西。”
而这一桌的最偏远，和早有预料预，留出来的一样，现在这桌上面只有修于理希斯和羽尘，旁人在哄闹中也没有发现二人已经入座。
羽尘环视一周见无人靠近，便挠挠头道:“只有我们两个吗？”
修于理希斯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起身淡淡开口道:“羽尘先生想找两个人聊天吗？我这就……”
羽尘连忙摆手笑道:“不用了，不用打扰坐下的人们了，我以为还有人要来，毕竟那么多菜。”
修于理希斯看了桌面上的菜一眼又看向羽尘轻笑道:“羽尘先生不喜欢浪费吗？其实没事，我也不喜欢浪费。”
羽尘点点头看向桌面的菜:“那就好，毕竟这些肉都曾经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修于理希斯摇摇头带着微笑坐下。
“那时间还长，聊点什么吗？”
“羽尘先生想要聊什么呢？”
看了上面慈祥的老者，羽尘轻笑道：“屋克理希斯，我突然想了解一下。”
修于理希苦笑一声：“羽尘先生怎么想要了解这个？”
羽尘看修于理希斯的模样，觉得他可能不愿意提起于是开口道：“想听听朋友小时候是什么样的，如果有些不愿意回忆起，那就当我没说就行了。”
修于理希斯看向台上的老爷子陷入了追忆:“怎么会？容我回想一下吧……”
在大宅子房间的角落中瑟瑟发抖男孩对着旁边淡定坐着的少年问：“哥哥，我们为什么要学习这些？以后用来去杀人吗？”
而被男孩称为哥哥的少年只是带着怜悯的眼睛，转身抬手抚摸着男孩身上的伤痕：“疼吗？”
男孩暴跳而起，刘流眼泪瞪着少年：“疼！很疼！不过这要作用在他人身上就更疼吧？”
“疼的话，我给你上些药吧。”
男孩抱头蹲下哭泣着点点头:“明天我能不去了吗？”
少年取过放在旁边的药，倒在手上透过衣服均匀的涂抹在男孩的身上:“不行喔，出生在我们这个家族，如果承受不起责任就会被恶意吞噬。”
男孩噙着眼泪扭头看向温柔的少年:“为什么？”
“因为我们所享受一切。”
男孩愣住了。
少年把手从男孩身上抽了出来，拍了拍笑道:“涂好了，明天训练的时候注意点，按照老师教的来就不会受这些苦。”
男孩情绪低落的点点头。
少年摇摇头起身朝着门口走去，走到门口后他回头道:“屋克，或许你会觉得这个家族让你承受太多你一个孩子不该承受的东西，不过其实你有选择的权利，只是……不是现在。”
男孩懵懵懂懂的开口道:“那我能选择不受这些苦吗？”
少年听到这句话依旧如故的轻笑道:“现在当然不行，你有能够独自开拓生存空间的时候才行，现在你所拥有的只是家族的庇护，如果要家族庇护还不想承担家族本来责任的话，你觉得你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我不知道……”
“我们的家族……好了现在还不是和你说这个的时候，其实父亲应该也不想让你吃这些苦头，让你学这些东西他应该也挺纠结的吧？”
“不明白。”
少年将门打开:“现在你不需要明白，早点休息吧屋克。”
……
修于理希斯讲着讲着笑了起来：“明明不久前还是一个被戳穿了之后会气急败坏的小鬼，反应过来就先进坟墓了啊。”
而宴会在老者的主持下也正式开始了，宾客们开始自由活动。
老者也趁着这段时间走到了二人旁边。
修于理希斯在老者过来后站起行了个礼。
老者挥手回应，接着老者跟着修于理希斯坐下后向羽尘伸出手道:“你好，小家伙。”
“你好，叔叔。”羽尘伸出手和老者握在了一起。
“你就是打赢这场战争的人吧？”老者收回手笑着点点头道。
“如果以胜利为单一量的话，那不是我打赢这场战争，是所有人。”
“自谦内敛，不错的性子，可你当真就别无所求？生活上过的好一些，轻松一些不好吗？”
“不必了，谁也不轻松，都是互相煎熬才有了变化。”
