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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鲜血或没有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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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士兵们把城门关好后,城外风平浪静,而城内,士兵们已经有些劳累,现在正在城墙上坐着休息。

    而在这片刻的须臾中。

    突然就听到轰隆的一声,城门似乎是破了,士兵们赶紧走下楼梯,来到城门口。

    就看到了对面数千人在门口堵住了城门,而两扇大门已经倒在了地面上。

    一个黑袍人从通道中跑了进来,一瞬间就结束了两名守城士兵的生命。

    而他也在其他守城士兵的围攻下被乱枪捅死。

    临死的时候他是笑着的,狂笑不止,血液从他的嘴角流下,也同时从枪尖中滑落。

    “角渡公国必胜!!”

    在用尽了全力嘶吼了一句后,士兵们的枪也从他的腰围胸口等地方拔出。

    他轰然倒地。

    而现在,士兵全堵在了城门口和城外通道内角渡士兵们对峙,羽尘从城墙上翻了下来,迅速的站到了队伍前方。

    带队的剑士看这个情况,拔出腰间的剑,大声喝道。

    “杀进去!”

    羽尘身后的士兵开始有点胆怯,都在慢慢的往后移动着步伐,因为人数上,这里刚刚承受了损失,本来就只有几百人的团队只剩下了一百多个人。

    狭长的十米左右过道,似乎时间格外漫长,士兵们慢慢的退着退着就突然不退了,他们都震惊的看向前方一个一步不退的身影。

    而现在这个身影,拔出了腰间那柄不长不短的剑指向了突击过来的敌人。

    或许之前确实有点胆怯,但是现在似乎什么东西又在心中被点燃了,士兵们不退了而是默默的都往前走了几步,来到羽尘的身后。

    他们仔细的看着羽尘下压身体,剑拖到了身后。

    而他们也跟着做好了预备动作。

    在敌方冲到过道一半的时候,羽尘冲了出去,带着身后的士兵们。

    突然一道剑光闪了过来,羽尘刚刚注意到就立刻迎了上去。

    而周围的人们都不敢再靠近了,地方士兵和我方士兵都在紧紧的盯着羽尘二人的对峙。

    “剑术不错嘛小鬼,在这个武道没落的国家居然还会静影步。”剑光的主人就是刚刚带头冲锋的人。

    “所以这种技巧被称为静影步?”

    “可这种技巧对于生死边缘游历要求极其苛刻,所以怎么说呢?能领悟也能算得上是奇迹了。”

    刀剑分开后,就在以周围人看不到的光影疯狂交叠。

    “我叫安得流!你呢?。”

    “羽尘。”

    在安得流转身刺向羽尘的瞬间,羽尘双手握剑,一剑从右下方提起,把安得流的剑往上方打。

    绝尘剑尖碎裂,缩水了三分之一,安得流的剑也碎开了一道口子,他的身体还在后仰,地面上步伐变化滑步后他稳住了身形。

    羽尘看着手里的绝尘眼睛紧紧的盯着面前这人,羽尘目前感受过的压迫感都没有眼前这个人所带来的强烈,不过除开于天启那深不见底的气息。

    安得流傲立看向自己手里已经碎开一道口子的剑,叹了口气眼神犀利道:“你的剑早就已经不堪重负了吧?不然刚刚那一下我已经死了。”

    羽尘没有接话,握紧了还有三分之二长度的绝尘,侧身握住剑柄竖在身前紧紧的盯着安得流。

    安得流见状,把剑插到了地面上,扶着它开始讲话:“战士的归宿到来之前,我们应该可以好好聊聊,毕竟,对于谁先死,与我们两个应该不太重要。”

    “我并非战士只是一介随缘流浪的漂流者,剑的话……无需多言,让你的剑来告诉我!!”

    “也对,对于剑士而言剑就是一种语言,对吗?”安得流眼神眯了片刻,之后便提起剑,指向羽尘

    听到这句话,羽尘眉头一皱随后舒展开来,周身气势收起完全没有了之前那种锋利的感觉,而是一种至清的气息:“那么,接着来!!!!”

    “好!痛快!!”