“好像也是，可你还这么年轻。”老者接过旁边端过来的茶水，抿了一口。
羽尘淡笑，也跟着喝了一口茶：“那我也只是随我心意而已。”
“怪不得称你为魔王。”
“结合我做的事情来看，魔王这个称呼确实很适合我。”
几人有的没的聊了几句，天就黑了。
老爷子也带着修于理希斯起身结束了这场宴会。
羽尘拜别老爷子和修于理希斯回到安里啸的院子门口。
硕大的院子依旧是没有一点光影，安里啸还没有回来。
在羽尘想要蹲下去的时候，安里啸从刚刚羽尘回来的反方向回来了。
安里啸满头大汗的来到蹲坐在门口的羽尘声音略带歉意道：“不好意思，没有给你钥匙，等多久了？”
“没有，其实我也刚回来不久。”
安里啸松了口气后问道:“去哪玩了？我记得之前就听到了你从王宫出来的消息了。”
“被理希斯家族请过去参加宴会了，还挺有趣的。”
“那就好，那就好。”安里啸点点头，从衣服中翻出钥匙在羽尘面前晃了晃后打开了大门。
羽尘点点头跟着他走了进去：“过几天我师傅要来京都了。”
“你的师傅是谁？”安里啸挠挠头有些不明所以。
羽尘语气平淡:“于天启。”
这句话一出口，安里啸就愣在了原地回头质问道：“你说什么？我是没有听清楚吗？”
“王说，我师傅要来接管战场。”
安里啸眼睛里都是精光，扶住羽尘的肩膀摇晃着大叫了起来:“希望！希望来了！！”
羽尘笑道:“希望这个东西，我觉得不好说。”
听到羽尘这么说，安里啸嗤之以鼻嘲讽道:“那么不然让你来吧？”
“那……是我多言了。”羽尘轻笑着回答道。
“你不管了吗？这也是你出生的国家啊！”
“我已经不适合插手了……”羽尘低着头语气有点小。
听到羽尘的这一句话，安里啸瞳孔一缩后，语气犹豫:“你已经……”
羽尘点点头:“遇到一个老前辈，被指点了两下。”
听到这句话，安里啸叹了口气后笑道:“如果最后你们这些人最后都出手了，那么战争的性质就变了，到时候被屠灭的，应该只会是我们这些和虫子差不多的人吧？”
羽尘沉默着，没有接安里啸的这句话。
安里啸见羽尘突然的沉默，他淡淡一笑道:“没事，有老将军在，已经必胜了。”
对此羽尘依旧是保持沉默。
时间飞逝，过往似梦中之实，却又是虚中之物，伸手抓不到，却存于脑海之中。
两天就犹如那时间瀑布中的一滴水，落下便是落下了。
早晨，王派来的使者就来将羽尘接往皇宫。
而在进入大门走上楼梯后，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背影就出现在羽尘的面前，羽尘知晓他是谁，不过却没有看过他的背影。
快步上前，而那人在听到羽尘的脚步声后也转过了身来。
于天启回头看到来的人是羽尘后略微发蒙了一会儿，片刻后他带着疑惑的口吻道:“羽尘？小尘子？”
羽尘快步来到老者面前跪下抱拳道：“师傅，好久不见！”
“连我都不跪，你跪这老头？”王有些不满的哼了一声。
羽尘只是尬笑着，没有多说什么。
于天启打量着羽尘周身，看到羽尘简洁，与周身力融为一体的动作，眯起眼睛道：“小尘子半年多不见，剑术进步神速啊！不过看表情应该经历了很多事情。”
“是的，师傅，多亏您的教导我才能做成我想做的事！”
“不用如此客套，听说你成为术士了？”
“还早，不过也不远了。”
“因果缠身看不清吗？”
羽尘惊起，不过想起于天启曾经和他说过的话，突然觉得也不奇怪：“您说过，通过一些细微的东西就能看清楚一个人到底经历了什么，可我真的没有看清楚过。”
“慢慢来吧，才……应该是十二岁吧？”
羽尘点头。
“老于啊，你以前没有和我说过你有这能力啊？”一旁的王皱起眉头质问于天启。
于天启听到王的质问后淡淡一笑，随后他眼神深邃淡淡道:“以前的我是以前的我，现在的我是现在的我，况且不过是推测而已，做不得数 。”
王沉默了下来思索着于天启刚刚所说的话。