    二人身影再次消失在原地,重影交叠,火星乱舞。

    剑碰撞碎裂所带来碎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飞向旁边的士兵们,不过有幸的是似乎在这须臾间又被正在打斗的二人挡了下来。

    士兵们还在观战,偶尔有几个想绕过来偷袭的,不过在临近二人的剑气周围的时候又都退了回去。

    回过神来二人已经都伤痕累累,泸送给羽尘的衣服已经残破不堪,安得流身上的军服也已经破碎,血痕上的鲜血流到地面,二人暂停气喘吁吁。

    “以后要去角渡走走吗?”安得流扶着剑,问出了一个让羽尘觉得莫名其妙的问题。

    羽尘眼神一凌语气重重道:“什么以后?难道你准备放水?!以此来侮辱我吗?你看不起我?!”

    安得流听到羽尘的话后,用手捂住嘴巴咳嗽两声后,手上满是鲜血,他眼神迷离轻笑道:“你很厉害,用不着我放水,和你决斗是我草率了,你不是说你是漂流者吗?如果没有死在路上,就到角渡看看吧。”

    说完看向自己身后的士兵们,眼中满是歉意。

    “看什么?”

    安得流摇摇头后仰天大笑:“顺便替我转达一句话,不差我这一个吧?”

    “转达给谁?”

    “絮屋、久定,名字叫花稤,那是我的妻子。”安得流眼角上的伤口流出了血落入了他的眼睛,他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淡淡的看着羽尘道。

    “交给我这个有可能杀了你的人,真的好吗?”

    “谁都会死,死在你的手里,或许是一种恩赐也说不定……杀戮之气散尽了的剑,也许是缘分呢。”

    “好了好了,不要啰嗦了,要转达些什么?”羽尘故作不耐烦。

    “我也想听听,如果你死了有想让我转达的话吗?”

    羽尘思考片刻,抬起头面色略狡:“那么去到节高城的话,替我跟一位被关在地下大牢里的老人家说声,我失约了。”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这位老人家脾气应该不太好,你想让我陪他?”

    “你去就知道了,你的话呢?”

    “帮我带一句,对不起,我还是任性了。”

    “确实,哪有指挥打头阵的?”羽尘淡淡道。

    “看到你一个小鬼拔剑丝毫不退,我确实心里有某种东西上来了。”

    “你为什么会把这一切托付给杀死你的人呢?不恨吗?”

    “继续吧!!”安得流握剑躬身准备随时弹射起步,眼神决绝。

    羽尘摇摇头,也轻轻笑了起来,颤抖的把绝尘举在胸前,眼中有认真却失去了杀意,他从眼前青年剑中感受到的只有苦难,杀害亲人朋友……

    这次二人没有再用静影步,减速已经没有那么快了,不过依旧是招招夺命,看起来就像是二位舞者,在这战场上跳起了夺命的舞蹈。

    在一次对力冲击过后,二人的剑又再次消失在旁边士兵们的视野中,唯有破风的尖啸声和连续不断的撞击声证明二人还在交战。

    羽尘在与安得流的交战中取得了优势。

    一直疯狂猛攻,在猛攻中安得流沉稳的接着羽尘的招式,在羽尘准备突刺的瞬间,他用手中的短剑划开了羽尘胸前的皮肉。

    而羽尘咧嘴一笑,空中转体砍下了他的头。

    羽尘落地的几乎趴在地面上,站起身稳住身形后。

    “看来,是我赢下了。”羽尘握剑淡淡道,不过他看向安得流尸体的眼中并没有骄傲,只是有那么一丝自嘲。

    安得流的身体往后倒下,羽尘鞠了一躬。

    不过安得流这一死,他身后的士兵们乱作一团。

    “安队长死了!!!”

    看得出来,安得流似乎对士兵们很好,他的士兵们并没有撤退,而是捡起仇恨化做野兽。

    不知道人群之中有谁喊了一句:“杀!!”