羽尘见状，看了于天启周身一眼后语气带着疑问道:“剑气呢？”
“已经没必要了。”于天启淡淡一笑，眼睛微眯，一道剑气从于天启的周身凝聚而出直怼羽尘。
羽尘不紧不慢，手指轻勾，飞到他眉心的剑气就消散了。
于天启看到这一幕有些欣慰:“不错嘛，术士手段？”
羽尘摇摇头:“一些感知和计算而已。”
“得得得！不用说了，反正说了我也应该不太懂，听说你与敌军那个将领遇上过了吧？”
羽尘起身轻笑着淡淡道：“对，他的剑非常快！而且能预测我四五招以内的动作，如果不是有赤霞，我早就败给他了。”
于天启听到这句话后仰天大笑道:“那应该会挺有意思的 。”
于天启缓缓点头：“我们只是万人之敌已经十分夸张了，而且总会有意外，而你的这种力量，已经不适合参加人与人之间的战争了。”
“又多了解了一些，那，师傅等你胜利归来。”羽尘抱拳。
之后又是听他和王聊了半天，之后他就跟着羽尘一起出宫了。
征召在三天后，他和王说自己好久没有出过牢门了，想要去到处逛逛。
所以回归的时间就定在了三天后。
距离条约到期的时间也不早了，冬季到来刚刚好就可能开战。
角渡冬季偏寒，而来往秋夏的时候会遇到能把人冻死的冰风，所以如果刚刚好冬季开战确实要好许多，不过这些敌军将领也知道。
现在在王座上坐着那位在赌，而沿海城市以西的大营地中，敌军将领也在赌，他赌的是羽尘成为术士的时候。
所以在得知羽尘已经成为术士的时候，王就开始布置了，敌军将领还在等待消息。
消息一到，条约就作废了。
之后三天中，羽尘带着于天启到处逛，经费当然是王下发的，羽尘自己的话，并不是很需要钱，所以他也没有囤多少，唯有一些就是之前在安予镇卖肉干得到的。
在王的赞助下，羽尘带着于天启以爷孙相称，逛遍了整个京都城。
不得不说京都城是真的大，不包括旁边的村子就光是绕了一圈城内，二人走马观花的看，都用了两天多。
于天启脚程确实要比羽尘慢一些，一天不算吃喝睡觉时间的话，也是能够走七十多里的。
最后二人绕回来到了安里啸这里休息了一天后，师徒二人就分别了。
羽尘想要离开京都，到南方去看看。
与大家告别了之后，再次背上行囊，独自走向了秋夏南方。
京都出城就是两河交叉的十字江大桥，从上空就可以看到桥与江组成了一个米字。
跨过十字江大桥后，一直往南游行，一路上羽尘感觉这边的野兽要比叶门和若离的野兽要聪明许多。
经常成群结队的偷袭沿途路上农场主人的农场，驱平乱域，一片开阔，能够明显感觉到大地的倾斜，自东向西，从低到高，一个在大斜坡上的区域。
路上羽尘偶尔把那些野兽捕杀了一些做成烧烤特色，进入村子贩卖，所以一个村子传一个村子的传说又开始了，这次的传说叫卖肉人。
羽尘也是偶然一次听到的，人们说的这个传说。
据说夏天的开始，驱平乱域就来了一个以捕杀农村养殖动物为生野兽的卖肉人。
所途经的地方都会得到一份安宁，据说有一次一群野兽想要奋起反抗卖肉人，结果第二天居民们看到的时候，这些野兽都已经成为了肉糊，实在想不到这些野兽遭遇了什么。
传说卖肉人是一位小老头，个头和少年差不多，样貌却是一位佝偻的老者。
驱平乱域这边村庄密集，相隔几里地又是一个村庄，所以卖肉人的传说越说越邪乎。
几乎都是羽尘刚刚进入摆摊卖烧烤的时候谁也没有认出来，只是在那之后村子平静了些，才发现卖肉人已经来过了。
差不多一个月时间，羽尘就走通了驱平乱域。
总的来说，这个地方似乎更有生气，不同于北方城镇，这里的人们都喜欢到处走，建立联系。
这里的野兽比起北方聪慧，不过要弱小许多，没有树甲狸、君魁那样的强大生物，角狼、骆狮这样和山猕是一个梯队的生物倒是有许多，角狼更懂团队协作，而骆狮则是来无影去无踪，正常人还没有看到就已经命丧狮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