    角渡士兵们就带着武器与杀气冲了过来,速度极快。

    卫兵们在看到羽尘和安得流的对决胜利后,他们同样眼睛睁得浑圆,手中的武器握得死死的。

    羽尘拿着手里的断剑冲在最前方,在两军交汇后他就如同虎入羊群一般,血光横飞,角渡军队的仇恨值全集中在了羽尘的身上,他本来就已经身受重伤身体,在偶尔被突袭后,伤痕再次加剧。

    不过就连差一步就步入死亡的情况,他至少都经历了四五次,现在这样血流如注的情况对于他来说,也不过尔尔,只要还没有丢失意识,他就会无数次挥动手里的剑,砍下冲杀过来人的头颅。

    士兵们跟着羽尘冲锋已经消逝了三分之一,而羽尘没有倒下,他们就一直没有后退,前面的战死后面的补上,又战死又补上、又战死又补上……而地面则是在渐渐的堆满尸体,上面的人们踩着尸体战斗着,新的尸体在不停滚落下尸山。

    “不要后退!!!”站在侧边刚刚杀死一个士兵的角渡军人对着周边的士兵们大喊。

    “后退了还有脸面回去吗?我们的家人们我们自己包括在场的兄弟们,后退了又对得起他们吗?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他越说越激动,而周围的角渡军人在他的鼓动下,再次自杀式的冲了过来。

    “杀!!!”

    震耳欲聋的杀伐声音响彻云霄。

    “战场!这才是战场!!”

    羽尘对于敌人似乎多了一些东西,对于这群根本就不明白后退为何物的敌人生出了一丝敬意,但心里又有一种觉得自己伪善的感觉。

    摇摇头后这个想法转瞬即逝:“哪有善恶,唯有胜利。”

    “我们这里谁也不会再后退半步!有本事就来啊!”羽尘回头瞟了一眼,似乎是之前自己在城墙上救下的士兵。

    现在他眼神犀利,似乎有两行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手中沾满血的长剑紧握得已经把指甲嵌入掌心。

    羽尘回头继续开始挥舞着断剑,身上的淤青和伤害还在增加。

    不知道过了多久,羽尘感觉眼皮越来越重,慢慢的眼前一片血红,身体失重般的往后面倒下,在空中他问自己:“这就是……死亡吗?”

    黑暗的道路中羽尘一个人慢悠悠的走着,他并不恐惧这无边无际的黑暗,只是看不到自己的目的在哪里。

    突然他开始发疯般的乱舞周围的黑暗被撕了个粉碎,眼睛睁了开来。

    一片影子先映入了他的眼帘,那是被他救过的士兵。

    他正在抱着自己,自己躺在他的怀里,而在他看到羽尘醒来,沾满血的脸,嘴角微微动了几下说不清那是笑还是哭:“我们……赢了……”

    听到这句话后他闭上眼睛。

    渐渐的羽尘又回到了之前嘶吼尖啸的战场,每个人的脸都刻在了他的心里,每条生命的坠落与他冰冷下来的速度似乎都历历在目。

    羽尘并不想感慨,用这沾满血的一切来感慨,这似乎太过肮脏。

    睁开眼睛,那张沾满血的脸还在他的面前,于是羽尘悠悠开口道:“我是……怎么回事?我还……活着?”

    “您,冲在最前面不停拼杀,而在您昏迷的时候,我们就看到您从尸堆往下滚落,我们最后剩下的十多人就冲了上去,敌军还剩下几十人也想要冲向您……不过在最终的冲杀中,我们救下来您。”

    羽尘闭上眼睛身体放松,淡淡开口道:“没必要……”

    士兵轻笑缓缓抱起羽尘,往医疗阵地走去。

    士兵刚刚进入医疗阵地就刚刚好看到绪槿从羽尘的病房帐篷出来。

    而绪槿也看到了一个大血人抱着一个小血人,就凑近了过来。

    “你不是……西边城门的吗?怎么了!”语气中充满着急。

    而在她仔细的看了大血人怀里衣衫褴褛浑身是伤的小血人一眼后,她瞪大了眼睛赶紧走到士兵的旁边:“羽尘?!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不是羽尘先生带领我们冲锋,可能现在城里已经被占领了。”士兵赶紧将羽尘那瘦小的身躯递给了绪槿。

    绪槿在听到后,赶忙接过羽尘,就带入了羽尘的病房帐篷里,急迫却条理清晰的开始清洗处理包扎。

    士兵跟着进了医疗帐篷,他手臂上的伤口也开始流血了,地面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血坑,他并没有说自己也受伤了,好像已经忽略了一样。

    他就一直这样的看着,看着绪槿把羽尘的伤口处理完成后才慢慢离开了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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